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冯大帅的甜if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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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留洋回来、带着一肚子洋墨水的少爷，喜欢上了听戏。

这是顶稀奇的事儿。

明明这少爷前不久才写了篇文章，点名要人家给他见报，大概就是“封建糟粕不可取，应早日摒弃”这种意思。

“少爷！少爷，您慢点，那广兴堂又不会长腿跑了！”

广兴堂不会跑，但少爷要提前赶过去。

方嘉许健步如飞，他心里咚咚跳着，眼前又开始晃那张清秀俏丽的脸。

眉目描画的精致流畅，眼波流转却不妖不媚，唱腔也珠落玉盘似的好听。

方嘉许是被朋友带过去的，他本不想去，但父亲总叫他多和这些人接触，往后接下方家也会更容易。

“广兴堂是现在北淮最红火的戏班子，云笙是唱的顶顶好的台柱子，方少爷既然回来了，就得来见识见识。”

方嘉许那时候头一回知道，台上唱戏的“女子”叫云笙。

方嘉许是西式做派，身份又摆在那里，想做什么谁也不敢真拦，“哎呦，方少爷，云笙正化妆呢，您怎么到后台来了？”

大志气喘吁吁的跟着，“少爷，少爷，咱闯人家后台干什么……”

方嘉许径直撩开门帘，小春“谁”的问了一声，又诧异，“方少爷？”

方嘉许撩开门帘之后反而有些局促，他西装革履的，从小春身体没挡严实的缝隙里看见了张看过来的脸。

油彩已经上了，还没贴面。

“我——”

方嘉许张口结舌，他向来伶牙俐齿的，现在连小春都能看出来脸颊涨红了，结巴一样嗫嚅出一个字。

“您坐吧。”

云笙声音不高，心脏跳的如同擂鼓的方少爷只顾看那张勾画漂亮的嘴唇噙着的笑意，全没听出来云笙正常说话时比女孩声音更粗些。

这出《锁麟囊》，方嘉许是在后台听的。

小春不愿意跟方少爷共处一室，于是撩开帘子从暖融融的屋里出来。

王平拄着文明棍儿，问，“方少爷来了？”

小春点头，“来了，但没去前头。”

王平悄悄掀开帘子看了眼，心里就有数了，叮嘱小春，“告诉云笙，以后方少爷来了，让他好好陪着。”

文明棍点在地上，走两步之后又转过头，“对了，叫他少说话。”

戏班子里都是人精，贪财好色的公子哥儿王平见得多了，方嘉许这模样，明显是对云笙有意思。

真心假意，反正也都不重要。

大志不明白方嘉许为什么这么高兴，“少爷，您不是不爱听戏吗？”

方嘉许听着云笙唱，“我现在爱听了。”

……

云笙也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方嘉许的眼神。

方嘉许长得好，对他大方有礼，只可惜——

“这方少爷也真是的！他怎么连笙哥儿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啊！送的什么，什么洋人的胭脂、耳环，还说平时用，这可怎么用！”

方嘉许以为他是女人。

云笙心里暗暗有些失落。

方少爷以为自己是女人才对自己好，若是知道了他是男人，或许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云笙想起来王平的话，“现在广兴堂里你是台柱子，方少爷乐意捧你，是好事啊，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只要上了……行了，不跟你说这些，反正你好好陪着方少爷吧。”

一腔热血的方少爷来后台越来越勤。

他越同云笙相处，越觉得喜欢。

方嘉许原以为自己不会动结婚的念头，毕竟国外身材火辣的女人热情似火都没让他动心。

“大志。”

方嘉许百无聊赖的翻着手里的外文书，“少爷我居然……想结婚了。”

“啊？”

“好事儿啊！”大志最高兴，“老爷催了多少次，可算是有效果了！”他凑上来，“您看上哪家姑娘了？我也想听听！”

“看上……大志，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大志没想那么多，他只沉浸在'少爷终于有喜欢的人了，老爷终于不会天天抡着棍子，自己也不用跟着一起被罚'的喜悦里，“追呗，少爷我支持你！”

个大头鬼啊！

他后来仰天长啸，谁知道你要追的是他呀！

本来方嘉许接受的就是开放教育，被大志一鼓励，直接麻利的扔了书跳起来，翻箱倒柜捧了个盒子就往外走。

“哎！哎少爷你做什么去！”

大志左脚绊右脚，在门上磕了下，一边“哎呦”一边一瘸一拐的追出来。

方嘉许手里抱着盒子，到戏班子时喘得厉害。

“您这是……”

“云笙在不在？”方嘉许喘着气，广兴堂守夜的伙计看看黑沉天空，又看看急切的方少爷，不知道怎么回答。

“云笙住哪儿？”

伙计犹犹豫豫伸手一指，眨眼功夫，方嘉许就已经冲出去了。

云笙今天上台唱的时间不短，后头又跟着王平去了趟宴会，里头男男女女都有，撺掇着云笙让他给大家唱最拿手的那一段儿。

所以回来的时候嗓子已经不舒服了，小春听他咳嗽好几声，连忙准备了水和润喉的药丸，“快吃上。班主真是的，他明知道你不能唱那么久，还要带你去见什么行长。”

云笙接过药丸，含在嘴里，轻轻笑了下。

“行了，赶紧休息吧，明天还要上台。”小春叹口气，替他掖掖被子，嘟嘟囔囔，“那方少爷也是，对你那么好，怎么就不知道跟班主说，让他别让你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

方嘉许正好听到这句话，还没等细想，就已经鲁莽的撞进来。

方嘉许：“笙笙！”

“哎呀！”小春下意识回护云笙，刚想叫人，卡了半声在嗓子里，看清来的是方嘉许，“方少爷，你这太不讲究了吧！”

大半夜的闯进别人房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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