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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狠绝至极


三更的梆子声刚过,镇北王府的西跨院便沉入了死寂。院角的石榴树影在月光下扭曲成鬼魅的形状,枝桠上还挂着去年冬天残留的冰棱,折射着檐角灯笼的幽光,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晃动的阴影。司马锦绣推开房门时,一股寒意顺着领口钻进来,让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狐裘——那是柳林傍晚时分让人送来的,皮毛柔软得像云絮,却暖不透此刻冰凉的心。

房间里点着一盏孤灯,灯芯爆出细碎的火星,将翠儿的影子投在墙壁上。那侍女正垂手站在妆台前,背脊挺得笔直,双目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平日里灵动的眼神被一层灰白覆盖,连呼吸都带着机械的节奏。司马锦绣的指尖在门把上捏出深深的印痕,她认得这种状态——那是父皇身边的刘公公惯用的“锁魂术”,能让人像提线木偶般任其操控,连一丝自主意识都留不下。

“二公主今日在正厅,倒是与王爷和两位夫人相谈甚欢。”翠儿的嘴唇机械地开合,声音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尖细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只是不知,那些洛阳来的妖族,究竟被柳林藏在了何处?三皇子那边可是急得很呢。”

司马锦绣走到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苍白的脸。镜中的人眉梢还带着未褪的稚气,可眼底的狠厉却比王府地牢里的玄铁还冷。她想起七岁那年,亲眼看见刘公公把一只不听话的波斯猫扔进沸水,猫的惨叫声撕心裂肺,而刘公公只是用银簪挑着猫毛,慢条斯理地说:“公主您瞧,这畜生就是贱骨头,不疼到骨子里,是不会听话的。”

“我不知道。”司马锦绣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王爷从未跟我说过公事,你也知道,我在这王府里,不过是个闲人。”

“闲人?”翠儿(刘公公)发出一阵尖利的笑,空洞的眼睛猛地转向司马锦绣,“二公主这话可就不实了。昨日您让这小蹄子去地牢附近转悠,不就是想探些消息吗?柳林精明得很,您这点小动作,怕是早就被他看穿了。”

妆台上的银簪被司马锦绣的指尖攥得发烫。她确实让翠儿去过地牢,不是为了三皇子,而是想弄清楚那些妖族的底细——她隐约觉得,那些从洛阳来的妖,与父皇暗中布下的棋子脱不了干系,而自己,不过是父皇安插在柳林身边的另一枚棋子。这些年在京里,她见够了棋子的下场,要么被利用到腐朽,要么被弃如敝履,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刘公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马锦绣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翠儿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翠儿是我从宫里带来的人,忠心耿耿,怎么会去地牢那种地方?怕是公公弄错了吧。”

“弄错?”翠儿(刘公公)的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二公主就别装糊涂了。您以为柳林给您下的那道防御阵法,真能护您周全?若是惹得陛下动了怒,就算是镇北王府,也保不住您这颗脑袋。识相的,就赶紧把妖族的消息说出来,否则……”

话音未落,司马锦绣忽然抬手,银簪“哐当”一声砸在妆台上。灯芯剧烈地晃动起来,墙壁上的影子扭曲成狰狞的模样。“翠儿!”她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的怒火,“谁让你对本公主这般说话?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忘了不成?”

翠儿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挣扎,像是被这声怒喝惊醒了片刻。“公主……”她的嘴唇哆嗦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带着属于自己的哭腔,“我……我不是故意的……”

这转瞬即逝的清醒,像一根针,刺破了司马锦绣心中最后一点犹豫。她清楚地记得,翠儿是十四岁那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时这丫头还带着婴儿肥,会在寒夜里偷偷给自己捂脚,会在被责罚时替自己挡鞭子。去年冬天在王府得了风寒,也是翠儿跪在雪地里求了柳林许久,才请来太平道的鬼医治好的。可这些情谊,在皇权倾轧的漩涡里,轻得像一片羽毛。

“规矩?”司马锦绣冷笑一声,弯腰拾起那支银簪,簪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光,“看来是本公主平日里太纵容你了,竟让你敢在背后嚼舌根,还手脚不干净,偷了我梳妆盒里的珍珠。”

翠儿(刘公公)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二公主,你这是……”

“拖下去。”司马锦绣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目光落在门外侍立的两个婆子身上,那是柳林特意给她安排的护卫,个个都是玄甲军里退下来的女兵,手劲大得能捏碎青石,“这刁奴伺候不利,还敢在外头搬弄是非,按王府规矩,杖毙。”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立刻上前架住翠儿的胳膊。翠儿的身体像木偶般被拖拽着,嘴里发出刘公公尖细的怒吼:“司马锦绣!你敢!你就不怕陛下废了你这公主之位?你就不怕……”

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门板隔绝在外面。房间里只剩下灯芯爆响的声音,司马锦绣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院中的青石板上,翠儿已经被按在了长凳上,月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那双眼睛里终于恢复了属于自己的神采,却盛满了惊恐和不解。

“公主!公主饶命啊!”翠儿的哭喊穿透夜色,像刀子般剐着司马锦绣的耳膜,“奴婢没有偷珍珠!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啊!您忘了去年冬天,奴婢为了给您求药,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吗?您说过要一辈子带着奴婢的啊!”

司马锦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狐裘上,晕开一朵细小的红梅。她当然记得,记得翠儿冻得发紫的嘴唇,记得那碗带着体温的姜汤,记得无数个夜里,这丫头抱着自己说:“公主别怕,有翠儿在。”可就是这份记得,成了此刻最锋利的刀——刘公公就是拿捏着这份情谊,才敢肆无忌惮地用翠儿做眼线,而父皇,早就算准了她舍不得这唯一的念想。

“打。”她对着窗外吐出一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第一棍落下时,翠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像虾米般弓起来。第二棍、第三棍……婆子们下手极重,木棍砸在皮肉上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擂鼓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翠儿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抽气声,像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

司马锦绣始终没有移开目光,月光在她脸上切割出冷硬的轮廓,那双曾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冰封的荒原。她想起父皇说过的话:“天家子女,最忌讳的就是有情。你对谁动了情,谁就会成为你的软肋,迟早会被人用这软肋,捅穿你的心脏。”以前她总觉得这话太冷酷,如今才明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棋局里,心软的人,连活过明天的资格都没有。

“公主……求您……看在……多年的情分上……”翠儿的声音气若游丝,血沫从嘴角涌出来,“给奴婢……一个痛快……”

司马锦绣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殆尽。“继续打。”她对婆子们说,“打到……她认了自己的罪过为止。”

她知道,翠儿不会认的。这丫头性子犟得像头牛,认定了的事,死都不会改口。可她必须让刘公公看到,看到自己的“无情”,看到自己为了留在镇北王府,连最亲近的人都能舍弃。只有这样,父皇和三皇子才会暂时放下对她的猜忌,柳林才会相信,她是真心想脱离洛阳的掌控。

木棍落下的声音越来越稀疏,最终彻底停了。长凳上的人已经没了声息,血顺着凳脚流下来,在青石板上汇成蜿蜒的小溪,月光照在血水上,泛着诡异的银光。两个婆子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她们见惯了王府的刑罚,知道有些时候,仁慈比残忍更害人。

“把她……拖去后院的柴房。”司马锦绣的声音有些发哑,指尖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架起柴火,烧干净些,别留下一点痕迹。”

婆子们应了声“是”,拖着长凳往柴房走去。长凳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像亡魂的哀嚎。司马锦绣站在窗前,看着那道模糊的影子消失在拐角,忽然想起翠儿刚到自己身边时,总爱缠着她讲镇北的故事,说长大了想看看斡难河的冰,想尝尝平安镇的烤饼。如今,这丫头再也看不到了。

就在这时,柴房方向忽然升起一缕黑烟,那烟比夜色更浓,带着一股焦糊的气味,在空中盘旋片刻,便化作一道细线,朝着洛阳的方向疾驰而去。司马锦绣知道,那是刘公公的魂魄离体而去——老太监定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被柳林布下的阵法困住,只能仓皇逃窜。

她走到妆台前,拿起铜镜。镜中的人脸上沾着不知何时溅上的血点,像开了几朵凄厉的花。她用帕子蘸着清水,一点点擦去血点,动作缓慢而仔细,仿佛在擦拭一件珍贵的瓷器。当脸颊重新变得光洁时,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勾起一抹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窗外的石榴树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枝头的冰棱终于不堪重负,“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片。柴房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隐约能听到木材燃烧的噼啪声,那是翠儿最后的痕迹,正在被烈焰一点点吞噬,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司马锦绣吹熄了灯,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她站在黑暗中,感觉柳林布在自己身上的防御阵法正在微微发烫,那是阵法感应到邪祟离体后发出的余温。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能通过翠儿监视她,再也没有人能用旧情拿捏她,她终于成了一枚没有软肋的棋子,一枚可以自己选择落子方向的棋子。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四更快了。天边泛起一丝极淡的鱼肚白,像一道冰冷的刀光,劈开了沉沉夜色。司马锦绣走到床边坐下,狐裘上的暖意终于渗透了肌肤,却驱不散骨髓里的寒。她知道,杀了翠儿,只是第一步。从今往后,她要走的路,比王府地牢的石阶还要阴冷,还要漫长。但她别无选择,要么在皇权的漩涡里溺死,要么踩着鲜血,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活路。

柴房的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在晨风中散去。西跨院的青石板上,那道蜿蜒的血痕正在被露水冲刷,很快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血腥的梦。只有司马锦绣知道,从今夜起,那个还会为旧情心软的二公主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一个决心要在镇北王府站稳脚跟,要彻底挣脱洛阳束缚的司马锦绣。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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