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龇着一口小白牙乐呵呵笑，谢过乌鸦，又让丫鬟拿来糕点喂给乌鸦和黄莺，这才迫不及待地往秦老夫人屋里冲。

“祖母祖母！”小炮弹似的小家伙直扑秦老夫人怀里，将秦老夫人给扑了个后仰。

一屋子人都吓着了，急忙伸手去扶，生怕秦老夫人给她撞出个好歹来。

好在秦老夫人这些日子一直按着褚逸辛留下的药方喝药调理，身子骨好了许多，被这么一撞也只是往后仰了仰，受了点惊吓，并没怎么着。

见秦老夫人无事，柳思月这才板起脸训斥嘻嘻，“毛毛躁躁的，冲撞了祖母可怎么好？祖母这身子骨要是让你给撞坏了看你怎么办！”

嘻嘻一时高兴过了头，也忘了这个，如今只好背起小手乖乖挨训。

但她实在是太高兴了，听了这么两句就忍不住抬起头来，“娘，嘻嘻知道错了，但是，但是，爹没事！爹马上就能回来了！”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宛若惊雷，在屋里每个人的耳边炸开。

“你说什么？”秦老夫人抓住她的小肉手，急切地将人往自己身边拉，“你爹当真无事？”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嘻嘻高兴得蹦起来，“我问了鸦鸦，鸦鸦是从边关飞回来的，它说爹爹是，奇兵什么……”

嘻嘻顿了顿，一时有些想不起那个词。

好在秦瀚洲反应快，“是奇兵突袭？是计么？”

“对对对！”嘻嘻猛猛点头，“鸦鸦说爹爹打得人家哇哇叫，很快就能回家啦！”

屋内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被搬开，每个人面上都洋溢着藏不住的笑容。

虽然不知道鸭鸭是怎么从边关飞回来的，但秦家人相信嘻嘻说的每一句话。

秦文渊一定能平安无事归来。

嘻嘻也高兴，忍不住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皇帝伯伯知道。

于是同柳思月说了一声，带了她的丫鬟霜儿便入了宫。

她有令牌，可无需通报便能直达太极宫门口。

“皇帝伯伯，皇帝伯伯！”小人儿人还在阶梯下呢，就一边提着小裙子哼哧哼哧往上爬一边叫着。

连声叫嚷让皇帝眉头一跳。

宫中不得喧哗，嘻嘻不是那不知分寸不懂礼仪的性子，似这般急促的叫声，不是大好事就是大坏事。

皇帝简直一刻也坐不住，登时起身往外走去。

两人恰好在大殿门口相遇。

小家伙直扑皇帝身上，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仰着脑袋就冲他“嘻嘻”笑。

皇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笑必然是好事！

他甚至都已经能猜出来是什么好事，如今就只等着嘻嘻亲口说出来，说出他的揣测。

在皇帝的满心期待里，嘻嘻小嘴一张，开始叭叭，“皇帝伯伯，皇帝伯伯，嘻嘻问了鸦鸦啦，鸦鸦说我爹爹没事，他是唬人的，他很快就能回来了，皇帝伯伯，嘻嘻好高兴呀，皇帝伯伯你高兴吗？”

猜想被印证，皇帝大笑出声，一把抱起嘻嘻在原地转了个圈，“好，好，好！”

连说三个好，甚至无需谴人去验证嘻嘻所说这些话的真假，皇帝抱着她回了大殿，当即唤来大太监王福全，“拟旨，晋平西大将军秦文渊为镇国大将军，着令宫中上下筹备宴席，等着咱们大将军凯旋！”

王福全听得一愣一愣的。

没有消息说秦大将军能凯旋啊！

今早最新的消息，不是说大将军失踪了么？

陛下这是担忧大将军担忧得失了神志么？

可王福全不敢直说，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陛下，大将军他，他还未找回呢……”

“你懂什么？”皇帝瞥了他一眼，一副不想跟你等俗人说话的样子，“去，把宫里的好酒都搬出来，朕要犒赏三军！”

王福全苦着一张脸，开始思索着是不是该请太医院院判过来给陛下瞧瞧。

但他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默默退下，按着皇帝陛下的意思开始办事。

陛下都疯成这个样子了，可不敢再说什么了，万一被砍了脑袋呢。

可王福全没有想到的是，这酒刚搬出来，外头还真传来了捷报。

秦文渊大胜，亲自提番邦首领的首级回京，如今人就在路上，约莫半个月后便能抵达。

皇帝大喜，秦文渊人还未回京，先令晋封的圣旨传遍京城。

圣旨最后送到秦老夫人手中，由秦老夫人代为接收，皇帝尤嫌不够，还又接连下了好几道圣旨。

秦家几个儿子已经位极人臣，实在是难以晋级了，索性就给几位夫人也赐了一品诰命。

秦老夫人早已在秦老将军还在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品诰命了，也无法晋级，皇帝想了又想，索性大笔一挥，亲自提笔写了一幅“荻教长垂”，令制成牌匾赐给秦老夫人。

这莫大的荣宠唬得秦老夫人急忙带着全家更衣整装入宫觐见叩谢皇帝陛下。

半个月后，秦文渊果然平安抵达京城。

见过皇帝陛下，献上番邦首领的人头，并将靖王交给皇帝处置，又谢过皇帝的赏赐之后，秦文渊迫不及待回了府。

他要去见他的夫人，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听说夫人受了不少委屈。

没想到回了自己院子里，却扑了个空。

只有嘻嘻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晃悠着小胖腿，瞧着他“嘻嘻”笑，“爹！”

秦文渊上前一把将闺女抱起来，“丫头，你娘呢？”

嘻嘻想也没想，“娘去祖母那儿啦，她……”

一句话还未说完，秦文渊已经抱着她转头就往秦老夫人的屋子走。

柳思月果然就在那儿，正给秦老夫人揉着肩，两人的脑袋凑得近，也不知道正低声说着什么。

高大的身影骤然间闯入，还带着一丝赶路后的汗味，引得屋内两人纷纷抬起头来。

秦老夫人已经红了眼，“我的儿……”

“娘！”秦文渊放下嘻嘻，撩起衣袍朝着秦老夫人跪下，“不孝子让娘担心了。”

秦老夫人原本坐在软塌上，此刻也迈开一条腿支起半边身子，探出手去将秦文渊一把扶起，“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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