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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议事定策征义从 旧人新事共赴险


————小环山、重明宗

    议事堂里高座空置,下手却由一片新鲜面孔来填满。

    器堂长老贺元意、育麟堂主理野瑶玲、制符阁执事齐可、重明城镇守单永这几人算得新冒头的几位八代弟子。

    其中有些人因了资质上佳,却都已追上了师兄们的修为进益,但听得袁晋开腔时候,却都是满脸肃容、不敢怠慢。

    堂内除了上述人等之外,还有才筑基不久的段云舟、郑绾碧也得幸列席旁听,亦是认真十分。

    袁晋这些年说话愈发言简意赅,只半盏茶的时间便将好些事情讲完,再用目光在堂内众修一一扫过之后,这才放下手中信笺,淡声问道:

    “二三子,刚才某所言可都记了清楚?驰援宪州一事可由不得半点马虎。”

    各堂主事闻声登时振作精神,一齐应道:“尊长老令,记清楚了。”

    “消息虽是瞒不住的,但也莫要刻意声张,这云角州看似清平十分,未必就没有蛰伏在其中的牛鬼蛇神,做事时候放仔细些,莫要遭了他人算计。”

    “是,”

    “嗯,尔等都是宗门栋梁,某也不愿多讲。只是虽然师兄亲令虽说是要我等在家中筹备资粮,但前头战势未必就已凶险十分。

    毕竟掌门师兄惯来小心谨慎、善做未雨绸缪,是以平日里头若有门下弟子问起,却也莫生悲观。

    只看那云泽巫尊殿听起来好大名声,还不是眼睁睁看着我们重明宗收复宪州?!那黄米饶是凶名赫赫、成名百年,与掌门师兄相战,又哪里讨得便宜?”

    “是!弟子谨遵教诲”

    “嗯,”袁晋颔首过后,便就又朝着段云舟招手,继而才道:“都回去做事吧,云舟留下,”

    “是,”

    段云舟拜过离场的一众长辈,这才快步近到袁晋身前,轻声拜道:“敢问师叔祖是有何吩咐?”

    后者将段云舟上下打量一阵,目中现出些悦色出来,过后才道:“此番掌门师兄本属意你在家中好生修行,可你偏要请命为宗门前去宪州效命,这却令我有些作难。”

    见得段云舟急要辩解,袁晋却又拂手止住,继而兀自言道:“安乐可有信与你,是做何言?”

    这话音刚落,段云舟却才有胆子开腔:

    “回师叔祖,家父信中虽未明做交待,但字里行间里头却还是属意小子上阵。小子受宗门栽培、才有今番景象,固然感恩师祖体恤照拂,但小子若是在此时候落于同门之后,却是愧怍重明二字、汗颜十分。”

    袁晋听后发声轻笑,眉眼间的满意之色却还又浓了几分:“好孩子,既如此,从州中再募义从之事,便就由你暂代去做。

    一应善功赏额照比从前拔擢半格,便是散修也可应募。这回勿论是资粮女子、还是灵脉洞府,都可许得。”

    段云舟仔细应了,心中倒也明了都险些被掏空的重明宗,将来是要如何拨付这些资粮女子、灵脉洞府。

    毕竟这重明宗没有的东西,云泽巫尊殿多少也是有一些的。

    袁晋复又简单交待几句过后,再一挥手,段云舟便就再施一礼,退出堂外。

    值这时候,袁晋才又摩挲起一直贴身放好、早已烂熟于心的《澄心度厄慧海悟真经》玉简,紧皱眉头:

    “倒也无用,都这么些年过去了,竟还是难得为大师兄分忧.诶,还是得另想办法才是。可到底又有何办法.”

    袁晋这念头越聚越浓,待得他再合目念咒时候,却是不晓得是从何处出来了一与袁晋面容相肖的心猿虚影。

    这心猿虚影不做开腔、亦不动作,就这么投影在后、满脸惨笑。两只鲜红的眸子足有茶碗大小,却就这么直勾勾地锁在袁晋背后、无声无息.。

    ————

    段云舟未做休息,很快便就开始凑齐班子做起来征募义从之事。

    所谓义从,却与乡兵有所区别。后者赤条条地来应募旁人都无话可说,每岁还能领得灵米、年俸;

    而一般而言,这做义从的却是需得自备资粮、甲械、部曲,要舍了性命于战场立功之后,才能视情况乞求主家真能兑现那些丰厚报酬。

    这于义从而言,可是全无保证。白辛苦一场倒也还好,尚能自认倒霉,但若是伤了、死了过后有无人管,却要全凭主家良心。

    是以旁人常言大家大族征募义从为其效力、是与抓夫无异,在大多数人看来却也有些道理。

    征募义从算不得个简单事情,可于康大掌门的重明宗而言,这事情难度却要小了不少。

    固然康大宝这“善欺妇人、睚眦必报”的名头都已深入人心,可辖内各家勿论对其观感如何,却也不得不感慨其确实令得云角州大部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比起这周遭大部主事之人,康大掌门倒也能勉强算个良善之人。论及“信誉”二字更不消讲,康大宝足称得有口皆碑,怕是比秦国公府里头那位还要值得人钦服一些。

    是以有了康大掌门的名头来做背书,段云舟这差遣倒也是做得顺风顺水。不出三日,这由袁晋定下来的额子却就已经被填满大半。

    这里头不仅有云角州本地修士,摘星楼与秦国公府辖内亦各有修士来投。

    不是两家辖内无有其余人家大力征集义从效命,但毕竟寻常人前途晦暗不明、只有这烂命一条可赌。可若真要拿这性命去拼得道途、资粮,自是要寻一个值得信重的主家更为划算。

    段云舟初时还大喜过望、来者不拒。可录到后头时候未见得应募人数变少,却也又开始拣选起了这些修士的功法、法器、修为,这才勉强将这汹涌而来的热情压了下去。

    有重明宗这块牌子镇着,倒也不虞外头那些筑基真修是有如何桀骜。

    段云舟倒也不需留恋在这案牍之间,只将记录差遣交给了一老练师弟,自己则打量起来了长长的应募队伍。

    其中修为孱弱、木讷默然者有之;煞气浓厚、满脸横肉者有之;面若冰寒、明眸皓齿者亦有之。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本就是无可置喙之事。但重明宗能够将这些形形色色之人编做一路,却也是有些本事。

    不过看过一阵,段云舟却是在人群中见得了两个熟人、面生诧异:“杜师叔、莫师叔,您二位怎么也来了?”

    无怪段云舟惊讶,莫苦与杜青二人现下都已年过百岁,特别是后者都已百二十岁,正是元气溃散时候。

    这关节却也凶险,说不得今日还能与人斗法、翌日清晨却就已无声无息地死在塌上。二人来此地方,却是扎眼。

    此处人多嘴杂,不好多谈。段云舟便将二人与其所带子弟请到静室里头,斟茶说话。

    莫苦岁数大了,眉头胡须都秃了大把,话却是越来越多,但听得他开口言道:

    “掌门他老人家特施恩典、不要我等告老之人应募,总要将家中子侄尽都送来。他们资质不佳,难入得宗门门墙,不来应募,在外也难求得为宗门效力机会,却是不美。”

    杜青现下口条比不得莫苦利索,倒也不争着开腔,只是与段云舟指着身后穿着杜家法衣的数名年轻修士,显也是与莫苦一般意思。

    段云舟见得此幕稍显讶然,盖因如莫、杜二人这样资历颇深的返乡弟子家中是何境况,前者多少也耳闻了些许。

    是以段云舟这时候也大略看得出来,这二人几无半点保留,真是将家中弟子尽都托付了出来。段云舟还未接话,便就听得莫苦又开腔言道:

    “家中还屯有些甲械灵米、灵丹符咒,多是众师兄弟念及旧情再三送我。这番亦也都捐给了宗门,总算能尽些绵薄之力。”

    “这哪里使得,师叔家中还需得经营.”

    “师侄错矣,若没有宗门栽培,莫苦孑然一身、无亲无故,说不得早就已烂在了哪个不知名的墟市里头,哪里还有‘家’这一字。”

    莫苦笑了一声,这时候的杜青却也就低了些声响,毕竟后者可真难如其这般大方。

    但听得莫苦过后却又笑道:“不过暂代善功堂那位后生却有些意思,还给我一张捐票,是言战后宗门会连本带利送还回来。他不晓得莫某人若真是这般受了,将来又还有何面目去见周长老?!”

    “二位师叔忠义之心,小子定会呈于师祖、列位师叔祖知晓,届时定”

    杜青沟壑纵横的面上才生出些笑意,段云舟这冠冕堂皇之话就被莫苦拂手止住,后者品了口面前这碗足能令整个麻朵岭莫家一众修士挣上一季才那能换得的灵茶,随后才淡声言道:

    “却不晓得是不是段师兄特意教予你与外人说的这些套话,莫苦固然无用了些,但人前邀功之事,却还是不屑于去做的。

    说这些,不过是因了你我是亲近同门,但可千万莫去外头言语,免得下次我再见得一众师兄弟的时候、遭了笑话。”

    段云舟听得缄默一阵,沉吟许久过后,这才拜道:“云舟失礼、还请莫师叔莫要怪罪。”

    杜青心头叫苦,他自晓得段云舟自小是被荣养大的,便连康大掌门都曾多番指点。是以哪里会觉这本该年轻气盛的新晋真修所言,尽是发自真心。

    念及此处,杜青便就忙转头竭力与莫苦施以眼色。孰料后者便是见了段云舟拜礼致歉,脸上表情却未转好,反真如一宗门长辈一般神色。

    见得此幕非但杜青愈发心急,便连麻朵岭莫家、葱岭杜家的几名年轻子弟、赘婿,都是面色惨白。

    他们从前可不晓得向来小心十分的莫苦,面对一筑基真修,居然也能这般刚强。

    不过莫苦在这时候见得段云舟未得准允却未起身,这心头火气即就登时散去大半。

    这才又将语气中的怒意减去些许,继而言道:“好叫师侄知晓,我等外门闲人得师门恩典告老还乡、立族繁衍子息、教养门人。其一固然是掌门仁德、其二则就是要为重明道统开枝散叶。

    平日里头,散居各处的师兄弟们或也无有不曾有过怨怼。但值此时候毁家纾难、散宅倾家之人却也不在少数。”

    莫苦言到此处一顿,也不顾杜青老脸微红,即就径直言道:“寒鸦山四百余家那各坊各保、云角州一十三县那各乡各镇,又哪里没有重明弟子落户看守?

    各地运来的灵谷恨不得布满整州驰道;各处请来的善习丹师、器师几要轮不到地火来用;各家子弟固然难堪大用,却总有些血勇,总能为我重明弟子挡些锋刃”

    言到此处,却见得莫苦深吸口气,上前轻扶起段云舟来正色言道:

    “段师侄,望你要晓得,我等固然无用了些,但到底亦是重明弟子。宗门兴废与否、道统昌盛如何,我等与你一般关心十足。”

    这时候的段云舟却也是一脸愧色,正待再言些什么,却见得莫苦业已起身要走,即就伸手要留,可后者却还抢先开腔:

    “师侄是要做宗门大事,不好将时间用在我们这些人身上久了。莫某本也不忙,只是现下麻朵岭尚有两亩火荆果炎气不足未收,我回去守个三天便就差不多少。

    这是味费力不讨好的药材,现下偏又难买,二亩火荆果足能换得一件紧俏的上品防御法器,可不能耽误了。”

    莫古言过之后,也不与段云舟再言语些话,正要独自迈出堂外,也不知其陡然间想到了什么,即就转回来告诫好自己带来的一众子弟:

    “放心便是,我重明宗辖内物阜民丰,却不是那些民生凋敝的小宗能比的。那云泽巫尊殿又凭什么来争呢?云角州众修是有奸懒馋滑、是有卑贱粗鄙,却也晓得今时今日境况若何,还在摘星楼与公府之下又是如何?!”

    “尊家主令,”

    这时候莫古才转过头来正色与段云舟言道:“某也晓得家中子弟未必成器,这事情还需得师侄高抬贵手、与他们一个为宗门效死的机会。”

    莫古的语气倏然间又重了几分,继而继续言道:“放心便好,他们丢不得人。放心便好,只要掌门他老人家再发恩典,那我们也还握得稳飞剑。”

    听过这番言语段云舟此时内中却再无半点指摘意思,竟就真被莫古这肺腑之言震得缄默下去。

    最后他面上亦也现出正色,因前番看低二人的悔意,亦也在此时候从心头汨汨渗了出来。值这时候,段云舟却才真实体会到,过去康大掌门硬要外门弟子年过九十下山修行是做何用。

    “是了,正如莫师叔所言,云泽巫尊殿,是凭什么来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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