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翻涌的乌云如同被煮沸的沥青，在狂风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孔。破晓单膝跪在山脊上，喉间腥甜翻涌，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  那里爬满细密的黑色纹路，正顺着经脉向心脏蔓延。铜钥匙在怀中发烫，符文在皮肤下若隐若现，每跳动一下，都像是有把钝刀在剐蹭他的灵魂。

“清灵圣果...”  他盯着掌心血珠化作黑雾消散，牙齿咬得  “咯咯”  作响。小瑶临走前塞来的玉瓶还带着体温，可瓶中丹药在混沌气息侵蚀下，不过是延缓崩溃的安慰剂。远处传来的厮杀声刺破云层，他扯下染血的布条缠住手腕，战戟在碎石上划出火星：“就算把这秘境掀个底朝天，老子也要拿到圣果！”

第一枚清灵玉简的线索，藏在城东醉仙楼的胭脂堆里。老鸨猩红指甲勾着鎏金烟杆，倚在门框上笑得花枝乱颤：“小郎君眼神倒是狠，可惜来晚咯。”  她吐出的烟圈在空中凝成骷髅头形状，“天机盟那几个老东西，刚带着玉简往城西破庙去了。不过嘛...”  她突然凑近，浓郁的脂粉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现在整座城的修士都红了眼，你这浑身黑雾的模样，确定要去当靶子？”

破晓反手扣住她手腕，三色灵力裹着黑雾骤然爆发。老鸨脸色瞬间惨白，烟杆  “当啷”  落地：“别...  别误会！我这就把剩下的消息全吐出来！”  她哆哆嗦嗦指向西北方，“破庙里有上古镇魂阵，没点真本事...”  话未说完，破晓已化作流光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她对着满地龟裂的青砖骂骂咧咧。

破庙外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断壁残垣间，天机盟两位长老正与幽冥殿护法缠斗。玄铁法杖击碎月光，骨鞭甩出的幽冥火将瓦片烧成灰烬。“交出玉简！”  幽冥殿护法的面甲裂开蛛网状纹路，露出底下腐烂的半张脸，“圣果是邪神复苏的关键，你们天机盟也敢染指？”

“放屁！”  白发长老挥出八卦镜，镜中射出的金光却被黑雾吞噬，“清灵圣果是天地至宝，岂容你们这些邪修...”  他的话被破晓的战戟斩断。三色灵力裹挟着黑色雾气轰然炸开，战戟劈开的气浪掀翻屋顶，碎木如雨点般砸向众人。

“是被混沌侵蚀的破晓！”  另一位长老瞳孔骤缩，“传闻他已经沦为邪神走狗！”  破晓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些黑色雾气突然沸腾起来，李明轩被抽走灵根的惨叫、老周化作光点消散的画面，在他眼前疯狂闪现。“都给我闭嘴！”  他怒吼着挥出第二击，混沌刃撕开空间，直接将骨鞭斩成两段。

幽冥殿众人惊恐后退，天机盟长老却突然对视一眼，同时甩出十二道符篆。破晓侧身避开的瞬间，余光瞥见他们将玉简塞进怀中  ——  原来这两人故意示弱，竟是想趁乱脱身！“想跑？”  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铜钥匙的符文突然暴涨，金色锁链破空而出，将白发长老的脚踝缠住。

“放开我！”  长老疯狂挣扎，“你这被混沌污染的怪物，迟早会...”  话没说完，破晓已经掐住他咽喉。混沌气息顺着指尖涌入，长老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最后问一次，玉简在哪？”  他的瞳孔泛起暗金色光芒，识海深处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在低语：“杀了他...  杀了所有人...”

“在...  在我储物袋...”  长老艰难吐出几个字。破晓扯过储物袋的刹那，另一位长老突然祭出本命法宝偷袭。千钧一发之际，小瑶的银剑虚影突然浮现，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小瑶...”  他喃喃出声，恍惚间又看到少女在幽冥殿拼死护他的模样。等他回过神，两位长老早已化作灰烬，手中玉简的清灵纹章正与他体内混沌气息激烈碰撞，灼得他掌心鲜血直流。

第二枚玉简藏在东海归墟深处。破晓跃入刺骨海水中，混沌气息竟与暗流产生诡异共鸣。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在黑雾笼罩下变得半透明，能清晰看见经脉中翻涌的黑色能量，忍不住自嘲：“现在倒成了这副鬼样子。”

海底遗迹笼罩在幽蓝磷火中，珊瑚礁上挂满白骨，每具骨架的胸口都插着刻有暗夜教图腾的匕首。破晓刚靠近，血祭大阵突然亮起，暗夜教教主的蝙蝠羽翼在海水中划出猩红波纹：“小杂种，来得正好。你的血，应该能让大阵提前完成！”

“就凭你？”  破晓挥戟斩碎袭来的毒蛟，海水被染成墨色。混沌气息与海水交融形成毒雾，腐蚀着敌人的灵力护盾。可随着战斗持续，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  无数张扭曲的面孔在毒雾中浮现，那些都是被他斩杀的修士。“这是幻觉...”  他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却化作黑雾消散。

当战戟贯穿教主心腹时，那人怀中的玉简滚落。破晓正要去捡，突然感觉后颈发凉。转头的瞬间，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耳垂飞过，钉入礁石的刹那，激起的水花竟变成紫色。“想暗算我？”  他周身黑雾暴涨，混沌刃划破海水，将暗处偷袭的三名教徒绞成碎片。

最棘手的第三枚玉简，藏在悬空山的古阵中。器灵悬浮在布满雷纹的密室中央，周身散发着让灵魂震颤的威压：“想要玉简？先过我三关。第一关，直面你的恐惧。”

刹那间，破晓的识海被黑暗笼罩。他看到灵霄门在混沌中崩塌，苏文长老带着弟子将小瑶钉在诛仙台上，而他自己则变成手持漆黑权杖的邪神，正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这不是真的！”  他怒吼着挥出战戟，却只劈碎虚空。当幻觉消散时，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战戟上布满裂痕。

第二关的上古机关更为致命。密室四壁伸出的淬毒箭矢与旋转刀刃交错，地面符文亮起时，竟浮现出幽冥殿的噬灵咒纹。破晓强忍着混沌气息带来的眩晕，回忆着天机崖学到的机关术。当他即将通过时，一道暗箭突然改变轨迹，直取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铜钥匙爆发出金色光芒，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有意思，居然能走到这一步。”  器灵的声音带着赞赏，“第三关，回答我的问题  ——  神墓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破晓的脑海中闪过神墓深处的记忆：星甲巨人将铜钥匙插入混沌之源，时空在那股力量下扭曲崩解。“神墓不是牢笼，”  他握紧拳头，“而是枷锁，用来困住混沌之源，守护世间平衡。”

“答对了。”  玉简飞向破晓的瞬间，器灵突然冷笑，“不过，就算你进入清灵秘境，又能如何？那里早已是各方势力的修罗场，而你...”  它周身光芒暴涨，“带着混沌气息的闯入者，注定是众矢之的！”

当破晓集齐三枚玉简来到秘境入口时，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方圆百里的山峰被削成平地，灵力余波在虚空中撕开无数裂痕。幽冥殿的黑色旗帜、暗夜教的蝙蝠图腾，还有天机盟的八卦阵图，在混战中交织成血色漩涡。而清灵秘境的大门正在缓缓开启，门缝中透出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治愈一切的希望。

可当他踏入光芒的刹那，体内的混沌气息突然疯狂躁动。在秘境深处，有某种存在正在苏醒，那呼唤比神墓深处的声音更加强烈，也更加危险。他握紧战戟，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笑。转头望去，黑衣女子正站在破碎的云层上，她手中的黑伞撑开，伞面上的血色符文与他体内混沌气息遥相呼应：“小郎君，我们又见面了。猜猜看，清灵圣果是你的救赎...  还是送你下地狱的请柬？”

在这各方势力环伺的秘境中，破晓能否顶住混沌气息的侵蚀，抢到清灵圣果？黑衣女子的出现又预示着怎样的阴谋？而清灵秘境深处，究竟隐藏着能驱除混沌的希望，还是足以吞噬一切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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