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那么做，很麻烦的。”

武其山一句话就让文怀松开了心中的防御。

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压力，文怀犹豫的正面问道。

“在外面到处跑，时间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比起这个你还是想想怎么写报告吧，这才是重中之重。”

言罢又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不会真打算实话实说往上交吧？”

“破不了的案子那可太多了，找不到的凶手也一抓一大把，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你……”

话未出口便被武其山打断：“先回去歇着吧，明天再‘传召’你。”

说完肩膀上的力竟然方向一转，推搡着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人间蒸发的……凶手。”

直到破晓的晨光刺穿黑夜，文怀写下最后一个字，在接到通知前将说明递了上去。

……

从天湖小区落荒而逃的闻虎不知道在路灯的阴影下冲出去了多远，直到他的体力耗尽，气喘吁吁的撑着双膝停下，脑袋里仍然一片空白。

“火……”

“火……”

这是什么魔幻片里才会出现的东西？

他合上嘴，仔细的观察着自己的双手，双臂，企图从中发现些什么，他此时觉得自己用了三十几年的身体竟然如此陌生！

自从那天在天湖公园门口确认了那个人就是文怀后，他就一直关注着对方，那些从不露面的大领导们想要借助文怀的手将那些东西引诱出来，他必然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

在文怀离开后他立刻现身，想要处理掉那个虚弱的怪物，没想到在他即将要动手的时候，一颗像是蜡烛上爆出的火花从他手中掉落，下一刻，掉落在怪物的身上像是硫酸一样迅速将对方的身体烧穿了。

那怪物像是感受到了无比的痛苦，在地上翻滚了两下，身体像一个热气球那样疯狂的膨胀起来。

最后像薄薄的纸张燃尽了，连一点灰都没有剩下。

地上残留的血迹也全都燃烧干净，顾不上惊讶，闻虎迅速的清理着现场其他的痕迹，做完一切后他疯狂的逃离了现场。

刚才离奇的一幕幕不断的在他的脑袋中重复。

待呼吸平稳后，他再一次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向前伸出手，这一次却没有火星出现，让他又不禁的怀疑刚才是不是他的错觉，或者是像钟司华一样受到某种力量的影响而产生了幻觉。

回头看了一眼与漆黑的夜晚融为一体的小区，那里没有与怪物存在有关的实质性证据了。

如果当时没有这出意外，他大概就会想到，来的警察很有可能是武其山。

他一定会想办法把文怀引离现场，让两个人不要碰面。

人生有很多种选择，武其山认为他是一个虚伪的懦夫，而他认为武其山是一个伪善的疯子。

翻动着手中的报告，一切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一名警察被卷入了一场无法侦破的刑事案件中，他已经彻底深陷入了武其山的掌控。

……

在两起案子之中周旋，等文怀再一次记起魏谆的时候已经是两周之后了。

“孟聪，开车，去找魏谆。”

敲着键盘的年轻警察动作僵硬，竭力掩饰着一闪而过的窘迫。

“怎么了？”

孟聪：“没事儿，咱们让他来警局不就得了，为什么要去找他？”

抻平衬衫，文怀严肃冷漠的眼神看的孟聪心里一阵阵的紧张，好像被那道目光穿了一个洞。

硬着头皮穿上外套，拿着钥匙按照指示去开车，不管文队长现在在局里处于一个怎么复杂的位置，他仍旧是顶头的上司。

就算他落马了，积攒的力量动动手指头也足够让他从哪来的回到哪里去。

他也知道原先那个姓梁的，不知道是哪一层的领导，包括局长，都相当看好他。

原先在队里做的也是文职，危险系数几乎为零，只要他老老实实干上几年，往后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可他却在前不久不顾和领导撕破脸也要去档案室。

除了在会议上见到过一面，再也没有碰到过。

而且这个队里的气氛也很奇怪，工作之中八卦不是很正常吗？都说女人的茶水间是审判台，但在普通公司里坐班过的他可以很坚定的打破这一个偏见，男人的吸烟区也一样。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可以完好无损的通过这两个地方的审判。

于是在来到这里后的一段时间，和大家都打过招呼后，他询问了有关调岗人员的事情。

后续的剧情却没有像他设想的那样展开，他的队友们，同事们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茬。

全都拒绝谈论从这里离开的每一个人。

他所知道的信息甚至都是从其他部门听来的。

总之这个办公室里给人的感觉很怪，非常诡异。

一路上孟聪再怎么磨蹭也到了。

孟聪：“他就住在这里？”

在警局系统里魏谆的身份仍旧是阮知远的养父，所登记的住所也是他的，男人的失踪倒是给了魏谆很大的方便。

比上一次他们来的时候小区环境更差了，墙面上都是氧化的物资，一阵阵散发着馊臭的气味，楼前的垃圾桶也很久没有人清理的样子，各色的生活垃圾堆成了一个个小丘，散落在地上，一个个纸箱里都堆满了垃圾。

那些聚集在楼门前八卦的老太太们也被迫取消了每日会议。

孟聪：“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今天来不是为了这个，先上楼。”

当时发生命案的邻居家门上还残留着封条的碎片。

孟聪敲了敲门，浮灰扑簌簌的往下掉，摸了一把门把手，上面也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很显然，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出入了。

“资料显示魏谆没有第二个房子。”

两个人弄出的动静引起了另一个邻居的注意，就是当初魏谆找他借用了电动车的那个兄弟。

他就像一个生活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在安全的洞穴中窥伺着一切。

他知道魏谆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也知道魏谆最后一次离开的时候将房门钥匙放在了什么地方。

他也在深夜的时候偷偷出来，打开柜子想要去取那把钥匙。

但每次过去看到那个人惨死的房子，他就浑身一阵阵的发凉，两腿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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