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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一路艰难


押解妖族俘虏的队伍出发时,斡难河的冰层正发出开春前最后的呻吟。晨曦透过黑松山的枝桠,在玄甲军的甲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洒了一地碎银,却被队伍踏过的雪尘搅得浑浊。三百名玄甲军分作三队,前队开路,后队断尾,中间两队将三十七个妖族俘虏围在核心——这些都是从河谷里活捉的高阶妖,被玄铁镣铐锁着琵琶骨,每走一步,镣铐摩擦的刺耳声响都能惊飞林子里的寒鸦。

柳修罗骑马走在队伍侧面,貂裘斗篷的边缘已经结了层薄冰。他抬手抹去眉骨上的霜花,目光扫过俘虏中那个缩成一团的狐妖——这妖前几日还在河谷里撕咬裂风营的同类,此刻却抖得像片落叶,尾巴上的毛结了冰碴,沾着暗红的血渍。

“将军,前面该过黑松隘口了。”赵虎策马凑近,手里的长矛在雪地里拖出一道浅痕,“那地方窄得只能过两匹马,妖物要是在这儿发难……”

“让前队把玄铁网备好。”柳修罗的声音比隘口的风还冷,“告诉弟兄们,谁要是让俘虏碰着崖边的石头,军法处置。”

黑松隘口果然如赵虎所说,两侧是刀削般的悬崖,崖壁上挂满了冰棱,像倒悬的利剑。风从隘口穿过去,发出鬼哭似的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子,打在人脸上生疼。玄甲军列成单排,将俘虏一个个往隘口深处推,玄铁网在头顶张开,网眼闪着幽蓝的光——那是淬了符水的特制网,专克妖力。

“柳修罗!你不得好死!”一个虎妖忽然咆哮起来,他的前爪被铁链锁着,指甲却仍在雪地里抠出深深的痕迹,“洛阳的大人们不会放过你!等他们踏平草原,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柳修罗勒住马缰,侧头看向那虎妖。这妖的左耳缺了一块,是昨日被阿吉泰用骨刀削掉的,此刻伤口结了黑痂,混着冰碴子。“你主子要是真有本事,就不会让你们被我活捉了。”他从腰间解下皮囊,喝了口热酒,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刚起就被寒风卷走,“去年冬天,你在平安镇外吃了张家的三个孩子,记得吗?”

虎妖的瞳孔猛地收缩,随即露出狰狞的笑:“那娃娃的肉嫩得很,比草原的羊羔子香多了……”

话音未落,赵虎的长矛已经刺穿了他的肩胛骨。虎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玄铁镣铐瞬间收紧,勒得他琵琶骨渗出血来。“将军没让你说话。”赵虎的声音像淬了冰,“到了王府,自有裂风营的人跟你算这笔账。”

柳修罗看着虎妖在雪地里挣扎,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平安镇的里正跪在帅帐外,手里捧着三件小小的棉衣,棉衣上沾着暗红的血。那夜他带着玄甲军追了三十里,最终在斡难河的冰洞里找到了这虎妖,却没能救回那三个孩子。

“加快速度。”他踢了踢马腹,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天黑前必须过隘口,夜里风大,容易出事。”

队伍在隘口深处跋涉了两个时辰。最窄的地方,玄甲军不得不贴着崖壁走,马蹄踏在结冰的石头上,发出“咯吱”的脆响,仿佛随时会碎裂。有个蛇妖趁机往崖边缩,想挣断铁链滚下悬崖,却被旁边的玄甲军一脚踹在胸口,肋骨断裂的声音在隘口回荡,像枯枝被生生折断。蛇妖吐出的信子带着血沫,眼里满是怨毒,却再也不敢妄动。

走出隘口时,夕阳正把天空染成金红色。柳修罗抬头看了眼天色,云层压得很低,边缘泛着诡异的紫色——这是暴雪将至的征兆。“找背风的山坳扎营。”他翻身下马,玄甲上的冰碴子落在雪地里,发出细碎的声响,“让弟兄们轮流守夜,篝火要烧旺,妖族的镣铐都检查一遍,加三道符锁。”

山坳里很快升起了篝火。玄甲军围着火堆啃干粮,俘虏们则被圈在玄铁网里,冻得瑟瑟发抖。柳修罗坐在一块岩石上,借着火光翻看地图,手指划过标注着“断魂坡”的地方——那是明天要经过的路段,据说坡上的冻土下埋着数不清的尸骨,一到阴雨天就会冒出磷火。

“将军,您吃点东西吧。”赵虎递来一块烤得焦黄的饼,饼上还带着芝麻,“这是平安镇的李婶烙的,说让您路上垫垫肚子。”

柳修罗接过饼,却没立刻吃。他看向玄铁网里的俘虏,那个狐妖正用尾巴护着一个年幼的狼妖——那狼妖是白狼部一个叛徒的孩子,出生时就带着妖气,此刻冻得嘴唇发紫,却死死咬着牙不吭声。“给他们点水。”他忽然说。

赵虎愣了一下:“将军,这些是妖……”

“也是条命。”柳修罗打断他,目光落在那狼妖冻得通红的脸上,“到了王府,该怎么处置,自有规矩。现在冻死了,反倒便宜他们了。”

玄甲军拎来几桶雪水,隔着玄铁网递进去。狐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用爪子捧着喂给狼妖。狼妖喝了两口,忽然抬头看向柳修罗,眼睛亮得像两颗黑葡萄,却没带一丝妖气,只有孩童的怯懦。

柳修罗收回目光,咬了口饼。饼的温热混着芝麻的香,让他想起平安镇的集市。李婶的摊子总在街角,烙的饼又香又脆,孩子们总围着摊子转。去年冬天,他路过集市时,李婶还塞给他一块饼,说:“将军您得多吃点,您身子骨硬了,我们平安镇才硬气。”

夜里的暴雪果然如期而至。狂风卷着雪片砸在帐篷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有无数只手在外面拍打。柳修罗被冻醒时,篝火已经弱了下去,守夜的士兵正往里面添柴,火星子溅在雪地里,瞬间就灭了。

“去看看俘虏。”他披上貂裘,走出帐篷。雪已经没过了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玄铁网里的妖族缩成一团,那个虎妖不知何时挣脱了一道符锁,正用爪子悄悄磨着铁链,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柳修罗没说话,只是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在雪光下闪着冷冽的光。他走到虎妖面前,刀背重重砸在他的手腕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在风雪里格外清晰。虎妖的惨叫被风雪吞没,只剩下呜咽般的呻吟。

“看来符锁还是不够。”柳修罗用刀柄挑起虎妖的下巴,目光像刀子,“告诉你的同类,谁要是再敢动歪心思,我不介意让这山坳里再多几具尸体。”

其他妖族吓得缩成一团,连呼吸都放轻了。柳修罗转身看向守夜的士兵,那士兵正低着头,满脸通红。“下次看紧点。”他的声音缓和了些,“夜里冷,多穿件衣服。”

回到帐篷时,柳修罗的靴子里已经灌满了雪。他脱下靴子,倒出里面的雪水,冻得发麻的脚踩在毡垫上,半天没知觉。他靠在帐篷壁上,听着外面呼啸的风雪,忽然想起柳林送来的那枚青铜令牌。令牌背面的斡难河水纹,像极了此刻帐篷外流动的雪。

第二日清晨,暴雪终于停了。山坳里的积雪没到了腰间,队伍不得不清理出一条路才能前行。走到断魂坡时,太阳正被云层遮住,坡上的冻土泛着青灰色,隐约能看到地面鼓起的土包,像一座座小小的坟茔。

“将军,这坡邪乎得很。”一个老兵凑近柳修罗,压低了声音,“去年有队商队从这儿过,一夜之间就没了踪影,后来只在坡底找到了几顶帽子。”

柳修罗没说话,只是示意队伍加快速度。走在坡上时,脚下的冻土时不时发出“咯吱”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翻动。有个玄甲军不小心踩空了,半个身子陷进冻土,露出的土坑里竟躺着一具残缺的骸骨,颅骨上还留着尖利的爪痕。

“快走!”柳修罗低喝一声,拔出长刀指向天空。阳光忽然刺破云层,照在坡上,冻土下冒出的磷火瞬间消散,空气中弥漫的腥臭味也淡了许多。

队伍在断魂坡上跋涉了整整一天。傍晚时分,他们走到了一处废弃的驿站。驿站的屋顶已经塌了一半,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草上结着冰碴,像一把把锋利的刀。柳修罗检查了一圈,发现驿站的地窖还能用,便让玄甲军把俘虏押进去,自己则带着赵虎在院子里巡视。

“将军,您看这墙。”赵虎指着驿站的土墙,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字,大多是人名,有些已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像是过往的路人刻的。”

柳修罗凑近看,最角落里刻着一行小字:“永安三年冬,携妻儿过此,愿平安。”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虔诚。他想起平安镇的百姓,每年入冬前都会去庙里烧香,祈求来年平安。可这乱世之中,平安二字,竟是最难求的。

夜里,柳修罗被一阵异动惊醒。他冲出帐篷,看到地窖的方向火光冲天,隐约传来妖族的嘶吼。赵虎已经带着人冲过去了,玄甲军的呐喊声、兵器碰撞的脆响、妖族的惨叫混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怎么回事?”柳修罗抽出长刀,快步跑向地窖。

“是蛇妖!”赵虎的声音带着喘息,他的胳膊被蛇妖的毒液灼伤,冒出了水泡,“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用精血解开了镣铐,还想放火烧死所有人!”

地窖口的玄铁网已经被烧得变形,几个玄甲军正用长矛往里捅。柳修罗看到那个蛇妖浑身是火,像个火人似的在里面冲撞,嘴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依旧不肯倒下。他忽然想起这蛇妖的来历——据说他原本是洛阳城里的药铺老板,后来被妖力侵蚀,才成了这般模样。

“用水泼!”柳修罗喊道。玄甲军立刻提来水桶,朝着地窖里泼水,水汽蒸腾起来,带着刺鼻的焦臭味。蛇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倒在地上,火焰熄灭时,只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

柳修罗走进地窖,里面的温度依旧很高,墙壁被熏得漆黑。其他俘虏缩在角落,眼里满是恐惧。他看向那个被狐妖护住的狼妖,狼妖的脸上沾着烟灰,却依旧睁着那双干净的眼睛,望着他手里的长刀。

“把尸体拖出去埋了。”柳修罗转身离开地窖,声音里带着疲惫,“剩下的人,镣铐再加三道锁,今夜我亲自守着。”

第三日清晨,队伍继续前行。经过一片结冰的湖面时,冰面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寒气从缝隙里冒出来,带着刺骨的冷。柳修罗让玄甲军结成方阵,稳步前行,马蹄踏在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塌陷。

有个狐妖忽然哭了起来,声音凄厉,像极了婴儿的啼哭。“我不想死……”她用爪子抓着玄铁网,指甲都磨出了血,“我本是青丘的狐,是被洛阳的妖强迫着来草原的……柳将军,求您放了我吧,我再也不害人了……”

玄甲军里有人动了恻隐之心,看向柳修罗的眼神带着询问。柳修罗却只是策马往前走,声音平静:“青丘的狐,不会帮着蛇妖啃食同类。到了王府,裂风营的长老会辨明你的来历,若真是被胁迫,自有你的活路。”

狐妖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变成了呜咽。柳修罗看着冰面下流动的湖水,想起裂风营的苍牙。那只狼妖总说,妖族也有善恶,不能一棍子打死。可他见过太多被妖力吞噬的生灵,那些曾经善良的妖,一旦沾染了血腥,便再也回不了头。

傍晚时分,远处终于出现了传送阵的光晕。那是一个巨大的圆形阵法,刻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阵眼处镶嵌着七颗夜明珠,发出柔和的白光。守阵的士兵看到队伍,立刻迎了上来,单膝跪地:“参见柳将军!王爷已经在府里候着了!”

柳修罗翻身下马,长长舒了口气。这三天的跋涉,玄甲军里已有五人冻伤,两人被妖族所伤,却没让一个俘虏逃脱。他看向玄铁网里的妖族,他们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麻木和恐惧。

“准备传送。”他对守阵的士兵说,“把妖族分三批送,每批都要有玄甲军看守,符锁不能解。”

传送阵启动时,夜明珠发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雪地照得如同白昼。柳修罗站在阵外,看着第一批俘虏消失在光晕里,忽然想起阿吉泰推倒车轮时的眼神。那少年的狠劲里,藏着草原的韧性,像斡难河的冰层,看似坚硬,底下却有暗流涌动。

“将军,我们也该走了。”赵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柳修罗点点头,走进传送阵。光晕包裹住他的瞬间,他仿佛又听到了斡难河冰层碎裂的声音,听到了平安镇的鸡鸣,听到了玄甲军整齐的脚步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低沉的歌,在他心底回荡。

传送结束时,镇北王府的朱漆大门正缓缓打开。柳林穿着亲王蟒袍,站在门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修罗,辛苦了。”他走上前,拍了拍柳修罗的肩膀,“一路还顺利?”

柳修罗低头看着自己玄甲上的冰碴,这些冰碴来自斡难河,来自黑松隘口,来自断魂坡的冻土。它们在传送阵的光晕里渐渐融化,顺着甲片的纹路流淌,像一行无声的诗。

“托王爷的福,一切顺利。”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妖族俘虏已尽数押到,只等裂风营来处置。”

王府的灯笼在暮色里摇曳,光线下,柳修罗玄甲上的冷光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像极了草原上永不熄灭的篝火,在风雪里,守着一方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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