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舞衣擦过青铜灯台时，赵姬的指甲差点掐进掌心。帐幔上的玄鸟纹在烛火里晃得像活物，吕不韦那老东西正坐在案后摩挲着布防图，手指划过  "墨家山"  三个字的动作，看得她后颈发毛  ——  这货居然在图上画了个骷髅头，是准备一锅端的节奏？

"小娘子舞姿不错，就是腰软了点。"  吕不韦的声音像砂纸磨铁，手里的玉佩在指尖转得飞快，"刚才转身时，发间的银簪闪了下  ——  赵宫的手艺，倒是比楚国的精致。"

赵姬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的舞步却没乱。她故意往案几旁旋了半圈，轻纱裙摆扫过桌沿，指尖趁机搭上布防图的边缘  ——  这图比想象中沉，纸质粗糙得像砂纸，背面隐约有朱砂印，摸起来凹凸不平。

"大人谬赞了。"  她垂下眼睫，声音压得又柔又软，藏在袖管里的匕首正往掌心滑，"奴家听说大人得了幅宝贝地图，能不能让奴家开开眼？"

吕不韦突然笑了，笑声里的寒意直钻骨头缝："宝贝自然是宝贝，就是煞气重了点  ——  特别是对偷东西的小耗子。"  他猛地拍响案几，"拿下！"

帐外的青铜戈瞬间刺穿帐帘，寒光擦着赵姬的鼻尖飞过，钉在后面的立柱上，箭羽还在嗡嗡颤。她反应快得像猫，借着旋身的惯性往案底滚，匕首  "噌"  地出鞘，割断了布防图的绑绳。

"想跑？"  吕不韦的锦袍扫过烛台，火星溅在赵姬的裙摆上。她顾不上灭火，抓着布防图就往窗口冲，却被突然袭来的长戟逼退  ——  四个黑衣侍卫已经堵住了所有出口，戈尖全对着她的咽喉。

"坑爹呢！这老狐狸早有准备！"  赵姬的裙摆燃起小火苗，烫得她直吸气。眼看侍卫的长戟就要刺中胸口，窗棂突然  "哗啦"  碎裂，道黑影破窗而入，消防斧带着风声劈向侍卫的手腕。

"你大爷的吕不韦，玩偷袭是吧？"  王磊的吼声混着碎木片砸下来。他的胳膊还缠着绷带（昨天中了毒箭的伤），但挥斧的力道没减，斧刃劈在青铜戈上，震得侍卫虎口开裂，长戟脱手飞出。

"墨渊？！"  吕不韦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忙脚乱地去摸案下的机关。王磊看得清楚，那是个青铜按钮，按下去肯定有暗器，他一脚踹翻案几，烛台摔在帐幔上，火苗  "腾"  地窜起半人高。

"走！"  王磊拽住赵姬的手腕往外冲。布防图被她卷成个筒塞怀里，裙摆的火苗已经燎到腰侧，他顺手扯过旁边的毡毯往她身上一裹，火星子在毯子里闷烧，烫得两人龇牙咧嘴。

侍卫们在火海里嗷嗷叫，有的被掉落的横梁砸中，有的慌着扑自己身上的火。王磊踩着他们的肩膀往外跳，消防斧在身后划出半圆，逼退追来的戈刃。赵姬紧跟其后，路过燃烧的案几时，瞥见散落的布防图碎片  ——  背面的朱砂印在火光下格外刺眼，不是地图标记，是陷阱的符号，跟墨家山地道里的机关纹一模一样！

"这图是假的！"  她拽着王磊猛拐，躲开迎面砍来的刀，"背面有陷阱标记，是冲咱们营地来的！"

王磊的反应比消防斧还快，突然转身往回冲。侍卫们没料到他会回头，被撞得人仰马翻。他一把抄起案上的青铜酒壶，往最近的侍卫脸上泼  ——  烈酒遇火瞬间炸开，那货惨叫着成了个火人，挡住了后面的追兵。

"吕不韦你个老阴批！"  王磊的吼声在火光里炸响，"以为弄张假图就能骗老子？你家祖坟的位置我都标在小区地图上了！"

吕不韦正往密道退，闻言差点被门槛绊倒。他指着王磊骂道："竖子敢尔！本相布了三十处陷阱，今晚就让墨家山变成你的坟场！"

"那就看你有没有命活到今晚！"  王磊的消防斧突然飞出去，擦着吕不韦的耳朵钉在密道入口的石壁上，斧刃震落的碎石溅了他满脸。等侍卫们扑过去拔斧时，两人早就没了踪影。

逃出秦军营地的芦苇荡时，赵姬才发现怀里的布防图烧了一半。残存的碎片上，朱砂标记密密麻麻，最显眼的是墨家山粮仓的位置，画了个炸药桶的符号  ——  这老东西是想炸粮？

"不对。"  王磊突然停住脚步，抢过布防图碎片翻来覆去地看，"这标记不对劲，是反的。"  他指着朱砂画的箭头，"正常陷阱箭头朝上，这箭头全朝下，像是在指地下......"

话音未落，远处的墨家山方向突然传来闷响，不是爆炸声，是地动！芦苇荡的水面泛起涟漪，震得两人脚底下发麻，像小区挖地铁时的震动，只是更剧烈。

赵姬的脸瞬间白了："是地道！他们在挖地道进营地！"

王磊摸出怀表看了眼，指针在  "亥时"  上疯狂跳动。他突然想起昨天中箭时，吕不韦说的那句  "真正的好东西还在后面"——  原来这才是他的杀招，鱼鳞阵是幌子，盗图是诱饵，真正的目的是挖地道偷家！

"回营！"  王磊拽着赵姬往战马跑，消防斧在手里攥得发白，"让那帮兔崽子尝尝现代安防的厉害  ——  老子早就在地道入口埋了惊喜。"

赵姬翻身上马时，瞥见布防图最角落的碎片，上面除了朱砂，还有个极小的刻痕，像个  "吕"  字，旁边画了只眼睛  ——  是监视的标记。她突然打了个寒颤：这假图上的陷阱，会不会不止针对墨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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