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紧了方向盘。

装没听到，没看到。

咚！咚！

媒人在外面敲窗。

敲窗声给我惊醒。

看到的老头没有了。

我吐着长气。

放下车窗。

媒人说：“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话音一落，她看到方向盘上的金纸。

目光僵直。

扶着车窗玻璃。

整个人都绷直了。

“这……这……”

她掐着手背，用了好大劲缓和过来。

余光后瞥，担心的问：“汪正就是一个巨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

我启动车子。

她说：“我腿软，你给后车门打开。”

“艾莉娜。”

我熄火。

但没开车门。

媒人惊恐的瞥着周围，“坐你的车会出问题吗？之前中午在你家，我们……”

我没吭声。

因为我也不知道……

媒人站在车边。

假装跟我说话的样子，警惕着校道前后。

离放学还有大半节课。

校外陆陆续续有等候的家长到来。

校内倒是没人。

过了几分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耐烦的骑着电动车从校门那边过来。

到了跟前，那女人惊喜的停车打招呼，“冯总，真巧。”

“巧！”

媒人微笑点头。

那女人为难的说：“冯总，我闺女又在学校跟人打架了，这次还抢同学钱……你能帮我给学校说说吗？”

“帮不了。”

“看在我们是小学同学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真帮不了。”

“冯娉婷，我知道你混的好，瞧不起我们这些穷同学。打声招呼，就你一句话的事。你不帮就不帮，装什么装？”

那女人脸色难看。

媒人说：“打架抢同学钱，就算是我闺女，我也得给对方家长赔礼道歉，请人吃饭。”

“要钱呗，呵！”

那女人骑电动车走了。

我看着骑走的电动车。

媒人说：“又让你看笑话了。”

“韩优优，初二？”

“嗯？”

媒人疑惑的看着我，“你家有亲戚在这念初中吗？那丫头本来挺乖巧的，前年父亲去世，母亲就知道打麻将，没人管，那丫头就学坏了。她不会欺负你家亲戚了吧？”

我看了一眼脚腕。

黑线在公墓变成密密麻麻的线，缠着一个鬼。

给那鬼缠的淡化消失。

那鬼，就是韩优优的父亲。

也就在这时候，我手机响了。

韩优优给我转账二十五块钱。

并发了一条消息：哥哥，如果我爸的坟检查出积水了。我也不知道要多少钱修，可我真没钱，就这么多。我明天可能去不了，麻烦你帮我看看。等我有钱了，一定补给你，谢谢，谢谢，谢谢……

我瞥着突来的转账和消息。

感觉很别扭。

这绝对不是巧合！

肯定与黑线有某种未知的关系存在？

我说：“你给韩优优解决一下这个麻烦，花销算我的。不是帮你同学，你给韩优优讲，她父亲要她好好读书！”

媒人愣了愣。

她看着那女人骑车离开的方向。

一副那女人后头像跟了个人似的。

又朝周围看了看。

好像周围有人一般。

我转移她的注意力说：“你同学孩子上初二？”

“她初中毕业就没读了，我高中，她就生孩子了……”媒人不痛快的说：“一千，给钱。”

一千块转账过去。

媒人收了钱，走到一旁打电话说：“刘校长，一会马上开席了……”

“张主任，一会要开席了。有个事顺道麻烦你一下，我小学一个同学的孩子……”

“向老师……对，韩优优……”

“韩优优，我是你冯姨……记住，你的钱是问同学借的。你不想让你爸从坟里爬出来，就别嘴犟，逞能……”

“曹小琴，你欠麻将室的钱最好还一些。别到时候有人跑你上班的养生馆要账，你又扯咱俩是同学，我丢不起这个人。”

她打着电话径直朝学校大门口走去。

我开动车子。

当她收起电话。

我脚腕上的黑线。

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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