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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朝廷的拉拢


马蹄踏碎冻土的声响在旷野里回荡,像是谁在用钝器敲打着青铜。柳修罗勒住缰绳,胯下的“踏雪”打了个响鼻,喷出的白气在凛冽的北风里瞬间凝成霜花。他抬头望了眼天色,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地压在草原上空,远处的雪线像道锋利的刀痕,将天地切割成两半——南边的冀青幽并四州刚过了惊蛰,田埂上冒出新绿;北边的蛮族草原却还陷在冰封里,连风都带着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

“将军,前面就是黑风口了,要不要歇歇脚?”副将催马跟上,手里的长矛上挂着块冻硬的羊肉,那是早上出发时从驿站带的干粮。他看着柳修罗腰间那只黑漆木盒,眼神里带着敬畏——谁都知道,那里面装着能调动三十万边军的虎符,是镇北王柳林最信任的人才配执掌的信物。

柳修罗扯了扯嘴角,没说话。鲜衣怒马,本该是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可他心里却像压着块冰。离开王府时义父那句“北地将来也是你们的”还在耳边响着,可越往北走,那沉甸甸的虎符就越烫手。他甚至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狼首刀,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定神——这刀是五年前义父送的,那时他还是个在雪地里挣扎的孤儿,哪敢想有朝一日能执掌重兵?

他原以为,念安出生后,自己这个干儿子总会碍眼些。洛阳来的那些文书里,不就总写着“疏不间亲”吗?可义父不仅没收回他手里的兵权,反倒把虎符给了他。这份信任太沉,沉得让他夜里总做噩梦,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往前是万丈深渊,往后是密密麻麻的箭矢。

“就在这儿扎营吧。”柳修罗翻身下马,靴底踩进没过脚踝的积雪里,发出“咯吱”的轻响。黑风口的背风处有片矮松林,枯枝上挂着冰棱,阳光照过来时,碎光像撒了满地的碎玻璃。亲兵们熟练地卸下帐篷支架,金属碰撞的脆响惊起几只藏在松树上的雪雀,扑棱棱地钻进云层里。

篝火很快燃了起来,松木在火里噼啪作响,冒出带着松脂香的白烟。柳修罗坐在火堆旁,解开怀里的木盒,青铜虎符在火光下泛着冷光。虎符分为两半,阳面刻着繁复的云纹,阴面是“镇北”二字,合在一起时严丝合缝,像天生就该是一体。他想起小时候在蛮族部落当奴隶,见过部落首领用兽骨做的兵符,那时觉得能调动百人的队伍就是天大的权力,如今才知道,权力越大,盯着你的眼睛就越多。

“将军,喝口酒吧。”副将递过来个皮囊,里面是温热的米酒,混着些姜片,是北地人驱寒的法子。“您从昨天就没怎么说话,是不是……担心草原的事?”

柳修罗灌了口酒,暖流顺着喉咙往下淌,却没焐热心里的冰。“骨刺狼妖刚上位,洛阳又在后面煽风点火,阿骨打的日子不好过。”他望着跳跃的火苗,忽然想起白日里那太监尖细的嗓音,“要是……我是说要是,有人跟你说,跟着王爷不如跟着洛阳,你信吗?”

副将愣了愣,随即啐了口唾沫,火星溅在雪地上,融出个小小的黑坑:“那就是放屁!当年若不是王爷,我这条命早喂了草原狼!洛阳来的那些官老爷,除了会克扣军饷,还会做什么?”

柳修罗没接话。他想起那太监刚进帐时的样子,穿着身藏青色的锦袍,袖口绣着暗纹,在满是篝火味的帅帐里显得格格不入。那太监脸上堆着笑,手里却把玩着枚玉佩,玉佩上的龙纹闪着油光,一看就是宫里的物件。

“柳将军年少有为,真是让咱家开了眼。”太监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带着股说不出的黏腻,“只是将军有没有想过,飞鸟尽,良弓藏?如今小公子出生了,将军这位置……怕是坐不长久了。”

那时柳修罗正用布擦拭虎符,闻言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底的寒光让太监的笑僵在脸上。“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故意让声音沉下来,手悄悄按在刀柄上——这帐篷的角落藏着三名暗卫,都是义父派来的,只要他一声令下,这太监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太监却像是没看见他的敌意,慢悠悠地从袖中摸出个卷轴,摊开在矮桌上。卷轴上是皇后的亲笔,朱砂印泥还泛着光泽:“将军若是肯归顺朝廷,将来蛮族草原的节度使位置,就是将军的。到时候小公子是王爷的亲儿子,将军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井水不犯河水,岂不是美事?”

柳修罗看着那卷轴上的“节度使”三个字,忽然笑了。他想起去年冬天在草原上见到的那些牧民,为了半袋盐就能跟人拼命,而洛阳的官员却在倒卖官盐,中饱私囊。这样的朝廷,也配谈“美事”?

“公公还是请回吧。”他将虎符重重拍在桌上,两半虎符合在一起的脆响震得帐篷都颤了颤,“我柳修罗这条命是王爷给的,生是北地的人,死是北地的鬼。”

太监脸上的笑彻底没了,眼神阴鸷得像草原上的毒蛇:“将军何必这么犟?您以为王爷真信你?那虎符说不定就是个试探,等你露出半点不臣之心,人头落地的时候,可别后悔。”

帐篷的门帘被掀开时,卷进股寒风,吹得烛火剧烈摇晃。柳修罗盯着太监消失在风雪里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背影和梦里的悬崖重叠在一起。他拿起虎符,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却烫得他心头发慌——太监说的,未必全是假话。义父是不是真的在试探他?那些藏在暗处的暗卫,是保护他,还是监视他?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松枝烧成了灰烬,被风一吹,散在雪地里,像泼了把黑墨。柳修罗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木,火星腾地窜起来,照亮了帐顶的地图。地图上用红笔圈着的妖族营地、蛮族部落,此刻都像是变成了眼睛,密密麻麻地盯着他。

他忽然想起念安抓着他玉佩的样子,那小小的手劲里没有半点恶意,只有纯粹的依赖。可这草原上的事,从来没有“纯粹”二字。洛阳想拉他反水,义父或许在试探他的忠心,连阿骨打说不定都在观望——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将军,就像黑风口的野草,风往哪边吹,就得往哪边倒,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

“将军,夜深了,要不要睡会儿?”副将守在帐外,声音带着困意。远处传来巡逻兵的脚步声,铠甲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柳修罗把虎符重新装进木盒,贴身藏好。他走到帐篷门口,撩开帘子往外看。雪不知何时停了,天上的云层裂开道缝,露出轮残月,清辉洒在雪地上,亮得能看见远处的狼嚎声掀起的雪雾。

“告诉弟兄们,加强警戒。”他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肺腑间像被冰水洗过,“天亮就出发,直奔阿骨打的王帐。”

副将应声而去,帐外很快传来换岗的口令声。柳修罗望着那轮残月,忽然想起义父书房里的沙盘。那时他不懂,为什么义父总爱在沙盘上摆弄那些小旗,如今才明白,每一面旗子的移动,都牵着无数人的生死。

他握紧腰间的狼首刀,刀鞘上的银饰在月光下闪着光。不管是试探还是拉拢,他都得走下去。就像这黑风口的路,哪怕布满冰碴子,哪怕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也得一步一步踩过去。

因为他是柳林的义子,是念安的哥哥,是北地的将军。这三重身份,就是他的铠甲,也是他的软肋。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柳修罗已经带着队伍踏上了征途。马蹄踏在结冰的河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像在敲打着战鼓。他回头望了眼南边,冀青幽并四州的方向已经亮起晨光,而他的前方,是冰封的草原,是汹涌的暗流,是必须扛起的责任。

虎符在怀里微微发烫,像颗跳动的心脏。柳修罗挺直脊背,催马前行,风声在耳边呼啸,却盖不过他心里的声音——不管前路有多少风浪,他都得守住这片土地,守住义父的信任,守住那个还在襁褓里的弟弟未来的安稳。

这或许就是成长的代价。从懵懂的少年到独当一面的将军,从只懂复仇的孤狼到肩负重任的守护者,他终究要站在风口浪尖上,迎着风,握紧刀,一步都不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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