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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拿菜叶换松果,结果治好了手抖


林昭昭蹲在田埂边,用竹片刮去木板上最后一块毛刺。

晨露顺着她发梢滴在木板上,洇开个浅灰的圆斑。

她望着木板上刚用红漆描好的“自取处”三个字,忽然想起上周阿卯跪在泥里捧菜的模样……少年膝盖处的布片浸得透湿,泥点顺着裤管往下淌,像极了她刚回乡时,站在村口那堵爬满青苔的老墙下,攥着行李箱拉杆不敢往前挪步的自己。

“这样他就不用半夜摸黑了。”她轻声说,把木板钉在田边老槐树下。

木箱是用旧衣柜板改的,她特意在箱顶加了块倾斜的油毡,防止雨水渗进去。

掀开箱盖时,新锯木的清香混着湿润的泥土味涌出来,她放了三把带露水的嫩芥蓝,又压了张纸条:“阿卯,取用勿跪。”

前三天,木箱里的菜原封不动。

第四天早晨,箱底多了片被露水打湿的野莓叶,叶尖卷着,像只欲言又止的手。

林昭昭摸着那片叶子笑了,把新摘的鸡毛菜换了进去,纸条上多画了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

第五天的晨光刚漫过菜畦,她拎着竹篮走近老槐树时,就瞧见木箱缝里漏出点浅棕。

掀开箱盖的瞬间,三枚松果骨碌碌滚到她掌心,还有一小撮银色苔藓,在晨露里泛着珍珠似的光。

“阿卯。”她对着山林方向轻声唤了句,指尖触到松果时,温热的触感顺着掌纹爬上来,像有人隔着岁月递来温度。

当晚她把松果掰碎泡水,青瓷杯里浮着浅黄的茶汤,她端起杯子时,手竟没抖、…这双手曾在修复青铜器时抖得握不住毛刷,曾在深夜攥紧被角抖得像筛糠,此刻却稳得连水面都没晃出涟漪。

她喝光半杯茶,躺上床时眼皮沉得像沾了棉花。

这夜没有碎裂的瓷片在梦里乱飞,没有修复室里滴答作响的挂钟,她梦见自己蹲在菜田中央,每株菜苗都仰着翠绿的小脸冲她笑,叶尖上的露珠落进泥土,发出细碎的“叮咚”声。

晨起泡茶时,她特意倒得很慢。

开水从壶嘴流进杯子,水面升到杯沿的刹那,壶嘴稳稳停住,没溅出一滴。

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很久,指节泛着健康的粉白,从前因长期握镊子留下的茧还在,却不再不受控地轻颤。

“原来不止是菜需要被听见。”她对着镜子呢喃,转身翻出压在箱底的显微镜……那是她从修复所带走的唯一物件,镜头布上还沾着青铜器的铜绿味。

银色苔藓被制成玻片时,她的呼吸都轻了,目镜里的细胞正随着她的心跳明灭,像缀了星子的绸缎。

“静……缓……修……”她闭眼时,耳畔浮起细若游丝的呢喃,像老祖母摇着蒲扇哼的童谣。

指尖无意识抚过显微镜的调焦轮,突然顿住……这和她修复古画时,画绢纤维传递的“渴盼被抚平”的触感,竟有几分相似。

“我们是在交换。”她对着窗台上的苔藓笑,“我给你们灵气,你们给我……”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曾因焦虑症暴起的青筋,此刻正随着呼吸平缓起伏。

阿卯是在第七天的晌午出现的。

林昭昭正踮脚给番茄苗搭竹架,余光瞥见田埂边的狗尾巴草晃了晃,露出半截藏青布袖。

她故意背过身,把最后一根竹条绑紧:“进来吧,菜不怕生人。”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小兽踩着落叶。

等她转身时,阿卯正站在菜畦边,手指绞着衣摆,睫毛上沾着汗:“我、我帮您拔草?”

“先喝杯茶。”林昭昭早烧好了松果茶,青瓷杯搁在田边石桌上,“你老祖喝的,我也喝了。”

阿卯的喉结动了动,捧杯子的手在抖,茶水溅在他手背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您、您不怕我是妖怪?”

林昭昭弯腰摘下个青辣椒,指甲盖轻轻掐开,辛辣的香气漫出来:“我奶奶腌过狐尾当药材,阿婆晒过黄鼠狼的毛做药引。这田埂下埋着老坟,河沟里住着千年的蚌,我小时候还摸过蛇妖蜕的皮…、”她把辣椒扔进竹篮,抬头时眼尾微弯,“这地方,本就不是只有人住。”

阿卯的眼泪“啪嗒”掉在茶里,荡开一圈涟漪:“我娘说,人见着妖不是打就是赶……”

“那是他们没听见。”林昭昭递过帕子,“就像有人听不见菜苗喊渴,听不见老槐树喊疼…”她指了指田边的老槐树,树桠间挂着个用藤条编的小窝,“我刚来的时候,这树底下全是碎玻璃,它疼得叶子都黄了。”

阿卯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忽然吸了吸鼻子:“您闻见没?菜香变甜了。”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果然,风里的菜香多了丝蜜似的甜,像掺了野莓汁。

她正想说话,田埂那头传来粗重的哼声:“林家丫头,跟野孩子腻歪什么呢?”

王大柱晃着膀子走来,蓝布衫腋下沾着草屑,手里的锄头往地上一戳:“上回偷菜的小叫花子?你倒好心,收留乞丐也敢称善?”

林昭昭没接话,转身从竹篮里摸出个搪瓷杯……早上特意多泡的那杯,还温着:“你爹昨晚胃痛整夜,要不要试试?”

王大柱的脸僵了僵。

他爹胃寒的毛病村里谁都知道,昨夜疼得在院里直哼哼,他蹲在墙根抽烟时,烟味里还混着老爹的**。

他盯着林昭昭手里的杯子,喉结动了动,伸手接过去时,指节捏得发白。

“我没下毒。”林昭昭转身继续摘菜,声音轻得像风,“就是普通的茶。”

当晚,阿婆端着一碗腌萝卜来敲竹棚门。

老人的银簪子晃着,说话时带着笑:“王家那茶渣,他倒进猪食桶了。你猜怎么着?他家那两头闹瘟的猪,喝了食儿竟不哼哼了,还啃得吧嗒响。”

林昭昭低头给腌萝卜装罐,嘴角悄悄翘起来。

她知道松果茶里渗着老兔妖的疗愈之意,苔藓的安神之气正顺着茶渣钻进泥土,菜田的灵气像条看不见的河,正漫过田埂,漫过墙根,漫进每家每户的灶膛。

是夜,她又做梦了。

这回不是菜田,是片无边无际的绿,根系像银色的脉络在地下延伸,连接着山洞里蜷成一团的老兔妖…、她的白发间沾着松果碎屑,连接着田埂边攥着茶碗的阿卯,他的影子里泛着浅灰的光,连接着村道上骑摩托的顾青枫,他的白大褂被风吹起,露出腰侧那截没化完全的狐尾,甚至连接到老黄牛的蹄下,地脉里有暗河在流动,每道波纹都和菜苗的呼吸同频。

她在梦里笑出了声,醒来时月光正漫过窗台。

笔记本不知何时被风翻开,画满菜苗表情的那页边缘,竟长出一圈细小的银苔,在月光下闪着碎钻似的光。

她伸手去摸,苔丝软得像婴儿的胎发,心里突然涌上来很多话,又都化在风里。

“原来‘修复’,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她对着月光说,把笔记本轻轻合上。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她抬头时,正看见顾青枫立在兽医所的院墙边,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指尖点在墙上某处,一道青光闪了闪,像萤火虫钻进砖缝。

林昭昭没出声,只是望着他的影子,直到那抹青消失在墙里。

连日的雨是在第七天来的。

林昭昭披着塑料布在菜田排水,雨丝顺着帽檐砸在脚边,溅起的泥点沾在裤腿上。

她正弯腰疏通田垄,眼角忽然瞥见菜田西北角的泥土有点异样……那片地的颜色比别处深,雨水渗进去时,竟发出“咕嘟”的声响。

她直起腰,拿锄头轻轻敲了敲那片地。

“当…、”

金属碰撞的闷响混在雨声里,像谁在地下敲了面小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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