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庆离开津门后，圆梦和《阳光》剧组的几个投资方，又拉锯了整整三天时间，直到圆梦甩出了巡演宣传方案，作为辅助条件，谈判才算是进入了正轨。

    这期间张延一度提出要绑定姜纹几个空头片约，结果姜纹自己还没出头呢，董屏就先跳出来极力反对。

    主要是董屏知道因为片约的事，姜纹已经憋了一肚子的闷气，若是再刺激他的话，说不定就真掀桌子不干了。

    这个情况大大出乎圆梦的预料，再加上张延毕竟刚开过老A8，多少还是要卖些面子的，所以最终片约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初步达成的条件，是圆梦向《阳光》剧组注资320万，并承诺会在电影上映前后，以巡演的形式进行宣传。

    相应的，圆梦取代华亿成为电影的第一出品方，同时张延接替刘小庆出任制片人，并握有在必要时更换导演的权利。

    或许是受了刘小庆离开的打击，姜纹多少有些心灰意懒，所以这最后一条他竟然没有强烈反对。

    反倒是港岛的文携跟张延据理力争，不过姜纹自己都不够硬，文携孤军奋战自然难敌众意。

    在达成口头协议之后，张延便又带着冯晓刚、常季红、王忠旗，再度来到了《阳光》剧组，开始全方位帮姜纹把脉。

    首先查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剧组严重的‘冗员’。

    演员就不用说了，像陶荭本来大部分戏都已经拍完了，但就有那么几场，姜纹总觉得没灵感，所以就一直拖着，而且还不愿意放陶荭回学校。

    像陶荭这样的情况，在剧组里足有十几个。

    而工作人员上的冗员问题就更严重了，剧组甚至专门养了两个油漆工——理由是道具师傅刷漆不够专业。

    面对张延等人的质疑，姜纹振振有词的狡辩，说是先前有个只有两场戏的演员，拍完就离组回老家了。

    结果后来发现他的戏有问题，最后不光耽误了拍摄进度，还得报销他来回的旅费，这比让他在剧组待命花的钱还多。

    至于油漆工之类的冗员……

    “灵感这玩意儿一旦冒出来，就必须尽快把它实现，不然过了那个劲儿，再拍就找不着感觉了。”

    抛开钱的问题不谈，这货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但站在投资商角度，那就完全不能忍了。

    “这样，我给你找两个美工，到时候你有什么灵感就让他们画出来，然后再按照画面去拍。”

    “这怎么……”

    “要么答应，要么咱们一拍两散！”

    姜纹还想争辩两句，结果被张延直接给镇压了。

    而姜纹经历了这阵子的遭遇，目前多少也有点英雄气短，虽然不爽张延的独断专行，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大局为重。

    在解决‘冗员’的同时，冯晓刚和常季红也帮着剧组重新梳理了拍摄计划。

    姜纹的拍摄计划里，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和灵光一闪，而且基本没准备任何备选方案，所以每次拍摄进程出了问题，剧组就会卡在原地白白浪费时间。

    再就是彩排和实拍的比例。

    这年头内地剧组资金问题，大多都会先彩排好了，然后再进行实拍。

    姜纹本来也是这么干的，但他这人太喜欢‘临场发挥’了，有时候彩排的内容和实拍的内容，完全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再加上他用的大多是非专业的素人演员，这一来NG概率自然会大大提升，导致姜纹消耗的胶卷数量，相当于冯晓刚的3到5倍之多。

    就这个比例，还是中途调整过的结果，刚开机的时候姜纹那都不是在用胶片，而是在烧胶卷。

    还有就是贪墨问题。

    这个是董屏主抓的，原来的制片主任就是他的人，但这人一直报喜不报忧。

    本来董屏还以为他是被姜纹收买折服了，结果一查，原来这货是把姜纹当成了散财童子，巴不得能在剧组多捞一些，所以自觉维护起了姜导。

    查清楚之后，董屏就派人把他‘护送’回了内蒙，具体怎么处理的张延不清楚，反正他从此没再见过这人。

    随着这一件件一桩桩的问题被排除、优化，整个剧组的运转效率顿时提高了不少。

    张延又盯着姜纹实拍了三天，然后才终于签下了投资协议。

    签约当天，刘小庆久违的露了面，恢复了日常打扮的她，明显不如剧妆那么光鲜亮丽，这也坚定了张延要拉那个化妆师入伙的决心。

    当天晚上。

    董屏做东大排筵宴，席间姜纹频频向张延敬酒，摆出副心悦诚服的架势，看的众人都是一愣一愣的，觉得这都不像是姜纹了。

    等灌的多了，众人又开始怀疑姜纹是在借机报复。

    直到酒酣宴散。

    姜纹搂着张延的肩膀，这才图穷匕见：“那天是不是你？”

    “什么意思？”

    张延明知故问。

    “就我们去津门的第一天下午，你干什么去了？”姜纹用通红的眼睛直愣愣瞪着张延。

    本来他还没怀疑到张延头上，但这次刘小庆来签合同，对张延明显冷淡了不少——而即便是他和张延闹翻的那段时间，刘小庆对张延也一直是笑脸相迎。

    “你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些。”

    张延则是毫不避讳的与姜纹对视着，搁两年前他刚开始偷香窃玉的时候，说不定还会露出破绽。

    但现在么……

    反正是你情我愿的交易，在圈里司空见惯的事情，他又有什么好心虚的？

    更不用说还是姜纹出轨在先。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晌，最终姜纹颓然的败下阵来，碎碎念的嘟囔着：“算了，是我对不起她，本来也没资格再管她。”

    “你说的是小庆姐？”

    张延继续装糊涂，还伸手拍了拍姜纹的肩膀，宽慰道：“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既然是因为这部戏起的矛盾，那就先努力把这部戏拍好，说不定电影上映就柳暗花明了呢。”

    “呵呵~”

    姜纹苦笑两声，撑着桌子想要起身，结果一个踉跄又坐回了原位。

    张延扶了他一把，顺势问道：“对了，那个小混蛋的演员定下来了没？”

    姜纹道：“王硕很喜欢这个角色，他……”

    张延打断他道：“那就更得选个合适的了，不过这个角色戏份不多，也没必要专门找演员，要不我来客串一下吧。”

    “这……”

    姜纹眉头紧锁，要说这个角色张延来演，确实比小胖子王硕合适，可是……

    “合适、合适！”

    这时董屏一挑大拇哥，笑道：“张总这形象这气质，一看就是年轻人里的风云人物！”

    见两个大股东统一战线，姜纹也不想因为这个再跟他们扯皮，最后便也默认了这事儿。

    于是几天后。

    张延端着一大杯散啤，说出了整部电影最有逼格的顺口溜：四海之内皆兄弟、五洲震荡和为贵！

    然后被无数少年人扛在肩上、举到天上，最终死在了画外音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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