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官方避难所的通风管道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机油和汗水混合的酸臭味。此刻，几个穿着灰色工装的维修工正缩在管道夹层里，就着一盏忽明忽暗的应急灯啃压缩饼干，话题自然而然地飘到了孟梁顾避难所。

“听说了吗？那个江峰简直是疯了！居然敢跟先锋队开火，赵刚队长带的人全被他扣了！”  留着寸头的小李用力掰断饼干，碎屑掉在满是油污的裤腿上，“我表哥在监察部当差，说那伙人就是一群土霸王，占着个破避难所当山大王，还私藏违禁技术，迟早得被联合政府夷平！”

旁边的老王啐了口唾沫，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屑：“什么违禁技术？我看就是些破烂玩意儿！真有本事，能躲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依我看，就是运气好捡了个没被冻坏的老基地，装神弄鬼罢了。”

“可不是嘛，”  穿红棉袄的女人凑过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我听说他们连正经的供暖系统都没有，全靠烧废弃轮胎取暖，里面的人一个个冻得跟猴似的。赵队长也是倒霉，居然栽在这种货色手里。”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溅在冰冷的金属管壁上，很快凝成细小的冰粒。他们都是官方避难所的底层幸存者，每天为了半块压缩饼干挤破头，对孟梁顾避难所的  “传说”  既好奇又嫉妒，吐槽起来格外卖力。

“还有那个叫艾达的女人，听说长得跟狐狸精似的，指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让江峰护着她……”

“嘘  ——”  老王突然按住小李的嘴，指了指管道外，“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对讲机的滋滋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监察部人员走过，声音透过管道传进来：“……  孟梁顾避难所拒绝移交赵刚等人，还说要我们用十吨燃料和五百份医疗包来换，简直是敲诈！”

另一个声音更尖利：“部长说了，先稳住他们。东夷悍匪的残部昨天突袭了三号物资库，先锋队主力被调去清剿，现在没空跟他们计较。等解决了悍匪，再回头收拾那个江峰！”

管道里的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嘴角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小李压低声音：“听见没？还敢敲诈官方，等着被收拾吧！”

老王冷笑：“我就说他们蹦跶不了几天。真以为有个破电磁屏障就天下无敌了？等大部队一来，直接把他们轰成渣！”

他们不知道，这些酸溜溜的吐槽，正通过红后植入官方通讯系统的监听程序，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孟梁顾避难所的指挥室里。

江峰靠在真皮座椅上，手里转着个金属打火机，听完录音后嗤笑一声：“十吨燃料？我要的是五十吨。这帮人耳朵还挺背。”

艾达王正在调试新缴获的重机枪，闻言抬了抬眼皮：“要不要让红后给他们‘提个醒’？”

“不急。”  江峰看向屏幕上官方避难所的地图，三号物资库的位置闪烁着红光，“东夷悍匪……  倒是省得我去找他们了。”

陈铬裹着毛毯凑过来，脸上还带着伤愈后的苍白：“老大，你想帮官方？他们刚才还在骂你呢……”

“谁说是帮他们？”  江峰调出武器库界面，指着那排改造过的电磁炮，“红后，定位三号物资库的悍匪位置。陈铬，把你的新玩具装上卡车。”

陈铬眼睛一亮：“是那个声波震荡弹吗？”

“不然呢？”  江峰拍了拍他的肩膀，“让那些说我们用破烂的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破烂’。”

两小时后，济南官方避难所的广场上挤满了人。三层高的电子屏幕正播放着三号物资库的实时画面  ——  东夷悍匪的越野车撞开了仓库大门，几十个蒙面人扛着火箭筒冲进去，留守的卫兵根本不是对手，惨叫声此起彼伏。

“完了完了，那可是我们半个月的口粮！”

“先锋队怎么还没到？再晚就被抢光了！”

人群里，刚才在管道里吐槽的小李和老王也混在其中，脸都白了。老王咬牙道：“都怪那个江峰！要是赵队长他们没被扣留，哪会出这种事！”

小李点头附和：“就是！一群只会窝里横的废物，真遇上悍匪，估计跑得比谁都快！”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骂声越来越响。有人甚至举起标语牌，上面写着  “打倒孟梁顾土霸王”，引得一片叫好。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了。原本混乱的仓库门口，突然飞来三辆改装卡车，车斗里架着的不是机枪，而是几根闪着银光的金属管  ——  正是陈铬改造的电磁炮。

“那是什么？”  人群安静下来。

下一秒，电磁炮开火了。不是炮弹，而是肉眼可见的蓝色声波束。光束扫过之处，悍匪的越野车像纸糊的一样被掀飞，手里的火箭筒凭空炸裂，却没伤到仓库里的一兵一卒。

“这……  这是……”  老王的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更惊人的还在后面。卡车车顶突然弹出机械臂，抓起仓库门口的集装箱，像搭积木似的堆成高墙，把悍匪困在里面。紧接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从第一辆卡车上跳下来，手里甩着军刺，三两下就挑断了爬墙悍匪的脚筋。

“是江峰！”  有人认出了他。

屏幕拉近，能清晰地看到江峰身后跟着的艾达王，她手里的重机枪都没开火，只是靠着精准的投掷，就把试图突围的悍匪砸得头破血流。陈铬则坐在卡车驾驶室里，对着麦克风喊：“红后，震荡弹准备，倒计时十秒  ——”

“轰！”

随着一声闷响，仓库里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没有枪声，没有爆炸，只有震碎玻璃的低频噪音。几秒钟后，那些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悍匪，一个个抱着脑袋滚出来，七窍流血，连站都站不稳。

“这……  这就解决了？”  小李的声音都在发抖。

人群彻底傻了。刚才还骂得最凶的人，此刻都像被掐住了脖子，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举标语牌的那人悄悄把牌子藏到身后，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抢过去，当场踩成了碎片。

电子屏幕突然切换到通讯频道，江峰的脸出现在上面，嘴角还沾着点血：“官方的各位，你们的物资我们‘帮’你们保住了。哦对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镜头，“刚才谁说我们用破烂来着？麻烦出来一下，我给你看看这‘破烂’的说明书。”

广场上鸦雀无声。老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把本来就破旧的衣服扯出个大洞。小李更惨，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引来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还有，”  江峰的声音继续传来，“五十吨燃料和五百份医疗包，记得送到孟梁顾。毕竟我们这‘破烂’的维修费，可比你们的口粮贵多了。”

屏幕暗下去时，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刚才的骂声全变成了赞叹：“江哥太帅了！”“这才叫实力！”“之前是我们瞎了眼！”

老王和小李在人群里被推来搡去，有人认出他们刚才带头骂街，直接把半块冻硬的窝头砸在他们脸上：“闭嘴吧你们！人家比你们这帮废物强一百倍！”

两人抱头鼠窜，连滚带爬地逃回通风管道。夹层里，应急灯的光照着他们惨白的脸，谁都不敢再说话。只有管道外传来阵阵欢呼，每一声都像巴掌，狠狠扇在他们脸上。

孟梁顾避难所的指挥室里，江峰挂断通讯，接过艾达王递来的热咖啡：“听到没？外面都在夸我帅。”

陈铬正对着屏幕傻笑：“老大，他们把你的照片设成屏保了！”

红后的虚拟影像跳出来，手里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  “吃瓜群众脸疼指数  100%”。

江峰喝了口咖啡，看着屏幕上官方避难所忙不迭运送物资的车队，嘴角勾起一抹笑。

窗外的风雪还在呼啸，但指挥室里温暖如春。那些流言蜚语就像窗外的雪花，看着嚣张，落到实力的火焰上，不过是瞬间消融的狼狈。

“红后，”  江峰放下杯子，“给官方发个账单，就说刚才的‘服务费’，再多加二十吨燃料。”

“收到，指挥官。”

艾达王靠在他肩上，看着屏幕上那些忙着道歉的官方人员，轻声笑道：“这下，没人敢说我们是土霸王了。”

江峰搂住她的腰，目光投向远处的雪原。那里，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但他知道，只要手里有实力，耳边的杂音再多，也不过是打脸时的背景音而已。

而那些曾经的吐槽者，此刻正蜷缩在冰冷的管道里，咀嚼着自己种下的苦涩，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这，大概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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