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城环视这一楼大厅，又问：“查看监控了吗？”

派出所同事苦笑道：“这栋楼都没有安装监控，之前例行检查的时候也问过这事儿，他们说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

虽然无语，但杜城一行谁也没觉得为难，倒是许沁又问了秘书一句：“女士，五楼的电梯是只有梁毅可以上去吗？”

秘书稍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答道：“只有我们老板和我能上去，我们这里只有那一部电梯和一个安全通道，安全通道也只到四楼，五楼只有电梯可以上去。”

不管怎么说，眼下这位秘书小姐还不能排除嫌疑。

杜城带队往五楼上去，进电梯之后，许沁想了想，递给沈翊一双手套，只是她没有多余的鞋套，这会儿又不方便说话，只能给沈翊一个眼神，让他见机行事找其他同事借一双了。

杜城带着小队在楼下询问的时候，技术人员和法医已经提前上来勘察现场了，法医何溶月抽空对杜城汇报道：“现场无打斗痕迹，死者体表无明显伤痕，死者指甲有紫绀，符合氰化物中毒关联体征。”

许沁一边留心何溶月所说的信息，一边环顾四周，不禁点评道：“看这里的装修，还挺有品位。”

李晗小眉头微皱，直接接下这话：“什么品位能让你位大富婆点头承认啊？”

许沁看着那瓶已经开了的红酒还有红酒杯，笑道：“能让人下毒要梁毅性命的品位呗。”

李晗很快就注意到了许沁话里的意有所指，问道：“你的意思是，氰化物并不是下在红酒里的，而是通过别的什么方式让梁毅吃下去的？”

许沁一摊手，“化验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

何溶月赞同地点点头，又说道：“初步检验，死者的死亡时间在三十二到三十五小时之间。”

许沁一进来就往死者梁毅脸上瞟了瞟，正好看到他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对这种老不羞，她只有对死者的基本尊重，转头就观察周围的情况去了，因为她明显感觉这里藏了一点面积。

跟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沈翊，不过他只是凭着自己的细心提前准备而已，先画出了这五楼的大致布局图，就去楼下对比去了。

而许沁则凭借直觉，已经来到了被偷面积的地方。

这是一条不宽的走廊，墙上一幅《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出现这样狭窄的地方本就扎眼，而那通常被误认为是珍珠耳环的一抹白色颜料就更加刺眼了。

许沁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往那白色颜料上面一摁，隔壁墙上顿时打开了一扇门，露出了门后隐秘的世界。

许沁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转过头去。

乍一看这空间里处处都是暧昧跟糜烂的气息，可许沁还在中间那把十分有设计感的椅子上看到了无力挣扎的不甘跟怨恨。

后面杜城和蒋峰跟着过来，别说许沁了，就连这两位大直男都感觉十分不适应，而杜城对于案情也有了进一步的猜测。

技术人员赶紧跟进拍照勘察，沈翊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五楼隐藏的空间已经找到了，他不禁赞叹这北江分局看起来还真是人才济济。

何溶月是看到沈翊画出了五楼的建筑分布图，所以大方为他解惑：“是许沁找到那处隐藏空间的，她这个人直觉非常敏锐，能在诸多线索当中，迅速找到最有用的信息。”

何溶月收拾完了外面，也赶紧进场进一步仔细勘察，杜城则跟许沁一起退到墙边，他看许沁脸色十分难看，处于活跃气氛的心思，赶紧问道：“你有什么想法了吗？”

许沁吐出一口气浊气，看向门外，说道：“或许我们应该赶紧查查梁毅的客户，看看里面是否有从事建筑行业，或者室内设计相关的行业的人。”

“这种地方，梁毅不可能自己一个人搞定，那么必定有一个让他信任，或者让他感觉能完全掌控的人帮他。”

杜城也没想到许沁还真说了个所以然出来，这的确是个说得过去的推断，蒋峰自觉赶紧去查，还带走了一堆光盘和病历。

回到局里领了看录像任务的蒋峰恨不得自己眼瞎，许沁则拿到了整形医院周边各个路口的监控记录在查看，就算她没事儿也不会去帮蒋峰分担的。

而李晗则在调查那些病历，所以蒋峰最终也只申请到了老闫的帮助，结果老闫没看几段录像就直接找借口遁了。

杜城去何溶月那边等各种报告了，眼下只有沈翊一个人看起来有些闲，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坐到了许沁身边，跟许沁一起查看监控录像。

而许沁则胸有成竹，对于沈翊的帮助表示感谢但又给人派了活儿：“沈教授不如去帮蒋峰查看光盘，作为一个知名画家，想必你能捕捉到人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记录下那些被强迫的女性，这对破案很有帮助。”

“或者，你还能将病历和光盘一一对应起来？”

病历上贴有照片，但梁毅的秘书辨认过了，几乎都是整容前的照片，而光盘里都是那些女人整容后的模样，所以将病历和光盘对应起来，也是一个十分艰难的工程啊。

沈翊想了想，选了第一个任务，“我还是去辨认那些被强迫的人吧。”

沈翊可不是逃避工作，而是想着帮梁毅设计五楼空间和密室的人，大概率不在被梁毅强迫发生关系的人里头，他找出那些被强迫的人，不也排除了许多错误答案嘛，这也是正经工作呢。

说起来还是许沁的工作最轻松，她没花多少时间就确定了星期六晚上有一个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单独进了整形医院，最重要的是，她出入整形医院的时间，跟何溶月那边推测的梁毅的死亡时间基本相符。

可是许沁多方查看监控，都没能看到这个女人的哪怕比较清晰的侧面，哪怕被拍到了几步路的大部分侧面，也因为她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缘故，完全无法分辨具体长相。

许沁没办法，只能求助于沈翊，“只有这些画面，能还原对方的长相吗？”

许沁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在难为人，但沈翊看了看，斩钉截铁道：“能！”

杜城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他忍不住扯着嘴角讽刺道：“我们这里是公安局，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也不是美术教室，没有你随意发挥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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