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娉婷站在紫微峰主殿书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白絮的声音。

舒娉婷推门而入，只见白絮端坐在书案后，提着笔写些什么。

“弟子舒娉婷，拜见师尊。”

白絮闻言抬眸，见舒娉婷进来，便放下手中的笔，示意她坐下。

“娉婷，为师想了解一下你的修炼情况。”白絮的声音温和，“你如今已是筑基三阶，按理说应该掌握了不少基础功法。不知你平日修炼的是哪门心法？”

舒娉婷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她哪懂什么心法啊，这修为全是系统给开的挂！但这话又不能直说，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回师尊，弟子...弟子是野路子出身，没正经学过什么心法...”

白絮眉头微蹙：“那你是如何筑基的？”

“就...就自己摸索着练...”舒娉婷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

白絮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一股温和的灵力探入她的经脉，舒娉婷感觉全身一暖。

片刻后，白絮收回手，眼中是掩不住的诧异：“你的灵力确实已达筑基三阶，但运转方式杂乱，毫无章法可言。你居然没有因为体内灵力运转紊乱而走火入魔，真是个奇迹！你平时都不打坐调息吗？”

舒娉婷大气不敢出，只能装傻：“啊？后果这么严重吗？可我觉得身体没有什么不适诶，就没怎么打坐调息。”

白絮心想，这就是混沌之体的特殊之处吗？居然可以不受修真界规则束缚？

白絮沉思片刻，忽然问道：“你可会御剑？”

“不...不会...”

“那像避水咒、引火术这些基础的法术你总会吧？”

舒娉婷羞愧地摇头。

白絮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情况——一个筑基修士，居然对修仙的基础知识一无所知？

沉吟片刻，白絮道：“基础不牢，地动山摇。你如今这般，便如空中楼阁，看似风光，实则不堪一击。我先安排祁睿慈教你这些最基础的东西，等你基础打好了，我再教你更高级的术法剑诀，你意下如何？”

舒娉婷连忙点头应道：“但凭师尊安排！”

她自己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杀鸡焉用牛刀？一个祁睿慈教她已是绰绰有余。

“好，我会同你师兄说的。”白絮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明日开始正式学习。”

离开主殿后，舒娉婷长舒一口气。她刚走下台阶，就看见小叶子躲在廊柱后面冲她招手。

“师姐！怎么样？娘亲说什么了？”小叶子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舒娉婷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娘说要让祁师兄教我基础功法。”

小叶子瞪大眼睛：“你怎么说？你同意了？”

舒娉婷无所谓地说：“对呀，要不然让你来教我吗？”

小叶子忍不住对舒娉婷竖起大拇：“师姐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我要是你我以后都没脸见祁师兄了。”

舒娉婷心想这才哪到哪啊，她和祁睿慈在浴室的初见那才叫真的社死。

“你看你，格局小了吧。我告诉你，任何时候，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舒娉婷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无所吊谓的样子。

祁睿慈接到师尊的安排时，略感意外，却还是依言照做。自此，他的生活就变成了上午随师尊潜心修行；下午则到舒娉婷住的小院教她基础知识。

可真开始教了以后，祁睿慈才发现，这事儿远比他想的要难。他是天生剑骨，修行奇才，任何功法招式一点就透，可舒娉婷，学起这些基础来却磕磕绊绊、举步维艰。

“首先，请师妹展示一下你目前的灵力运行方式。”

“啊？”舒娉婷一脸茫然，“怎么展示？”

祁睿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就是…运转你的灵力，让我看看路径。”

舒娉婷闭上眼睛，她感觉体内确实有一股暖流，但根本不知道如何‘运转’。过了半晌，她睁开眼，尴尬地笑笑：“我好像…运转不了？”

祁睿慈内心觉得奇怪，筑基修士怎会连最基本的灵力引导都不会？他思索片刻，伸手点在舒娉婷眉心。一股清凉的灵力注入，舒娉婷感觉脑中一清。

“原来如此。”祁睿慈收回手，“你的灵力完全处于无序状态，难怪施展不出任何法术。今日我们先学习最基本的周天运行。”

接下来，祁睿慈耐心讲解灵力应该如何运行。“现在，请师妹尝试引导灵力从丹田出发，沿任脉上升，过膻中，至百会，再沿督脉下行…”祁睿慈边说边用木剑在空中比划路径。

舒娉婷盘腿而坐，努力按照指示去做，但那感觉就像试图用筷子夹起水中的鱼——明明看得见，却怎么也抓不住。

“不对。再来一次。”

重来了好几次，舒娉婷终于勉强让灵力走完了一个残缺不全的小周天。

祁睿慈见灵力运转的法子总算被舒娉婷学会了，便开始教她一套最基础的“流云剑诀”，先从第一式“起剑式”教起。

他持着木剑，身姿挺拔如松，手腕轻旋，木剑便从鞘中滑出，剑尖斜指地面，灵力顺着剑身流转，带起一阵极轻的风。“看好了，起剑时需沉腰稳住下盘，灵力贯于剑尖，意要稳，气要沉。”

舒娉婷握着剑，依葫芦画瓢学着他刚才的动作。

“手腕要稳，剑尖指的方向就是灵力输出的方向。”他用木剑轻轻点着舒娉婷的手腕，“你这样，灵力会全部散掉。”

他素来以君子之道要求自己，待人接物有礼有节，深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指导舒娉婷动作时，从不用手直接触碰，只拿一柄木剑拨弄她的手臂、肩头，纠正姿势。

“重来。”

舒娉婷咬着下唇，努力按照他的指示调整姿势。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鬓角的碎发。这次，她手中的木剑还是颤颤巍巍。

“不对。”祁睿慈的声音已经带上一丝疲惫，“剑不是这样握的。”

他上前一步，用自己手中的木剑给她做详细示范：“拇指要放在这里，其余四指这样。”

“重来。”祁睿慈的声音依旧平静，木剑轻轻敲了敲她的膝盖，“膝盖再弯些，稳住下盘。”

舒娉婷咬着牙调整姿势，再试一次。可灵力刚到剑尖就散了，这让她的剑招看上去软绵绵的，哪有半分“流云”的飘逸。

“灵力凝而不散，才能让剑有骨。再来一次，注意凝聚灵力。”

舒娉婷集中精神，努力把灵力往剑尖引。杂灵根的灵力本就驳杂，纯度远不如单灵根，聚起来格外费劲，好不容易凝了点在剑尖，手腕一松，又散了。

……

这般反复练了不下二十次，祁睿慈也给她演示了好几次了，她手臂也酸得抬不起来，可那“起剑式”依旧做不对，要么灵力散得太快，要么姿势走了形。

祁睿慈看着她一次次出错，眉头紧锁。他从不知这么简单的剑式，竟能被她演绎得如此艰难。

一向情绪稳定的他此时都暴躁了起来，他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再给你演示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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