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你想好了！”

杨玥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澜，眼底闪烁着愤怒的光彩，这是之前她不曾表现出来过的。

我使劲儿点了点头：“杨主任，我不适合这里的生活，与其留在这里，不如让我辞职，重新换份工作。”

至于赵雅那边，我会想办法去解释，这种黑暗的日子，我是真的没办法适应。

一想到要拿沾了黎姐这些人的人血馒头，我就安不下心来。

但我真的没办法为黎姐他们平反，我是个普通人，不是救世主。

杨玥突然就笑了起来：“你想走倒是简单了，只要你能忘记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那谁都不会阻止你辞职！”

“杨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些东西是我说忘就能忘的？

我心里一下子就多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该死的女人，该不会是想要逼我去死吧！

之前我就明白，地下市场里的事情是不能随便传出去的，因为这件事本身就不合法，要不然，来这里的女人到老之后，为什么要被送去国外？

只能说，赵雅还没残忍到必须杀人灭口的地步，保留了一些人性。

至于我们这些在这里工作的人，只要在这里干过，那么基本上就是一辈子都和这里绑在一块了。

秦莉就跟我说过，她是二十三岁来，现在她都三十五岁了。

这十二年的时间，都要留在地下市场里，我不信她憋得住，之所以不换份工作，那是因为换不了。

最多就是调职，去做一份别的工作。

好比工龄够长的人，说不定就能去做和谭菁一样的工作，在外寻找那些迷途者，因为这批人可以信任。

杨玥笑了笑，冷艳的眸子里带着愤怒：“我就一个意思，张凯，你忘得掉你在地下市场经历的事吗？换句话说，你辞职的原因，上层的人会觉得你这人可靠吗？”

那必然是不能的！

我辞职是因为不想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因为我还有点正义感，那我就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他们可不确定，我会不会突然想通了，就去举报他们。

既然如此，还是之前那句话，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我直直的盯着杨玥，心里有些没底：“杨主任，动手的人会是你吗？”

“你猜！”

杨玥站了起来，她伸手捧着我的脸，用一种近乎玩味的语气说道：“在这里，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为了不让你被别人伤害，那我会不会动手呢？”

她显得很是苦恼的样子，实际上就是在吓唬我。

我一把推开杨玥的手，士可杀不可辱，我早就受够杨玥这女人了。

“要不你们试试，是我报警快，还是你下手更快？”

杨玥顿了顿，立马就被我这话给激怒了，她冷下脸来：“张凯，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如果你想走，你能走得出地下市场的门吗？”

这里都是杨玥的人，一丘之貉，哪能让我这么个定时炸弹离开？

我要是铁了心，不与他们分赃，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赵雅能保我？

她能保个屁！

她恨不得我去死，每次见面都要说想我死的话，说不定我死了，杨玥上报这个消息，赵雅还会说，真是死的太便宜了。

地下市场这门，我是出不了的，杨玥就是在威胁我。

不过辗转间，杨玥露出笑容来：“行了，事情的后果你也明白了，那我就跟你说点现实的东西，我不想让你走，也不想让你死。”

“张凯，收下东西，你的日子不是会过的更好，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笑了笑，刻意露出洁白的牙齿：“我是个人，没办法做出没人性的事情，我和你们不同！”

“对，你清高，你了不起！”

杨玥给我竖起大拇指，猛地转变了话题：“那你想过负责吗？尹暖月对你是自愿的，但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她就能告你强奸？”

“还有李奕，那个小丫头脑子倒是聪明，还知道找监控死角，可她也一样，为了自己，不，应该说是为了她爸和她哥，你觉得她会选择你吗？”

我顿时一怔，尹暖月的事就不提了，那是杨玥早就知道的。

可李奕的事情，杨玥居然也知道，朱荣光这女人的城府还真是挺深的。

不对！

应该说，这都是杨玥的授意。

地下市场的管理层，把控着这些女人的命脉，为了我一个男人不值当豁出去一切。

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对他们不了解，但我觉得人心是很可怕的东西，反正我没办法相信尹暖月和李奕，不会为了自保卖了我。

“你让他们告我强奸，那警察会信吗？”

我打算搏一搏，杨玥是不是真的没想到这点，否则怎么可能用尹暖月和李奕来威胁我？

杨玥笑了笑：“张凯，你就别耍小聪明了，如果你被抓了，就算是警方查过来，这个地方也会干干净净的，就是个培训基地而已。”

“没人会相信你的话，要不然我会这么跟你说？”

我愣住，仔细想想就明白了，不是警方不会发现疑点，只是我的证词，不能当做是证据。

地下市场里发生的那些事，都是在背地里进行的，比如黎姐的死，除了我怀疑她是被别人害死的外，没人知道真相。

知道真相的人也会缄默的保密，我说出去，警方不会信。

杨玥早就算好了一切，我像是笼子里的鸟，想要逃出去，也会被很快抓回来。

“杨主任，我开个玩笑！”

我想了想，来到了杨玥背后，双手在她的肩上轻轻捏着。

杨玥似乎是见我想通了，脸色舒缓了几分：“张凯，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明白吗？不用撕破脸皮的事，何必搞的那么紧张！”

“对对对，杨主任说的没错，但我之所以想通了，还是因为我舍不得你这个小贱人！”

我附在杨玥耳边，吹着热气。

杨玥对这个称呼有着别样的情愫，她不会生气，反倒是异常的兴奋，她闭上眼睛，有点享受的感觉：“决定好了，那今后就别再那么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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