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将婵镇，本该是柳絮纷飞、茶商云集的时节，如今却只剩半掩的铺面和弥漫在空气中的草药腥气。

“这浓烈的草药味，简直太刺鼻了！”文盛靖带着自己的手下胡槐刚到了这里。

“是啊？这个季节了，全部都是草药味了。”胡槐看着这四周的场景，不禁捂着鼻子。

镇口的老槐树下，三名捕快正用草席裹着新殁的妇人。

“看来这个镇上的镇长正在处理这件事！”文盛靖看着这三名捕快。

“靖哥，你还真在乎林悦那小丫头啊？”胡槐不禁问去文盛靖。

“悦儿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她深情且专一，有才华且温柔浪漫，我确实很喜欢她，光是和她相处，我就觉得她的个性温柔知性！”文盛靖看着胡槐说去。

“靖哥，你还挺花心，家里都有妻室了，还惦记她啊？”胡槐看着文盛靖不禁嘲笑而去。

“胡槐，你竟敢取笑我？”文盛靖忽然用手肘锤在了他的肚子上，他啊的一声。

“靖哥，不敢，胡槐哪里敢取笑你啊？”胡槐不禁赶紧认错，他可不敢得罪这个祖宗。

草席缝隙渗出的黑血滴在青石板上，很快被骤起的风卷成细痕。

“看来，我们得找出这例案例的源头了！”文盛靖看着这样的场景。

“靖哥，这是本月第三十七例了。”胡槐连忙介绍着。

胡槐叫过了张武捕快，询问：“这种情况为什么不治疗？”

“死者皆先高热、后呕黑血，不到三日便没了气，连镇上的老郎中都束手无策。”捕快张武看着这种情况！

“看来活着的都算不错了！”文盛靖看着这种情况，不禁随意的说了句。

文盛靖拢了拢染尘的俗袍，目光扫过空荡的长街。

“看来，靖哥也遇到了，很困愁的事情了？”胡槐看着他的目光小心的问去。

他悄声来查这瘟疫，没找到疫源，也没寻着半点眉目。

“胡槐，我们去河流那边看看，不是污染河水吗？”文盛靖带着胡槐跑到了那条被污染河水的河流。

半路，巷尾忽然传来孩童的啼哭。

“靖哥，有孩子在哭泣？”胡槐看到这个场景，立刻朝那个位置看去。

文盛靖循声走去，只见一个老妪正抱着面黄肌瘦的孙儿抹泪。

“老妪，你这孙儿可是感染了瘟疫？”文盛靖看着面前的老妪，立刻关心的问起。

胡槐看去院角的水缸里，飘着几片泛黑的浮萍：“靖哥，是不是有人河中投毒啊？”

“胡槐，我们去查清再说。”文盛靖看着面前的泛黑的浮萍。

“老妪，这水从何处引来？”文盛靖忽然想着，这水缸的来源会不会是那条河流？

老妪抽噎着答：“是……是后山的龙涎河。自打上月赵子洲少爷在河边建了那炼药坊，河里的水就慢慢变浑了，可镇上就这一条活水，不喝也没法子啊！”

“怪不得，林悦书信中写着是赵子洲搞的鬼，所以，我们这次必须去查赵子洲了。”文盛靖看着胡槐说去。

“这个赵子洲好像是华柯他们私塾的？”胡槐怀疑的问去。

“是的，他确定是鸿儒学院的学生，看来得去找将婵镇的镇长去查一下了。”文盛靖看着胡槐说去。

“听说赵子洲少爷是清连城的富绅的儿子，据说半年前从西域带回了些“奇药”，近来总在深夜炼药，坊里还时常传出怪味。”老妪的话让文盛靖连忙找到了源头，估计就是这些失败的药物导致的！

当即带胡槐往后山去，行至龙涎河上游，果见一座青砖坊院立在河边。

“这坊后排水管正往河里排着黑褐色的污水，水边的草木都已枯焦。”胡槐看着这草木枯焦的污水，立刻向文盛靖汇报过去。

“靖哥，你看！”胡槐忽然从草丛里拾起一个瓷瓶，瓶底残留着暗红色粉末。

“这是西域的‘蚀骨砂’，据说遇水会化出毒瘴，人若饮用或吸入，便会染重疾！”文盛靖焦虑的愁眉起来。

文盛靖攥紧瓷瓶，一脚踹开炼药坊的大门。

赵子洲正坐在堂中品茶，见有人闯入，脸色骤变：“你是谁？要干什么？”

“你说呢？”文盛靖将瓷瓶掷在桌上，声音发冷，“你用蚀骨砂炼药，污水排入龙涎河，害得全镇百姓染疫，还敢装糊涂？”

赵子洲猛地起身，却被胡槐按在椅上。他挣扎着嘶吼：“那是能治百病的仙药！我只是想赚些钱，怎会害了人……”

“这种药，我们最清楚，我们当官的，不可能对毒药不了解，多少案件断过来，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清楚？”胡槐不禁向他介绍着。

“这种仙药？你觉得这种情况是仙药？仙药能把整个镇里的人都害得没有生命？”文盛靖看着坊内堆积的药渣，又想起镇口那些冰冷的草席。

忽然文盛靖一阵心口发堵，“来人，将赵子洲打入大牢，彻查炼药坊！再传告示，让百姓暂用井水，派郎中挨家诊治！”

跟随的捕快们应声上前，赵子洲的哭喊渐渐被风吹散。

“不可能，我的药是仙药，不是毒药，我是救人的，不可能害人。”赵子洲的声音回荡在风中。

文盛靖站在坊前，望着龙涎河浑浊的水流，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靖哥，是几个孩童捧着干净的井水。”胡槐看着那群孩子不禁跟文盛靖说去。

忽然洛渐亮怯生生地说：“大人，喝口水吧，您为我们镇辛苦这么久了。”

文盛靖接过水碗，指尖触到碗沿的温热，忽然觉得眼眶发热：“会过去的，都会过去了。”

随着远处渐渐亮起炊烟的村落，胡槐轻声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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