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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章 试探


镇北王府的后院藏在一片葱郁的竹林深处,青石板路被晨露打湿,泛着温润的光。路两侧的玉兰开得正盛,雪白的花瓣托着晶莹的水珠,风过时簌簌坠落,落在铺着绒毯的凉亭顶上,悄无声息。凉亭四周的池水引自玉泉,清澈得能看见底下游动的锦鲤,鱼鳍划过水面,荡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映得岸边的汉白玉栏杆也泛起粼粼波光。

公孙婀娜斜倚在凉亭中央的软榻上,身上披着件月白色的真丝披风,领口绣着缠枝莲纹样,金线在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泽。她怀里抱着刚满百日的柳念安,孩子裹在绣着百子图的襁褓里,小脸粉嘟嘟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正睡得安稳。榻边的矮几上摆着青瓷茶具,袅袅的热气混着茶香,在她鬓边萦绕,将那双眼本就含着水汽的眸子衬得愈发朦胧。

“妹妹这料子看着真稀罕,是江南织造局新贡的云锦吧?”大夫人司马鸢儿坐在对面的紫檀木椅上,她穿着石青色的宫装,袖口滚着一圈狐裘,说话时指尖轻轻抚过椅把上的浮雕——那是用整块紫檀雕成的凤凰展翅图,据说耗费了工匠三年的功夫。

公孙婀娜低头逗了逗怀里的孩子,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不过是王爷随手让人送来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什么云锦不云锦的。倒是姐姐这件狐裘,看着像是玄狐的皮毛,听说如今关外都难得一见呢。”

司马鸢儿嘴角的笑意淡了些。她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公主,当年下嫁柳林时,陪嫁的玄狐裘曾在京里风光无限,如今却被公孙婀娜轻描淡写地带过,倒显得她像个刻意炫耀的俗人。她端起茶盏,茶盖刮过杯沿发出清脆的声响:“妹妹刚生了念安,身子骨弱,是该多些好物什补着。不像我,嫁过来这些年,早就不讲究这些了。”

二夫人司马锦绣坐在司马鸢儿身侧,她是嫡长公主的亲妹妹,性子比姐姐活络些,穿了件水红色的襦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戏水的鸳鸯。她眼尖地瞥见公孙婀娜腰间的玉佩,那玉佩通体莹白,中间嵌着颗鸽血红的宝石,正是当年西域小国进贡的“血玉髓”,圣上赏赐给柳林时,满朝文武都惊羡不已。

“哟,这玉佩可真好看。”司马锦绣故作惊讶地凑近些,发间的金步摇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我记得当年父皇赏给妹夫时,说这玉能安神辟邪,妹妹戴在身上,难怪念安睡得这么香。”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柳念安的小脸,“说来也奇,刚生下来时听说……如今倒真是个粉雕玉琢的好孩子。”

公孙婀娜抱着孩子的手臂微微一紧,脸上却依旧带着浅笑:“小孩子长得快,一天一个样。念安能平安长大,全赖王爷请来的神医,听说用了不少珍贵的药材,其中一味还是从洛阳药塔求来的呢。”

提到洛阳药塔,司马鸢儿的眼神闪了闪。她前些日子收到京里的密信,说洛阳药塔的妖医与三皇子过从甚密,而柳林从药塔求来的“药材”,恐怕没那么简单。但她没接话,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池子里的锦鲤身上——那些锦鲤是她特意从江南运来的,每条都值百两银子,此刻却被司马锦绣扔下去的点心渣惊得四处乱游,搅碎了满池的清净。

“说起来,前几日听说府里押来了不少洛阳来的妖族?”司马锦绣状似随意地拨弄着步摇,“我听贴身的丫鬟说,那些妖里还有长着翅膀的,倒像是传说中的雷震子。妹妹日日在王爷身边,可知那些妖都关在何处?”

公孙婀娜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我一个在后院带孩子的,哪里过问得了王爷的公事。府里的牢房在西北角,听说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呢。”她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司马锦绣,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二妹妹打听这个做什么?难道那些妖族里,有妹妹认识的?”

司马锦绣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确实收到了三皇子的嘱托,让她探探那些妖族的底细——那些本是三皇子安插在柳林身边的棋子,没成想刚到草原就被一网打尽。她轻咳一声,掩饰着慌乱:“不过是觉得新鲜罢了。京里哪见过这些稀奇古怪的妖,说出去都没人信。”

“哦?是吗?”公孙婀娜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孩子,柳念安咂了咂嘴,依旧睡得安稳,“我倒是听王爷说过,那些妖族里有几个是洛阳药塔派来的,说是想跟王爷讨教些医术。至于其他的……王爷没细说,想来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吧。”

司马鸢儿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紧。她比妹妹更清楚那些妖族的来历,其中领头的虎妖是三皇子的心腹,据说肚子里藏着足以扳倒柳林的秘密。公孙婀娜这话看似无意,实则是在敲打她们——柳林早就知道那些妖族的底细,她们的小动作,根本瞒不过镇北王府的眼睛。

凉亭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管家恭敬的通报:“王爷到——”

三人同时起身,公孙婀娜小心地将柳念安交给身边的乳母,理了理披风的褶皱;司马鸢儿挺直了脊背,脸上恢复了端庄的神色;司马锦绣则往姐姐身边靠了靠,眼底的慌乱被掩饰得干干净净。

柳林穿着件藏青色的常服,腰间系着玉带,步履沉稳地走进凉亭。他刚从太平道界回来,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疲惫,看到软榻上的公孙婀娜时,那丝疲惫便淡了几分。“念安醒了吗?”他走到榻边,目光落在乳母怀里的孩子身上。

“刚睡着呢。”公孙婀娜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指尖触到他袖口的褶皱,那是刚才在血海边缘被血风刮乱的,“王爷今日回来得早,用过早膳了吗?厨房炖了您爱吃的燕窝粥。”

“在前面吃过了。”柳林点点头,目光扫过司马鸢儿和司马锦绣,“两位公主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司马鸢儿福了福身,声音温婉:“听说妹妹身子好些了,便和二妹过来看看。念安长得真好,瞧这眉眼,跟王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司马锦绣也跟着笑道:“是啊,尤其是这鼻子,笔挺得很,将来定是个像王爷一样有担当的男子汉。”

柳林淡淡嗯了一声,走到池边,看着那些被惊得四散的锦鲤:“这些鱼好像瘦了些,让管家多给些食料。”

司马鸢儿连忙应下:“是我疏忽了,回头就让人给锦鲤换些新鲜的活食。”她知道柳林这话是说给她听的,那些锦鲤是她的陪嫁,他却毫不客气地指点,分明是在提醒她,在镇北王府,他才是主人。

公孙婀娜坐在软榻上,看着柳林的背影,忽然轻声道:“刚才二妹妹还问起那些洛阳来的妖族,我说不知,让她问王爷呢。”

柳林转过身,目光落在司马锦绣身上,眼神平静无波:“那些妖族里有几个懂医术的,我让他们去平安镇的医馆帮忙了,剩下的……顽劣得很,关在地牢里反省呢。怎么,二公主有兴趣?”

司马锦绣心里一紧,强笑道:“就是觉得新鲜罢了,王爷不必当真。”

“新鲜?”柳林缓步走到她面前,声音不高,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听说二公主前几日让贴身丫鬟去地牢附近转悠了三趟?是觉得那些妖族不够‘新鲜’,想亲自去瞧瞧?”

司马锦绣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被身边的司马鸢儿扶住才勉强站稳:“王爷……臣妾没有……是丫鬟自己贪玩……”

“是吗?”柳林的目光扫过她发间的金步摇,“本王记得那丫鬟是公主从京里带来的陪嫁,若是不懂规矩,本王不介意帮公主教教她。”

司马鸢儿连忙开口:“王爷息怒,二妹年纪小不懂事,定是那丫鬟挑拨离间,臣妾回头定好好管教。”她知道柳林这话是警告,若是再敢插手王府的公事,他连皇家的面子都不会给。

柳林没再追究,转身看向公孙婀娜:“我让鬼医配了些安神的药膏,你夜里总睡不好,让丫鬟给你抹在太阳穴上。”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瓷瓶,放在矮几上。

公孙婀娜拿起瓷瓶,入手微凉,瓶身上刻着细小的符文,那是太平道界特有的标记。她知道这药膏里掺了地火龙的精血,能安神助眠,是柳林特意为她调制的。“谢王爷。”她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暖意。

司马鸢儿看着那瓷瓶,眼底闪过一丝嫉妒。柳林从未对她如此体贴,当年她生第一个孩子时染了风寒,他也只是让府医来看了看,连面都没露几次。

柳林又说了几句家常,无非是问些孩子的奶量、后院的花草长势,便以还有公事为由离开了。他走后,凉亭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凝滞,司马鸢儿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二妹,往后府里的公事,咱们还是少打听为好。王爷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最不喜旁人插手他的事。”

司马锦绣咬着唇,眼里满是委屈:“我也是为了咱们司马家……三皇兄那边催得紧……”

“为了司马家就更该安分些!”司马鸢儿压低了声音,“柳林手握镇北十万兵权,连父皇都要让他三分,咱们姐妹俩在这儿安安分分地生儿育女,比什么都强!若是惹恼了他,咱们在京里的家人都要受牵连!”

公孙婀娜抱着被乳母抱回来的柳念安,仿佛没听见她们的对话,只是低头逗弄着孩子。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让人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司马锦绣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姐姐用眼神制止了。她看着公孙婀娜怀里的孩子,忽然觉得那孩子粉嘟嘟的小脸没那么可爱了,尤其是那双闭着的眼睛,像藏着什么秘密,让人莫名的心慌。

凉亭外的玉兰花瓣还在簌簌落下,落在池面上,被锦鲤叼着沉入水底。玉泉的水依旧清澈,却映不出任何人的真心。这座奢华的后院里,每个人都戴着精致的面具,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像池子里的锦鲤,看似自由自在,实则都被无形的网困着,只能在划定的范围内,小心翼翼地游弋。

公孙婀娜轻轻拍着怀里的柳念安,孩子咂了咂嘴,终于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黑亮得像玉泉的水,深处却藏着一丝极淡的红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低头在孩子额上印下一个轻吻,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在这座王府里,只有怀里的这个孩子,才是她真正的依靠,是她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里,最锋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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