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凭借着山爷的力量，是远远不够为这场战斗画上终止符的。

    毕竟残火太刀的攻击力虽然强横无比，但不论是特性还是效果，在这种时候都不是什么最‘正确’的选择。

    无差别的攻击太过于致命。

    也是考虑到了这方面的因素，有马静也将手中的残火太刀垂放了下去。

    在观察到了对方做出如此动作过后，漂浮在了空中，正居高临下凝望着这边的友哈巴赫。

    不着痕迹地将眉头皱了起来。

    无趣。

    虽然他并不会抗拒屠杀没有反抗力的对手，但对于此刻而言，他已经做好了与过去做出断绝之势的准备。

    既能将山本元柳斋重国灭杀，同时也能让其继承者命丧于此……

    世上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兴奋，开心的事情吗？

    应该是不存在的。

    友哈巴赫完全做好了一番恶战的准备，然而此刻有马静也的行为，却是让他的这份觉悟都悄无声息地落空……

    何等可恶。

    即便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还想要去恶心别人吗？

    于此时此刻而言，有马静也的这种行为本身，都让友哈巴额觉得厌恶与烦躁。

    但是……罢了。

    毕竟仔细想想的话，这也是所谓的死神之极限了吧。

    山本元柳斋重国都无法做到的事情，眼下的这个年轻人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甚至反过来说，如今换做千年之前的那个剑鬼前来，或许表现得还不如眼下的这个家伙。

    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自然也不会有丝毫的迟疑。

    友哈巴赫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

    话没能说完。

    因为便是在下一个瞬间，他清晰地看到了有马静也正在此刻闭上了双眼。

    切断视觉？这种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而友哈巴赫很快也察觉到了变化所在……

    对方身上的灵压正在不断攀升。

    困兽之斗吗？

    有趣。

    收回方才的失礼言论，友哈巴赫原本已经平静了的面庞，在此刻重新变得狰狞了起来。

    所谓的血战，就得是做到这种程度才有意义。

    但是此时此刻的有马静也又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如果是想要仅凭着残火太刀的力量，那在斩开他的血装之前，尸魂界就已经先行沸腾成了火海……

    那么有马静也的答案呢？

    自然也是简单至极。

    ‘剩下的灵压，还有大概三分之一的程度……’

    ‘虽然有些压力，但也已经足够了。’

    ‘毕竟还有其他人殿后，这种时候就算是用至脱力也没有关系……’

    脑子里头不断地做出利弊之间的权衡，很快，得出了结论的有马静也重新睁开了双眼。

    他看向了空中友哈巴赫的身影。

    在开始行动之前，他就已经做出了对方的预测。

    而随着交手的过程逐渐深入，有马静也同样会对这些规划与预测做出判断，从而对这些计划是否需要继续执行而继续思考。

    此时此刻。

    在不远处的旁观着的浦原喜助忍不住叹了口气。

    “事情开始变得麻烦起来了呢～”

    黑崎一护颇为不解地看了过去。

    “呃……什么意思？”

    “字面意义喔，黑崎君。”

    浦原老板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但令人遗憾的是今日出行似乎过于急切……

    以至于连招牌的折扇都没带身上。

    啊，多少让人有些‘不安’。

    “言归正传，黑崎君现在是怎么看待当下的局势的？”

    突如其来的发问虽然让小草莓有些意外，但他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呃……如果是让我来看的话，那应该是……”

    短暂的凝噎过后。

    黑崎一护给予了自己的判断。

    “有马先生占上风吧。”

    “喔！不愧是你啊～说的话很有水准呢。”

    浦原喜助于此刻也有着同样的判断。

    这位平日里头说话留三分，做事风格阴湿至极的家伙，在此刻将目光隐藏在了渔夫帽之下，却又不受控制地透出了几分的锐利之感。

    此时此刻，在其他人看来都是有马君落入下风。但是那也只是假象而已……

    毕竟知晓其真正实力的，终究还只是少数人而已。

    作为三方力量的集大成者，此刻即便不是以真正的形态出手，对于友哈巴赫而言，依旧也是不成对等关系的二人。

    “嗯，快要来了呢。”

    伴随着浦原喜助的轻吟落定，正在感受着体内力量翻涌的有马静也。

    于此刻深呼吸口气，微抬起头。

    “喂，友哈……不，陛下。”

    适当的尊敬并不会改变结果，更何况……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也是有马静也最后一次，向着面前之人说出类似的敬语。

    就当是为自己的过去道别吧。

    友哈巴赫居高临下地看向了面前之人，虽然有些弄不明白这家伙的想法，但并不妨碍予以回应。

    “何事。”

    “如果你这次又死一次的话……还会再复活吗？”

    “呵，未知之事，我也不能做出什么判断。还是等你做到了再说吧。”

    虽然本来也不抱着对方能够回答的想法，但此刻真切听到了之后，有马静也难得唏嘘。

    诚如友哈巴赫所言，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呢。

    是啊，也正因如此。

    才会值得尝试。

    轰！！！

    伴随着思绪凝落，有马静也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种沸腾的倾向。

    看着这股足以将天空都给击穿，打散云层的喷发感，友哈巴赫却是完全不为所动。

    作为强者而言，仅仅凭借着气势去做到这种程度……完全不在话下。

    毕竟灵魂已经久经锻炼到了这种程度，从本质上来说，其生命的形态就已经超脱于这个世界。

    甚至此刻的有马静也若是无法做到这种程度，那反而会让友哈巴赫感到困惑。

    但是……

    这种预料到的东西，却是的的确确地缺少了一些应有的惊喜感。

    不可避免的，这位暴君脸上显现出了几分遗憾的轮廓。

    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仅仅只是单纯地灵压进行压榨，爆发。通过这种粗浅手段爆发出来的力量固然炽热，但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这就结束了吗？

    答案自然是否。

    有马静也直到此刻，才开始尝试着调动起独属于自己的力量。

    伴随着一声若有似无的嗡鸣从体内传来，有马静也的身上显现出了一抹诡异而扭曲的光彩。

    浓重，深邃，仿佛某种难以言状的‘黑’，正从他的身上一丝一缕地漂现了出来。

    有马静也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眉头亦在此刻紧皱。

    啪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爆响从他身上传来。

    表面上的皮肤开始不断蠕动，在这一阵阵听起来古怪而又诡异的回声之中，有马静也的身体微微扭曲，随后噗得一声……

    他身上的衣物被撕裂了。

    只见此刻在他的右手之上，正浮现出一个乳白色的膨胀状护甲。它紧贴在了有马静也的身上，就像是某种伴生而来的组织那般，与其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

    这是什么？

    强如有哈巴赫，此刻也无法将现状完整地把握。

    他看着有马静也露出了个颇为痛苦的表情，仿佛承受着某种非人道的折磨，以至于牙关都忍不住咬紧。

    随后。

    有马静也的脸开始出现了一阵朦胧的扭曲。

    乳白色的物质犹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在瞬间爬满，覆盖了一半之多。

    伴随着这些难以言状的胶状物浮现，它就像是某种寄生虫那般，不断地扭曲，直至最后变成了覆盖半边的白色假面。

    有马静也就仿佛是得到了解脱那般，在此刻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

    做到了。

    虚的力量于此刻显现。

    有马静也原本就已经相当澎湃的力量，于此刻有了更进一步的趋势。

    甚至在原本呈现出半透明的乱流之中，此刻混合着让人心悸而不安的黑色波动……

    有哈巴赫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他在瞬间把握到了问题的重点，并在此刻洞悉了对方的做法。

    对方将象征着虚的力量完整地融入到了身体之中……

    但是。

    “为什么……”

    之前没有这么做？

    难道是认为自己不值得他动用全力？

    虽然不明白有哈巴赫的想法，但此刻正在微微喘着粗气的有马静也，却只是露出了个颇为勉强的笑容。

    “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这股力量还不够稳定啊。”

    将不同性质的力量进行融合。

    虽然如今的三界之中还没有人做过类似的行为。

    但在原著之中的黑崎一护已经做出了足够的尝试。

    有马静也凭借着灵王的帮助，以及对于股市走向的先知先觉，已经将自己的理念发展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先贤’程度。

    多重力量融合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使用’，而是需要沁入皮肉，深入灵魂的一种行为。

    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重新锻造了斩魄刀之后的小草莓。

    手持双刀的黑崎一护，在完全解放了力量之后……身体也会不受控制地出现虚化的部分。

    这便是作为直观的‘融合’象征。

    力量会穿透灵魂，以最为直观的形象，显现在使用者的体表之处。

    只是有哈巴赫的问题同样也有其道理……毕竟若是能够发挥出真正的力量，为何不在第一时间选择动手？

    灵魂的缺失……

    就是当事人此刻面临的问题所在。

    有马静也此刻只有象征着虚，与灭却师的部分。

    至于象征着人类，死神的那些……则在更早些的时候，早就消失在了尸魂界之中。

    虽然如今也有一些类似的后手布置，但在凑齐残缺的部分之前，有马静也同样无法知晓强行融合的后果。

    若是可以的话。

    当事人并不想要做出这种尝试。

    虽然没有研究者的身份，但不轻易犯险，同样也是一种优良品质。

    所幸。

    结果总是好的……

    长呼出了一口气，有马静也于此刻缓缓起身，重新站立原地。

    他身上的覆甲在此刻依旧处于不断蠕动的状态，比起原著里头黑崎一护的状态，有马静也此刻的形象明显要更为‘不稳定’。

    噗……

    看着有马静也身后突兀冒出来的白色长尾，有哈巴赫忍不住将嘴角微微勾勒向上。

    虽然他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拓展——但即便只是出于直觉，灭却师之祖也能明白某个不成文的道理。

    真正的强者都是都是所谓的‘游刃有余’之人。

    在迎敌的同时，尚且还能顾及自己的形象，继而用丰富的手段击溃对方……这才是强者该有的姿态。

    相较之下，弱势的一方为了挣扎，努力，从而显得丑态毕露，也就是丝毫不稀奇的事情了。

    有哈巴赫仿佛是胜券在握般地，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是丑陋……”

    话虽如此。

    对于这种丝毫不顾及自身的样貌，也要努力地战斗，挣扎着活下去的家伙……有哈巴赫也是予以了些许的尊重。

    “再继续这样扭曲下去，也未免显得过于可怜了。有马静也，就让我来为你的生命画上终止符吧。”

    单方面的上位者宣言。

    预示着此刻的有哈巴赫已经觉得再无任何的变数。

    他将自己的左手高举过头，虽然没有任何的吟唱过后，但那星星点点的光芒已经开始汇聚，合并。

    直至在暴君的掌中形成了一圈亮蓝色的光圈。

    空中开始飘落起了犹如星尘碎屑般的事物，有哈巴赫将左手朝着身前挥动，而伴随着光圈开始扩散，膨胀……

    继而闪烁起了更为明亮的光辉。

    砰砰砰砰砰！！！

    一阵阵轰鸣的巨响传来，足以通天的光柱围绕在了有马静也的四周，将其完整地环绕在内。

    那是一根根肃穆而庞大的十字架，仅仅只是看到其轮廓，都让人有种心头微颤的感觉……

    “圣域礼赞。”

    有哈巴赫的眼中倒映着蔚蓝色的光彩，此刻在那严肃而无情的面庞之上，仿佛是显现出了几分唏嘘的轮廓。

    作为灭却师的技巧之极限，这也是友哈巴赫钻研而出的最终攻势。

    “一旦踏足其中便会被光雨清洗，剥离一身的罪孽。”

    与如今的你……

    很相符啊。

    光芒开始坠落，然而在那之前……

    有马静也的身体，已经开始了行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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