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纯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就像是一块石子砸进了大海，激起了相比整个海面来说微不足道的一朵小浪花。正在吃饭的人们有的理都不理，有的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一个老掉牙的老头，也懒得搭理。

“……”王志纯感觉自己好没面子啊，他咳了咳，胳膊肘碰了一下旁边的人：“小姑娘，你知道吗？”

正在吃饭的女子翻了个白眼，“在那群整天没事找事的家伙眼里，什么不是违禁的？说不定就是一两本书呢。”

啧，这话题就进行不下去了，王志纯感受到背篓里一阵微颤，同时敏锐地听到了派蒙憋笑的声音。他轻轻地将左手绕到背后，敲了敲背篓的底，示意派蒙小点动静。

“但听说前天夜里，小吉祥草王大人将大贤者他们赶了下去，然后第二天早上就发表了演讲，说是让书籍可以被所有人阅读。这样的话，恐怕书就不能算是违禁品了吧？”王志纯想听些别的东西。

身旁的女人不屑地用鼻子嗤了一下，也不发表什么意见，继续埋头吃早点，只不过吃得更快了点。

“硬要说的话，果然还是罐装知识了吧？”一个看起来刚出社会没多久的小伙不忍看着一位长者如此窘迫，便搭了一句话。

“哦……有道理！”王志纯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接茬，“话说回来，这东西可以从哪里搞？我打算给我孙子弄一个，那个，关于妙论派的入学需要的知识什么的，他今年已经快三岁了，再过十三年，就要去参加教令院的入学考试。我想着先让他学会那些知识，然后慢慢刷题。”

“啊？”旁边本来不打算接这个危险话题的女子立马听到了敏感话题，“大爷，你家里也有个小孩？”

“对啊，”王志纯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我看我家那宝贝还挺有天赋，打算让他走学术路线。唉，可怜我们家四代单传，终于有了一个读书种子，怎么能不好好培养呢？所以就要想办法让这孩子起跑线往前靠一点。”

这话便引起了共鸣，许多人纷纷加入了话题，从鸡娃说到罐装知识，再说到须弥特有的以学术为尊的社会环境。在这些对话中，王志纯听到了许多有趣的信息，其中一个人名更是令他有所耳闻——无所不能，什么都能买到的多莉。

吃过饭后，王志纯起身，混入上工的人群，离开了吃饭的这条街。奥摩斯港有一座巨大的木桥，这座桥是这十来年前建成的，设计来自于卡维。王志纯慢慢地走上了这座木桥，望着下面来往装卸的船只和货物，他对派蒙说道：“看来想要再进一步，就要寻找多莉了。”

“嘿嘿，这有什么难的，我们去卡萨扎莱宫不就行了？”派蒙的脑袋将背篓的盖子挤开一条缝，露出了眼睛，“上次我们见到她，还是去商讨关于购买粮食的事情呢。也不知道蒙粮保这段时间经营得怎么样了。”

“看，说蒙粮保，蒙粮保就到！”王志纯眼睛一亮，用拐杖指了指远处将要进入河道的一艘船。那艘船的船帆上绣着蒙粮保的商标，那还是王志纯和派蒙设计的。“不错啊，看来就算是我们走了，他们也依然做的不错，连属于自己的船都有了。”

“看起来他们是过来卖生产出来的糕点的？”派蒙摸着下巴，她记得当初王志纯在雪山曾经委托阿贝多去研究一下远途保鲜的东西，并且还有了成果。突然，她灵机一动：“做生意的消息渠道都挺广。志纯，我有一个主意，要不我们去问一问船上的人，让他们也帮忙留意一下相关的消息？”

“不错的主意。”王志纯用清风寄托自己的话语，和船上职位最高的人对话。刚开始那个负责人还有些惊诧，但在王志纯表明身份后，便热切地回应。王志纯将自己的请求跟他一说之后，这人便应允了下来。

然后，王志纯便隔着一百公里左右，远远地凝聚了一只由被铭刻了痕迹的自在松石组成的复杂机关，“如果有消息，将机关按住，发出微光后说话就行，风会将消息传达给我的。”

现在，王志纯有了两条消息来路，一个是潜入奥摩斯港供水系统的嫣朵拉，一个是蒙粮保的消息渠道。现在，是时候寻找另一个消息源了。王志纯拜托回到自己体内肝脏洞天里的大慈树王再度进入虚空中，希望她可以找一下多莉的去向。

现在，王志纯似乎陷入了一种无事可做的地步。毕竟打探消息需要时间，而虚空为了储存和传输他的信息，效率仅有平时的百分之十不到，大慈树王也跑不起来，故而寻找博士，探明目的这个任务也暂无头绪。

“好在这个地方的视野不错，看看风景也挺好。”王志纯现在的行为确实很符合他现在的伪装，在路人看来，就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站在桥上，俯瞰这座生活已久的港口，怀念自己寄予在上面的岁月。

派蒙一晚上没睡，现在正好趁着王志纯静静地站着的功夫，好好补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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