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陆续续有人带着晾晒好的柿子饼到萧然家里来。

    张二丫和张锦禾给其他人一个小碗，教其他人怎么刮柿霜。

    得刮干净些，还不能把柿子饼刮坏了。

    李五负责看着，主要是刮完收集柿霜当场给钱。

    张锦禾也在旁边看着，因为柿子饼是卖给她的。

    同样是现场给钱。

    现在孙思邈算是明白，李丽质拿柿霜干什么了。

    长孙皇后的气疾孙思邈自然知道。

    这些柿霜治疗气疾有大用。

    忙到中午，柿霜这才刮的差不多。

    看病的人也没有再来，估计是觉得是饭点，故意避开的。

    孙思邈凑近看了看柿霜。

    之前的价格也听到了。

    李丽质给的价格是真不便宜。

    “五娘，夫人的病情现在如何？”孙思邈主动询问了一下。

    李世民这个帝王孙思邈是很认可的，长孙皇后母仪天下，是贤良淑德的人，孙思邈也知道。

    “老先生，现在好一些了，之前偶然发现柿霜，服用一段时间，稍微好一点了。上一次发病的时候，是小郎君帮忙给了些药，很快就止住了.”

    “小郎君还有治疗气疾的药物啊？”孙思邈看向萧然。

    “我也有这种病情，从西域那边带回来些药，没想到效果不错.”突然提起这件事，萧然想给孙思邈研究一下，说不定可以搞出来不一样的。

    李丽质想到之前萧然说的遗传病，回去让御医给两个小公主检查了一下没问题。

    但是看到孙思邈，还是想再让孙思邈帮忙看看。

    “老先生，麻烦你给兕子梵音检查一下。”

    孙思邈看了看不远处的两个小公主，之前没有见到两个小公主。

    但是从穿着打扮这些能看得出来，这是身份尊贵的公主。

    “好好好”

    李丽质喊了一声，“兕子，梵音三娘，过来！”

    三个小丫头带着小黑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李丽质发现小公主身上多了一个香囊，香囊做工算是比较粗糙的，但是味道好闻。

    “阿姐~干嘛鸭~”小公主问道。

    李丽质拿起香囊，“这是何处来的？”

    “系三娘给窝哒~嘻嘻~”小公主笑的很开心。

    孙思邈看到笑呵呵的又拿出来两个，给城阳小公主和三娘。

    “这个放在身上驱蚊安神醒脑这些不错。”孙思邈又给了李丽质几个。

    “多谢老先生！”李丽质也没有拒绝。

    孙思邈给的肯定是不能差的，可能不贵，但肯定是有用的。

    小公主很配合的伸出小手，让孙思邈帮忙把脉。

    萧然没有看着，回到厨房去做饭了。

    检查完孙思邈笑着说道：“两位小娘子脉象平稳，起落有力，是再好不过的样子。”

    “好了兕子去玩吧！”

    “嗯呐嗯呐~”

    等检查完李丽质这才问道：“老先生，你可知遗传病！”

    “遗传病？”孙思邈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五娘这是何意？”

    “我也是听小郎君说起，之前小郎君说气疾也是遗传病”李丽质把萧然的话告诉孙思邈。

    其实就是想看看孙思邈知不知道这些，有没有办法治疗。

    孙思邈闻言，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胡须，沉吟半晌，忽然抬眼看向李丽质，语气里带着几分豁然，又有几分深思：“五娘这么一说，老头子倒想起些往事了。”

    “早年行医，见过多户人家，祖辈患雀目，儿孙也多有此疾，还有些家族，代代都有喘咳之症，遇寒便发，与寻常风寒不同。”

    “老头子先前只当是‘先天禀赋’相近，一家之气相通，故易染同疾，归为‘先天不足，邪气易侵’。”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晾晒的药材，似在梳理过往的病例：“就像那雀目病，老夫发现多食动物肝脏便能好转，却始终不解为何偏在一族之中多见。”

    “如今听‘遗传病’三字，倒像是点透了一层窗纸——莫非这‘禀赋’并非偶然，竟是能代代相传的？”

    孙思邈转向李丽质，眼神里添了几分探究：“小郎君说气疾也是如此，难怪有些气疾患者，父辈祖辈也多有此症。”

    “先前只觉是‘体质相类’，如今想来，这‘相类’之中，怕是藏着‘相承’的道理。”

    “若真是这般代代相承，那治病便不能只看当下，还得追溯根源。”

    孙思邈抚掌轻叹，语气里带着医者的敏锐，“比如那雀目病，知晓是一族多有，便可早早让族中子弟多食肝脏预防，气疾若有此理，便能提醒后辈避忌诱因——这思路，怕是能救不少人啊。”

    孙思邈望向厨房的方向，眼里透着几分赞许：“小郎君这话，虽闻所未闻，却让老头子先前许多解不开的疑惑，都有了些眉目。这‘遗传病’三字，值得细细琢磨。”

    很明显，之前的孙思邈也不知道。

    但是李丽质听得出来，孙思邈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也考虑过的。

    只是没有总结出规律来，现在算是被萧然点破了。

    这让李丽质更好奇了，这些事情孙思邈这种见多识广的人都不如萧然了解。

    “老先生，加上柿霜对气疾效果确实好些，等一下劳烦老先生帮忙给个药方。”皇宫的御医自然好，但是李丽质觉得孙思邈更强。

    “五娘，现在老头子不知道夫人的情况，贸然开药不妥，等过两日去给夫人诊治，根据现在的情况开药比较合适。”

    孙思邈不能草率开药，和长孙皇后身份尊贵没关系。

    其他的人这样说，孙思邈也不会乱开的。

    不清楚病情，随便开药会出人命的。

    “老先生所言甚是，是我考虑不周了。”李丽质笑了笑。

    孙思邈在这里给其他人诊治，暂时是不会离开的。

    李丽质知道孙思邈不会因为权势这些区别对待，所以想早点给长孙皇后检查，只能带长孙皇后来栲栳村。

    李丽质和孙思邈请教了很多问题。

    一直到吃午饭。

    张明德起来的时候孙思邈已经开始忙碌了，也就没有打扰。

    吃饭的时候一群人聚在一起，很热闹。

    午饭之后，村里陆陆续续的来人，有些是为了看病，也有一部分是送柿子饼的。

    搞得萧然家里的人很多。

    一直到傍晚，这才消停。

    李丽质几人准备带着柿霜离开栲栳村。

    张二丫提醒了一下，“五娘，还有两匹马呢！”

    “那个是给小郎君的，应该是用得上的。”李丽质说道。

    “别，五娘真不用，我平时用不上，这个贵重！”

    “小郎君帮了这么多忙，这个不算什么的。”李丽质摆摆手，“老爷子，小郎君，二娘回见！”

    张锦禾和张二丫也麻木了，李丽质一家赠送的东西都不便宜。

    之前萧然的柿霜没有要钱，就是李丽质家给的太多了。

    每一次去栲栳村，两个小公主都玩的开心，回去就和长孙皇后李世民分享。

    “怎么有药香味！”小公主凑近，李世民就嗅到了。

    “嘻嘻~系这个鸭~”小公主拿出香囊，“三娘给窝哒~”

    李世民接过看了看，“味道不错。”

    “阿耶，我也有。”城阳小公主也拿着一个。

    “阿耶，是孙思邈老先生的，多给了几个。”李丽质坐下拿两个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

    “在栲栳村遇到老神医了？”李世民诧异的问道。

    “老先生走到栲栳村，刚好在小郎君家里住下，给附近的村民诊治，今天忙碌了一整天。”豫章公主说道。

    “这么巧啊！”李世民嗅了嗅香囊，“怪不得这个香囊气味如此特殊。”

    “阿娘，明日你也去栲栳村看看吧！让老先生给开个药方。”李丽质看向长孙皇后。

    “皇后去看看，张御医医术也不错，但是老神医应该是略胜一筹的。”李世民也说道。

    孙思邈平时云游四海，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会在哪里。

    想找都找不到。

    知道孙思邈，去看看总没错。

    说是可遇不可求，一点没错。

    李世民给高官厚禄都留不下的人。

    小公主扑到长孙皇后怀里，“系不系还能找三娘玩鸭~”

    “嗯，可以。”长孙皇后抱着小公主。

    “这么喜欢去找三娘玩？”李世民看向小公主。

    “嗯呐嗯呐~还有小黑也乖乖哒~”

    “小囊君做饭饭好七鸭~”小公主是小吃货。

    李世民也是笑起来，“你这小丫头！”

    一夜无话！

    萧然起的更早了，要和孙思邈晨练。

    孙思邈拿着太极拳的书，早早就在水潭旁边等着了。

    这一次早的三娘都没有起来。

    “老爷子早！”

    孙思邈合上书，笑着点点头，“小郎君早！”

    这两天孙思邈也差不多知道了萧然在栲栳村的所作所为，对萧然的印象越来越好。

    孙思邈领着萧然做着导引术，动作舒展如流云，口中气息匀净悠长。

    待一套动作收势，他才侧身看向萧然，目光落在水潭泛起的涟漪上，语气像晨露般温润：“这养生啊，药石是末，心神是本。”

    “喜、怒、忧、思、恐，本是常情，但若像顽石般死扛硬顶，气便淤了，血便滞了——多少病，不是身子垮了，是心先乱了。”

    “老头子行医多年，见多了壮汉因一时暴怒咳血，也见多了妇人因思虑过度日渐羸弱。”

    “药能治咳血，能调脾胃，可若那股子郁气散不了，再好的药也隔靴搔痒。”

    “就像你做这导引术，手要松，肩要沉，心更要空，心里装着事，气就沉不到丹田，动作再标准，也只练了形，没练到神。”

    萧然点点头，不明觉厉，“老爷子我记住了！”

    好一会儿了，三娘这才跑过来找萧然和小黑。

    带着小黑在旁边玩。

    萧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总觉得练的很舒服。

    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看到孙思邈的身板，萧然忍不住问道：“老爷子，你常年练习，身手是不是很了得啊？”

    孙思邈捋了捋胡须，“强身健体也是养生的一部分，常年在外行走，身子骨不好，可不行，遇到不讲道理的，老头子也略懂拳脚！”

    看着孙思邈这样说，萧然觉得他应该没有医闹，医患关系应该很和谐。

    “老爷子，我之前也练过，能不能切磋切磋。”萧然属实是在程处默身上找到自信了。

    “哈哈哈，自然是没问题的。”

    萧然摆开架势，孙思邈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模样。

    萧然低喝一声，左拳虚晃，右拳直捣孙思邈胸口，拳风刚硬，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

    孙思邈脚步微错，像被风吹动的芦苇般轻轻侧过身，恰好避开拳锋，同时右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萧然小臂上，指尖微微一沉一旋。

    萧然只觉一股巧劲顺着胳膊缠上来，自己的拳劲顿时歪了方向，脚下像踩了青苔般猛地打滑，“哎哟”一声往前扑去，被孙思邈伸手扶了把才没摔实。

    给萧然的第一感觉就是，老练！

    萧然往后退了两步，这次换了个散打里的抱架，脚步碾动着逼近，突然一记低扫腿踢向孙思邈下盘，腿风比拳头更急。

    孙思邈却不躲不闪，只左脚轻轻一抬，恰好踏在萧然腿弯处，同时左手在他肩头轻轻一按。

    萧然只觉腿弯一麻，肩头又压来一股绵力，浑身劲头像断了线的风筝，“咚”地坐在了草地上。

    完全不是对手！

    姜还是老的辣！

    之前在程处默那里找到的自信，全部丢了。

    “老爷子，你这也太强了！”萧然顺势躺在地上。

    孙思邈笑着捋须：“小郎君这拳脚，倒是少见得很，硬邦邦的像块铁，劲足得很，就是太直了些。”

    “你这劲太犟，遇着硬的怕要伤着自己，下次试试顺着势头拐个弯，或许更省力些。”

    “好，我记住了！”

    张二丫走出来，“老先生，小郎君吃饭了！”

    “好！”萧然拉着三娘的小手，往家里走。

    李丽质长孙皇后也是早早的就出门了，这一次跟着去的人多了贴身宫女红袖。

    李五还是跟着，程铁环看到长孙皇后有点意外。

    好在长孙皇后平时没有什么架子，还是比较好相处的。

    到水潭旁边，看到村子里面还是有不少人过来。

    之前有些人没空，现在有空了就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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