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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险境


小爻对我点了点头,伸手紧紧的抱住了我的手臂,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强烈的依赖感觉,就如同以前我依赖父母和爷爷一样,只是一瞬间,我的心态有了些许变化。

那是当时我描述不出来的变化。

我们俩还没走到门口,刚才那些逃出去的女孩又尖叫着跑了回来,无头苍蝇一样奔向这院子的各个角落。

赶紧向院子外面看去,我停下了脚步,杨妈妈正阴沉着脸带着两个男人从外面飞奔而来。

小爻一看杨妈妈回来,抱着我的手臂越发的紧了,身体又开始颤抖。

我心里微微一惊,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现在想逃走明显没有机会了,从大人的口中了解到人贩子都穷凶极恶,正如刚才的老狗那样。

现在逃走再被抓,回头这杨妈妈估计会下手更重。

我抓住了小爻的手:“不要害怕。”

但我其实怕的要命,但小爻之前能在那种情况下还想着从老狗的手里救我,这份情的要承。

杨妈妈带着两个男人很快就进到了院子里,有些紧张的关上了大门,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她还警觉的往外面看了看。

大门关闭,落了锁,她这才转头怒视着我们。

“老狗,老狗你给我出来,妈的,我这才刚出去一会儿,人怎么就跑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要是大哥知道这事儿,你吃不了兜着走。”

杨妈妈怒声叫道。

但老狗现在哪能回应他,她身后的两个男人明显的有些紧张。

看他们身上的穿着,家里的条件应该都不是很好,衣服上面都是补丁,面相黝黑,双手粗糙。

应该是长期干农活的结果,而且家庭条件很差,我们村不算富裕,现在都没有人穿带补丁的衣服了,他们竟然还穿着补丁衣服出门。

其中一个男人有些局促,犹豫了一下开口道:“那个,红姐,不是说好的你这儿有姑娘能给我儿子当媳妇儿吗?这儿明显都是小姑娘怎么能行,我要的是能传宗接代的……”

他说的话应该是当地土话,带着浓郁的口音,我勉强能听的懂。

杨妈妈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小姑娘怎么不行?十来岁养两年就好了,平常还能在家里面给你们干点活儿。”

说完欺身到了我和小爻跟前,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子:“你还想逃走,是不知道我的手段。”

接着怒吼了一声:“你们那些藏起来的都给老娘滚出来,乖乖的滚到房子里去,别等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揪出来。”

说完低头看了我和小爻一眼,这才又扯着嗓子叫道:“老狗,你给我滚出来,我看你是真的想死了。连几个黄毛丫头都看不住。”

“哥,你看,地上有血。”

其中一个男人应该是看到了地上带血的羊蹄子印,立刻扯着另外一个男人后退说道。

杨妈妈狐疑的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头视线也落在了地上,当看到地上的血迹的时候,她明显一愣。

松开了我和小爻,立刻就顺着血蹄印记向关我们的房间跑去。

刚跑到门口,她就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这才重重的把门给关上。

再转过头来,脸色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出来。

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脸上又重新露出了笑容出来,“你们两个先等一下,我把这一群丫头都聚拢过来,你们挑挑看,看有没有满意的。”

“不是,这地上的血是咋回事儿啊?”

杨妈妈不愧是人贩子,心思活络,反应能力很强,“没咋回事儿,我走之前让看这些丫头的老狗杀一头羊,晚上好吃羊肉,肯定是这家伙没杀羊的经验,这些羊乱跑弄的,没啥大事儿。”

一边说着,一边儿从角落里面揪出了一个小姑娘,提到了我和小爻的跟前丢下,还顺腿踢了一脚。

那两个男人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太相信,但买儿媳妇的执念还是让他们停留了下来想观望一下。

剩余躲藏的小姑娘很快就被集中在了我们身边儿。

杨妈妈立刻像摆弄牲口一样,抓住了一个小姑娘说道:“你看这个怎么样?十二岁,马上就要长开了,家里也是农村的,去你那儿也能适应,他们爹妈一直想要一个男孩,但因为计划生育,所以才让我给这小妮子找个家。”

两个男人明显有些相不中,连连摇头:“回去还要养两年,这不行,我都说了,我要的是直接回去就能生娃的那种。”

另外一个也赶紧点头:“是啊!不能生娃,回去还要养两年,得浪费多少粮食。”

杨妈妈有些急了:“那这个,也是十二岁,但已经来事儿了,生孩子是没啥问题,就是年纪小不容易生。你看看这眉眼,这身条,绝对是个生儿子的好料子。”

说完还掰开了这个胖胖小女孩的嘴,给两个男人看了看,“牙口也好,身体也壮,有口吃的就行,好养活。”

“这个也不行,长的胖胃口肯定大,我怕回去养活不了,还有没有再大一点的,我可是出了五百块钱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不是想压价吧!”杨妈妈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对两人说道:“我可是说过,五百块一分都不能少,你们别想杀价,就这些姑娘,哪个都行,你们能挑就挑一个,不能挑就滚蛋。老娘可没有时间给你们在这儿玩。”

我看到两个男人的目光碰撞了一下,最终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立刻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果然下一刻,其中一个男人就指着我说道:“这个眉眼长的不错,就这一个吧!”

杨妈妈冷笑了一下:“这个可不行,美人坯子可不是这价钱,已经有人约好了,而且价钱也要八百,我劝你们还是看看其他的,要是嫌贵,这个只要两百块。”

她说着抓住了小爻的头发,“虽然脸上有胎记,但不影响生孩子。”

我没有感觉到像是被牲口摆动的羞耻感,现在心里有的都是紧张和恐慌。

杨妈妈肯定看见了已经死去的老狗,现在如果不被买走,后面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刚才虽然通过桑皮书和羊群弄死了老狗,但其中的原理我还不知道。

老狗要侵犯小爻的时候,我是情急之下用出了仅会的口诀,想让丧门吊客勾走老狗的魂魄。

很明显失败了,但后来为什么那头羊会领着羊群弄死了老狗我还没想明白。

是机缘巧合,还是只要把书翻到有日月和羊的那一页直接覆盖在脸上就行了?

所以逃走的机会就落在了这两个买主身上,可如果我被买走了,小爻怎么办?

她长的不好,看着杨妈妈粗暴地拉过她头发的样子,等我走后,她和这一群小姑娘……

“丑点就丑点吧!反正都要养两年,只要能生孩子就行,两百块就两百块。”

两个买主又对视了一眼,这才转头对杨妈妈说道。

小爻知道自己要被卖掉了,忽然开始哭了起来:“杨妈妈,我不走,我不要生孩子,求求你不要把我卖掉,我会洗衣服,我会做饭,我会割草,我还会下地干活……”

“啪……”一个耳光抽在了小爻的脸上,那半边没有被胎记覆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手指头印记。

“再叫一声我把你关进笼子里,饿死你。”

这一声呵斥让小爻立刻闭上了嘴,眼泪汪汪的看向我,我看到她眼神之中的哀求。

我心急如焚,咬了咬牙,装作咳嗽转过身去,掏出了桑皮书翻到有羊的那一页,直接覆盖在了脸上。

人贩子该死,买主也该死,本来我只想着逃出去就算了,忽然想起了书魔对我说的话,男人不狠站不稳。

不狠怎么自救,怎么救出小爻。

可这一次,再也没有出现幻觉,也没有日月当空放着放光,更没有一头羊从光芒之中飞身落下,直奔向我。

头发被人狠狠的扯了一把,书从脸上脱落,视线之中杨妈妈疑惑的看着我,劈手就把桑皮书夺了过去。

只看了一眼桑皮书的图案,杨妈妈的眼神就露出了震惊。

“这本书是你从哪儿来的?”她拽的我头发生疼,带着紧张的呵斥声在我耳边儿响起,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

“我捡的……”

我急中生智,“在老狗身边儿捡的,他刚才说要对我们干什么,但忽然……”

“闭嘴。”杨妈妈用桑皮书狠狠地抽在了我的脸上。

脸色又变成了阴沉如墨的样子,转头对那两个男人说道:“今天我这儿有点事儿,买卖是做不成了,你们不是想要能生儿子的娘们儿吗?好,过两天我送货上门,保证让你们满意,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这是咋了?好好的,咋就……”

其中一个男人还想再说几句,却声音越来越小,另外一个男人有些气愤地说道:“行,我们就在家等着,看你能送来什么的娘们儿,不好我可一分钱都不掏。”

杨妈妈一把把我掼倒在地上,这才拿着桑皮书走向大门。

打开了一个门缝,“走吧!记住了,我可是知道你们家在哪儿,要是把这儿乱传,哼哼。”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明显有些不忿,但还是压住了火气,从门缝之中挤了出去。

等人一走,门就被杨妈妈关了起来,门锁落下,再转过头来,她锋利的目光在我们这一群小孩身上不断扫来扫去。

最终目光还是落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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