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众人一瞬间被定格在原地，无人乱动，更无人出声，所有人齐齐将目光移向了龙椅前穿着刺眼大红凤袍的唐水瑶身上。

短暂停火间隙，一脚踩着倒塌鎏金木门的老皇帝一把推开身前护着他的前皇后，继而突然重重拍手大笑出声，让死寂的大殿恢复喧嚣。

“好！好得很！你们可真是让朕吃惊啊！”

当初老皇帝妄想长生不老逼着几位皇子公主一起造反，虽是南越顶破天的大事，但个中缘由只有当时在宫中的亲历者才知，后来坐上皇位的饕餮为了在小白面前掩盖自己真实身份，以一己之力强硬压下了宫变诸多细节，这才给了老皇帝借此理由颠倒是非黑白的机会。

老皇帝眸光幽暗，幽暗之中还不忘闪过一道道精光。

“朕原以为你找朕索要王位，是觉得朕老了、治理不好这家国天下了，所以当初即便朕身体并没有抱恙，即便朕万般无奈，还是给了你这个王位，以为你会励精图治带领南越走向辉煌，却不曾想到你竟是为了扫清娶你皇姐的一切障碍！”

老皇帝抬手大力抓住心口处衣裳，将那处布料抓皱，带着一脸痛心疾首悔恨莫及的自责表情继续说道。

“怪朕、全都怪朕！怪朕平日忙于国事，甚少将注意放在你们姐弟二人身上，这才酿成了今日大错！让皇宫闹了这么出笑话，让皇家颜面尽失！”

处于巨大震惊之中没了反应的饕餮因老皇帝这一道道捶胸顿足假模假样的做作姿态被恶心得回过了神，他没空去管老皇帝离谱到天边的言论，双眼死死盯着唐水瑶似是要把她瞧出个洞来。

“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大萨满原先还不大确定，直到看到大殿闹成这样却依旧静静伫立没有自己掀起红盖头冷静至极的少女之时，心中的那个念头才越发坚定。

……

（本章未完，后续关键剧情送我再纠结一晚；以下内容与正文无关）

萧景琰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他俯身靠近，几乎贴上她的唇："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

那晚之后，萧景琰对她的态度越发强势。他命人将她的住处搬到离自己寝殿更近的偏院，每日都要她陪同用膳，甚至批阅奏折时也要她在侧磨墨。

隆冬时节，宫中传出消息——皇上要立太子了。而最有可能的人选，正是近来屡建奇功的萧景琰。

"阿宁，若我成为太子，你愿意做我的太子妃吗？"一日雪夜，萧景琰握着她的手问道。

白宁惊得抽回手："殿下莫要说笑。我身份卑微，怎配..."

萧景琰入座，目光扫过满桌珍馐，最后落在那道被特意摆在他面前的蟹粉狮子头上。他记得小时候，每逢生辰，母后都会亲自下厨为他做这道菜。那时的母后，还会温柔地擦去他嘴角的油渍。

"多谢母后记挂。"他夹起一块，细细品尝，"味道极好，只是比起母后亲手做的，还是差了些。"

周明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你这孩子，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如今你已是太子，母后哪还能像从前那般随意下厨。"

"在儿臣心中，母后永远是母后。"萧景琰放下筷子，语气真挚，眼神却深不见底。

一阵沉默。宫女们屏息静气，连银箸碰触瓷盘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听说，昨日你在朝堂上驳回了周尚书关于漕运改革的提议？"周明华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

萧景琰的手指在桌下微微收紧，面上却不显："漕运事关国本，周尚书的方案过于激进，儿臣以为还需斟酌。"

"周尚书是你舅舅。"周明华放下茶盏，瓷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朝中大臣都在看着，你这般当众驳他颜面，让周家如何自处？"

"母后，"萧景琰直视她的眼睛，"儿臣首先是太子，其次才是周家的外甥。若事事以周家为先，父皇会如何想？朝臣会如何想？"

周明华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她缓缓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萧景琰："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很好。"

萧景琰看着母后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他记得小时候生病，母后也是这样站在窗前，整夜不眠地为他祈祷。那时的窗棂上，还挂着母后亲手做的平安结。

"我说你配你就配！"萧景琰猛地站起身，打翻了墨砚，"三年了，白宁！三年我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始终冷若冰霜！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就那么值得你念念不忘吗？"

白宁脸色煞白。她从未告诉过萧景琰关于那个人的事。

"查你对我来说易如反掌。"萧景琰冷笑，"一个边关小将，也值得你..."

"请殿下尊重逝者。"白宁第一次打断他的话，声音颤抖却坚定，"我留在宫中只为报恩，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被怒火掩盖："好，很好。那你就继续报你的恩吧。"

三日后，圣旨下，萧景琰被立为太子。同时，皇上宣布要为太子选妃。

白宁松了口气，以为终于能摆脱这段扭曲的关系。然而她没想到，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她。

选妃大典前夜，萧景琰突然闯入她的房间。

"明日我会向父皇请求赐婚。"他直截了当地说，"你准备一下。"

白宁手中的书啪嗒落地："殿下！这不合规矩..."

"规矩？"萧景琰冷笑，"我即将是太子，未来的皇帝，我的话就是规矩！"

白宁跪了下来："求殿下收回成命。白宁愿一生为婢，报答殿下恩情，但婚姻大事..."

"闭嘴！"萧景琰一把将她拉起，"你以为我稀罕你的报恩？我要的是你这个人！明日之后，你便是我的太子妃，谁也改变不了！"

次日大殿之上，当萧景琰真的向皇帝请求赐婚时，白宁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跪下叩首："陛下，民女身份卑微，不配为太子妃，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殿内一片哗然。皇帝皱起眉头，萧景琰的脸色则瞬间阴沉如墨。

最终，皇帝以"从长计议"暂时搁置了此事。但白宁知道，她彻底激怒了萧景琰。

回到东宫，萧景琰命人将她带到偏殿。殿门关闭的瞬间，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竟敢当众拒婚？"

白宁倔强地直视他："我说过，我不愿意。"

萧景琰的眼神逐渐变得陌生而可怕。他松开手，后退两步，忽然笑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待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他转身离去，白宁听到门外落锁的声音。她冲到门前，发现殿门已被牢牢锁住。

"殿下！放我出去！"她拍打着门板。

萧景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冰冷而决绝："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这里会成为你的新住处——我的太子妃。"

脚步声渐渐远去，白宁滑坐在地上。透过窗棂，她看到东宫的侍卫已经将偏殿团团围住。精致的雕花窗棂外，是秋日高远的天空。

她，被囚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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