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带着一个帝国物流总制官的灵魂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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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代价’……苏小姐,你昏迷时,心电监护显示你的心脏曾长时间处于异常负荷状态,甚至……有过短暂的、无法解释的‘假死’波形,与神经学上的濒死体验记录有相似之处。这在医学上,或许可以解释为生理应激反应。”
“但结合你描述的……那个世界里的‘锁魂镯’、‘心火本源’、‘折寿’……这些充满象征意义的‘代价’……”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渺,眼神里充满了科学工作者面对未知领域时的困惑与敬畏。
“如果……”
苏渺的声音干涩,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盖在腿上的被单,那下面仿佛还残留着鸡汤的湿冷。
“如果那不是妄想……如果那些规则……那些代价……是真的存在过……烙印在了这里……”
她抬起没有输液的手,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的太阳穴上,然后又缓缓下移,虚虚地点在心口的位置。
“那回来,是为了什么?”
她像是在问王医生,更像是在问自己,问这荒谬的命运,问那片被平安旗覆盖的、归于风雪的时空。
病房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窗外的阳光无声地移动着光斑。
王医生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职业的严谨让他无法给出超自然的答案。
“好好休息,苏小姐。身体是现实的基础。”他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
苏渺独自坐在病床上,阳光暖融融地包裹着她,却驱不散心底那片冰原。
她慢慢拿起自己的手机,屏幕自动亮起,解锁界面依旧是那个黄色的外卖APP图标。
指尖悬在那个熟悉的图标上方,微微颤抖。
点下去,就是现代世界的订单流转,是林晓口中“打破垄断”的雄心壮志,是那份凝聚了她昏迷前所有心血的《锦绣物流平台商业计划书》。
可指尖落下的瞬间,她仿佛看到——
一只枯槁的手,颤抖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面折叠整齐的靛蓝色“平安旗”,郑重地交到铁蛋粗糙宽厚、布满老茧的掌心。
风雪呼啸,破庙的轮廓在漫天飞白中模糊。
那旗子的一角,金线绣成的翎羽在寒风中猎猎欲飞。
“守好……规矩……”
铁蛋虎目含泪,重重点头,将那面旗帜紧紧捂在心口,如同接过一座无形的大山。
苏渺猛地闭上眼,指尖终究没有点下那个图标。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倒映出她苍白而迷茫的脸。
心口残留的幻痛早已消失,唯余一片空茫的死寂。
窗外,城市的喧嚣隐隐传来,车流不息。
楼下,另一个穿着亮黄色冲锋衣的骑手正跨上电动车,汇入这永不停歇的钢铁洪流,保温箱上的卡通袋鼠标志一闪而过。
阳光正好,照在保温箱银色的外壳上,亮得刺眼。
她回来了。
带着一个帝国物流总制官的灵魂烙印,带着一具在ICU里捡回一条命的、脆弱不堪的现代躯壳。
带着“锦绣速达”的滔天巨网与“锦绣物流”的未竟蓝图。
带着“安身契”的血泪代价与“基础保障基金”的理想微光。
带着“开路者”的宿命,与一个“猝死鬼”的警示。
前路茫茫,荆棘犹在。
只是这一次,没有破庙的风雪可以遮蔽,没有谢珩的权柄可以借势,没有顾九针的银针锁住生机,也没有金銮殿可以让她喊出那句“苏渺可死,此规不可废”。
她只有自己。
还有这份……不知是恩赐还是诅咒的……烙印。
心电监护仪规律的“嘀嘀”声,是现实唯一的锚点。
苏渺靠在摇高的病床上,阳光透过百叶窗,在雪白的被单上投下斑驳的光栅。
手机屏幕暗着,那个黄色的外卖APP图标像一个沉默的嘲讽。
林晓那份《锦绣物流平台商业计划书》被王医生“暂时保管”了,美其名曰“避免情绪刺激”。
病房里只剩下消毒水的味道和她自己空洞的心跳。
回来是为了什么?
王医生困惑的眼神,林晓咋呼的雄心,父母小心翼翼的担忧……所有声音都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唯有那个问题,像根冰冷的刺,扎在灵魂深处。
是惩罚?
让她亲眼看着现代世界里,那些她曾用命在大梁铺就的“安身契”、“利民驿”、“平安旗”的雏形,如何被资本异化,成为另一张吃人的网?
还是恩赐?
给了她一个机会,用另一个时空淬炼出的规则烙印,去真正地……“开路”?
她痛恨这个吃人的现实世界!
无论她有多努力,都改变不了资本的现实。
如果可以!
她情愿一辈子重生在大梁。
只要她能够身心健康。
无论什么身份地位都可以。
不要像苏渺一样病怏怏的那副鬼样子。
不要有谢珩这个恶魔管着。
也不要遇到疯子神医那她当试验品百般折磨她。
她要健健康康,不要病痛。
念头刚起,心口猛地一缩!
不是幻痛,是真实的、物理性的剧痛!
像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攥紧了心脏,狠狠一捏!
“呃啊!”
苏渺猛地弓起身子,手死死抓住胸前的病号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氧气似乎瞬间被抽空,视野边缘泛起浓重的黑雾,迅速向内吞噬。
心电监护仪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钢锯般撕裂了病房的宁静!
“滴——滴——滴——”(长鸣)
“苏小姐!”
“渺渺!”
“医生!快来人!7床室颤了!”
纷乱的脚步声,惊恐的呼喊,金属器械碰撞的冰冷声响……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王医生和护士冲进来的身影在苏渺急速缩窄的视野里扭曲变形,如同水中的倒影。
意识沉沦的最后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那面覆盖棺椁的靛蓝色平安旗,在漫天风雪中猎猎作响。
只是这一次,旗帜上金线绣成的翎羽,在狂风中片片剥落,化为无数闪烁的金色火星,灼热地扑向她的眼……
热。
难以忍受的、混杂着烟熏火燎气味的燥热,取代了ICU里恒温的冰冷。
意识像一块沉重的湿布,被粗暴地拧干,再被这热浪强行塞回躯壳。
苏渺猛地睁开眼。
没有惨白的天花板,没有刺眼的顶灯,没有心电监护仪。
入眼是低矮、被经年累月烟火熏得漆黑的椽子,几缕天光从破败的瓦片缝隙里艰难地挤进来,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细小的灰尘。
身下是硬邦邦的、带着霉味的稻草堆。
耳边是木柴在灶膛里燃烧发出的“噼啪”爆裂声,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油脂、汗酸和劣质皂角的气息,浓烈地包裹着她。
她动了动手指,触感粗糙。
低头一看,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短褐,袖口和衣襟沾满了黑乎乎的油污和柴灰。
一双手,骨节粗大,皮肤皲裂,指甲缝里嵌着洗不掉的污垢,完全不似她记忆中那双虽枯槁却还算干净的手。
这不是她的身体!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带着一种陌生的、属于年轻身体的蓬勃力量,却也带着一种被禁锢的、沉重的疲惫感。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一阵剧烈的眩晕伴随着后脑勺尖锐的闷痛袭来,让她眼前发黑,重重地跌回草堆里。
“唔……”
一声细微的痛哼溢出喉咙。
“哟?醒了?”一个粗嘎的、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女声在旁边响起,语气刻薄,“还当自己是个娇小姐呢?睡一觉就能躲清闲?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苏渺忍着眩晕和头痛,艰难地转过头。
一个同样穿着粗布短褐、腰系油腻围裙的妇人正叉腰站在不远处。
妇人约莫四十上下,身材壮实,一张大饼脸,颧骨很高,嘴唇薄而刻板,此刻正吊着眼梢,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睨着她。
她手里拿着一把沾着菜叶的大木勺,勺柄不耐烦地敲打着旁边一个空着的木桶。
“李……李嬷嬷?”
一个称呼几乎是本能地从苏渺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这个身体残存的记忆碎片。
这妇人,是这府里厨房的管事婆子之一,姓李,刻薄狠厉,专管她们这些最底层的粗使丫头。
“哼!还认得老娘就好!”
李嬷嬷冷哼一声,勺子指向角落那堆小山似的、还带着泥的土豆和萝卜。
“醒了就赶紧滚起来干活!把那些都削干净!再敢偷懒耍滑装死,仔细你的皮!今日是给外院大厨房备料,耽误了时辰,仔细大管事剥了你的皮!还有你头上的伤,别以为磕了一下就能躲懒!”
削土豆?
外院大厨房?
苏渺的目光顺着那柄油腻的木勺,看向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根茎蔬菜。
属于这个身体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麻木感瞬间淹没了她——无穷无尽的粗活,动辄得咎的打骂,暗无天日的压榨……
她是谁?
她在哪里?
那个大梁……还存在吗?
眩晕感再次袭来,伴随着强烈的恶心。
她强撑着,用这具陌生的、属于一个卑微粗使丫鬟的手臂,撑着自己坐起来。
后脑勺被硬物磕碰过的地方传来清晰的钝痛。
“磨蹭什么!等着老娘请你?”李嬷嬷的呵斥如同鞭子抽来。
苏渺咬紧牙关,忍着头痛和恶心,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这身体很瘦弱,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脚步虚浮。
她踉跄着走到那堆土豆萝卜旁边,拿起旁边一把锈迹斑斑、刀刃都崩了几个口子的破菜刀,又捡起一个沾满泥巴的土豆。
冰冷的、粗糙的土豆表皮摩擦着她同样粗糙的手心。
她是谁?
苏渺?
那个在大梁金銮殿上托付江山物流、最终以平安旗覆棺的开路者?
还是……这个连名字都模糊不清、命如草芥的厨房烧火丫头?
身份认知的剧烈撕扯,让她握着破菜刀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发什么呆!削啊!”李嬷嬷的咆哮就在耳边。
苏渺猛地一激灵,属于丫鬟身体的恐惧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用那把钝刀,笨拙而用力地开始削土豆皮。
动作生涩,带着这个身体长期劳作留下的僵硬记忆。
粗糙的土豆皮和刀刃刮过指关节,带来细微的刺痛。
就在这时,厨房厚重的棉布帘子被猛地掀开,一股更强的冷风灌了进来,吹得灶膛里的火苗都晃动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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