王副署长内心煎熬到了极点。

    他既不能得罪这位“神犬”，又绝不能让它来指挥中心添乱。

    最终，他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折中的决定。

    “行！”

    他重重地吐出一个字，语气里充满了疲惫和妥协：“你带它来吧！但是！只能待在我的办公室！绝对不能进指挥大厅！这是我的底线！”

    “好！好！谢谢你老王！”祁高伟如蒙大赦。

    ……

    东联，西南地区，网络安全总署，战时指挥中心。

    挂断电话，王副署长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感觉自己的头疼得快要炸开了。

    他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指挥位置上。

    这里是国家信息长城的西南堡垒，此刻却已然变成了一片炼狱。

    巨大的环形指挥大厅内，数百块屏幕上，代表着数据流的绿色瀑布和代表着攻击指令的红色代码，如同两条疯狂撕咬的巨龙，纠缠不休。

    “警报！‘蜂巢’防御系统第二节点失守！对方攻势太猛了！”

    “请求支援！C区数据库的访问权限正在被暴力破解！我们的算力不够！顶不住了！”

    “对方投入了新的攻击模块！是‘深渊’！是鹰酱军方背景的那个顶级黑客组织‘深渊’！他们也下场了！”

    “该死！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联合绞杀！”

    刺耳的警报声和技术员们焦急的嘶吼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咖啡味、汗味，以及一股名为“绝望”的气息。

    所有人都双眼通红，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得快出了残影，但屏幕上，那代表着己方防御阵线的绿色光墙，依旧在红色的侵蚀下，节节败退，摇摇欲坠。

    他们就像一群坚守孤城的士兵，眼睁睁地看着城墙一寸寸地崩塌，却无能为力。

    “王署！王署！”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也是整个指挥中心的技术核心，名叫刘洋的技术组长，踉跄着跑到王副署长面前，脸色惨白如纸。

    “王署！不行了！真的顶不住了！”

    他指着主屏幕上那片已经岌岌可危的防御系统拓扑图，声音都在发抖：“从主干光缆被震断，我们切换到备用信道到现在，才不到两个小时！我们的外围防御已经被彻底打穿了！”

    “对方的攻击方式太诡异了！他们的协同作战能力太强，好像对我们这套备用网络的所有漏洞都了如指掌！我们每修补一个漏洞，他们总能第一时间从另外两个更隐蔽的地方打进来！”

    “就好像……我们所有的防御措施，在他们面前都形同虚设！”

    王副署长看着屏幕上那崩塌的防线，心也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这不是有内鬼。

    这是绝对的技术压制！

    在顶尖的网络攻防领域，东联的技术水平相较于鹰酱和西联，本来就存在着一些差距。

    这种差距在双方都使用最高级别防御网络时或许不明显，可一旦己方被迫使用安全性低了不止一个等级的备用线路，那点差距就会被无限放大！

    这就好比正规军穿着防弹衣，拿着自动步枪，去和一群只穿着背心，拿着手枪的民兵打巷战，完全是降维打击！

    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没法打。

    他看着自己手下这些在超高强度的对抗下，奋战了近两个小时，精神和体力都已濒临极限的年轻人们，又看了一眼墙上那代表着核心数据库安全度的倒计时，内心一片冰凉。

    最多……再撑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后，整个西南地区的网络，都将彻底沦陷。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下达“放弃外围，收缩防线，死保核心数据”的命令，却发现刘洋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王署……您……您刚才在干什么？我看您一直在打电话，表情还那么……古怪。”刘洋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上面有什么新的指示？还是说，有援军要来了？”

    周围几个技术员也投来了期盼的目光。

    他们现在，太需要一点希望了。

    王副署长看着他们那一张张充满血丝的眼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援军？

    他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是……是有一位贵客要来。”他艰难地说道。

    “贵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啊？什么贵客？领导吗？！”

    刘洋更是急得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啊王署！有什么贵客比保住国家数据库还重要？就算是总署长亲自来了，也得先靠边站啊！”

    “是啊王署！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技术支援！是援军！不是来视察的领导！”另一个女技术员也焦急地说道。

    在他们看来，这种时候来的“贵客”，除了添乱，没有任何意义。

    王副署长看着众人那误解又焦急的眼神，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他用一种近乎是梦呓般的语气，缓缓说道：

    “来的……不是领导。”

    “是那只狗。”

    “……”

    “哈？”

    “什么？”

    整个指挥大厅，瞬间安静了一秒。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刘洋更是掏了掏耳朵，满脸的不可思议：“王署，您说什么？什么狗？”

    王副署长看着天花板，仿佛已经放弃了思考，生无可恋地重复道：

    “就是那只……预言了地震，救了几万人的英雄犬，‘不拆’。”

    “……”

    “……”

    这一次，指挥大厅陷入了长达五秒钟的，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技术员，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表情从错愕，到震惊，再到极致的荒谬和……崩溃！

    “噗——”

    一个正在喝咖啡提神的小伙子，一口咖啡直接喷在了面前的屏幕上。

    刘洋感觉自己的CPU彻底烧了，他晃了晃脑袋，指着自己的鼻子，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王副署长。

    “王署，您……您没开玩笑吧？”

    “我们在这里拼死拼活地打网络战争，您……您要去接一只哈士奇过来？”

    “它来干什么？！我们这儿连狗粮都没有！”

    “我疯了！我真的要疯了！”

    另一个女技术员抱着头，发出了绝望的哀嚎：“我知道它是英雄！我非常感谢它！可是……可是它来这里能干什么啊？！这是捣乱啊！”

    所有人的心态，在这一刻，彻底崩了。

    他们对“不拆”的敬佩和感激是真的。

    但他们此刻的崩溃和绝望，也是真的。

    在他们看来，上级的这个决定，简直比敌人的网络攻击，还要让他们感到费解和……绝望。

    这已经不是添乱了，这是在他们的伤口上，撒了一把莫名其妙的孜然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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