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目光在赵羽身上打转："对了，还有件大事——要是可以的话，你尽快物色个皇后人选。”

赵羽明显有点意外：“不是吧，姐，你一向很开明的！”

李慕思将手中的文件轻轻放在桌上，双手抱胸，语气严肃：“这和开不开明没关系。你作为国王，以后免不了要访问其他国家、接待各国领导人，身边没个夫人陪同，在外交礼仪上总归是缺了一环！”

“可我还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李慕思放缓语调，继续耐心解释：“这和你个人意愿无关，在这种情况下，婚姻不过是种形式，束缚不了你。这个国家法律允许国王广纳嫔妃，三妻四妾都合乎规矩。你只需找个容貌出众、举止优雅又饱读诗书的女子，哪怕没感情，带在身边出席外交场合撑撑场面就好。”

赵羽抿着嘴唇，沉默良久，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行，我会好好考虑的。”

李慕思将文件整齐码好：“好了，暂时就这些事。你要是不忙，就在这儿等等我，手头这批文件处理完，我们去吃饭。”

“我这能有什么要紧事？就在这儿候着你。”赵羽懒洋洋地歪在沙发上，天鹅绒靠垫被压出深深的凹陷。他百无聊赖地托着下巴，看李慕思伏案时脊背绷成僵硬的弧线，困乏时便起身，用掌心的温度揉开她肩头的硬结。

间隙里，他伸手够过侍从送来的银质果盘。紫莹莹的椭圆形果子裹着层蜜色光晕，表皮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咬下去却寡淡得如同白水。“这水果看着水灵，怎么跟嚼蜡似的？”他对着果核挑眉，“哎！这果树，美貌颜值倒是点满了，味道却一点没加上。”

两个小时在键盘敲击声与翻页声中悄然流逝。当李慕思“啪”地合上文件夹，舒展着发酸的腰背时，夕阳已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说好了，今天就到这儿。”

她话音未落，赵羽立刻从沙发弹起：“就是，就算再有上进心，也不能把自己累成老学究！劳逸结合才是王道！”

李慕思轻笑着行了个夸张的屈膝礼：“遵命我的陛下，我们走吧！”

灵瑶一路护送着赵羽与李慕思返回皇宫。当得知陛下与总理准备用膳时，她眸光一亮，连忙提议：“陛下，不妨去飨极阁？那是专为皇室用膳修建的场所，平日里由御膳房专人照料，连食材都是每日清晨从皇家农庄直送的。前些日子您忙着登基大典，一直没机会去看看。”

赵羽刚要开口拒绝，想说不过一顿便饭，何必兴师动众。可瞥见灵瑶眼底闪烁的期待，还有微微上扬的嘴角，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最终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听你的。”

穿过几道回廊，赵羽跟着灵瑶登上一处高台。直到推开雕花木门，他才恍然发现飨极阁竟位于皇宫的制高点。不同于别处金箔镶壁的奢华，此处以温润原木为主调，藤编灯笼在廊下轻轻摇晃，墙角几盆兰草舒展碧叶，将夕阳筛成细碎的光斑。暖黄灯光倾洒在古朴的屏风上，倒像是江南士族的私家小院，处处透着恰到好处的温馨。

两人刚落座，侍从们便迅速行动起来。随着一阵环佩轻响，四名侍卫抬着一张雕龙刻凤的鎏金长桌稳稳落地，红漆桌面上盘踞的金龙张牙舞爪，气势逼人。为首的侍从躬身行礼：“此乃陛下专属膳桌，可同时陈列七十二道御膳……”

赵羽瞅着桌上土豪气十足的龙纹，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打住打住，啥家庭啊！一顿饭整七十二道，这比帝国主义的派头还夸张。咱可不能学这种腐朽做派。”他冲洒满阳光的窗边努努嘴，“换张普普通通的小圆桌，让御厨炒几个拿手菜就行。”

御厨手脚麻利，没一会儿功夫，几道精致餐点便摆上了桌。银盘盛着黑松露烩鹅肝，水晶碟里码着鱼子酱配烤面包，高脚杯斟着年份红酒。赵羽正用银叉切开一块五分熟的和牛，冷不丁额头被李慕思轻轻敲了一下：既然已经当了皇帝，有些事还是得注意一下。”

见赵羽一脸茫然，李慕思眉眼弯弯，轻声说：“比如这吃饭的架势，别每次都像饿了三天。”

“怎么，当皇上连饭都不能好好吃了？”

李慕思用叉子轻点他的餐盘：“倒不是不让你吃，只是以后见外宾时，万一按自个儿习惯风卷残云，人家会笑话的！”

赵羽放下银叉，认真道：“姐你放心，既然坐了这个位子，该守的规矩我心里有数。外交礼仪学了这么久，在外人面前绝不会失礼。不过在你这儿，我就想踏踏实实吃顿饭，不用端着架子。”

李慕思轻轻一笑：“是我的错，不应该把家事和国事掺和在一起。”

赵羽也跟着笑起来：“分明是姐姐还把我当小孩子，总想着保护我。不过说真的，被姐姐念叨着、护着的感觉，倒让我想起小时候的日子，那种安心的感觉，真让人怀念。”

李慕思望着他，心里泛起暖意：其实你早就是我的骄傲了，哪里还需要我护着。正想着，窗外斑驳的灯火突然撞入眼帘，她的目光不由一顿。

赵羽敏锐捕捉到她的异样，关切问道：“姐，怎么了？是这些灯火让你想起什么了？”

“你想听实话吗？”李慕思目光灼灼地看向他。赵羽虽不明白缘由，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李慕思接着说道：“你也知道琼林总部所在的位置，这些年我在很多国家奔波，见识过不少繁华夜景。说实在的，咱们这里的夜景，还挺落魄的。”

赵羽笑着摇头，佯装不满：“姐，不带这么说自己国家的！”

“哎呀，我没有贬低的意思，不过是提醒自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赵羽忽然放下筷子，神色认真起来：“姐，我就一个要求。能做到的，尽力去做；实在做不到的，千万别勉强。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更不能累坏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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