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3章 沈鹏给了下马威,伯君成了香饽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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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生和田利民他们二人都未曾料到,此次的整顿领导小组竟如此专业,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狗一般,对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照着这样查下去,还有什么能够瞒得住。
从表面上看,石油公司采购设备一事似乎毫无破绽。合同是按照正规流程签订的,每一项条款都清晰明了,格式规范;票据也都齐全且正规,每一张发票都填写得准确无误,这些都足以证明公司确实将款项打给了对方公司。
田利民和胡玉生本以为,凭借这些看似完美的手续,能够顺利逃过整顿小组的审查。所谓的整顿领导小组,毕竟不是审计小组,换句话说,就算是审计小组,也只是会将重点放在程序是否合规上,从来不管你车票是不是合理。就拿购买设备这个事,俩人都是觉得,从程序上来看,这事最起码是符合财经纪律的。
然而,整顿领导小组的副组长杨伯君并没有被这些表面现象所迷惑。这次整顿是抽调了县财政、经贸几个系统的干部,由于是县委常委亲自带队,县长秘书任职副组长,各单位还是重视了起来,派的人员都是单位的业务骨干,针对石油公司最大的一笔采买活动,除了重点查看程序的合规性和合法性之外,杨伯君非常细腻,还主动提出了合理性的问题。
整顿小组还是以专业的眼光和严谨的态度,对每一个细节进行深入分析。很快,他们便敏锐地发现了端倪。按照常理来说,既然是往东北购买设备,签合同的地点理应在东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商业逻辑。可是,在审查车票报销记录时,他们却发现,车票仅仅报销到省城,这明显与事实不符。这也就是不符合杨伯君提出的合理性问题。
杨伯君还是带着书生气,并没有什么人情世故的考虑,本打算拿着票据请示组长沈鹏的,但看这个田利民和胡玉生俩人也在,也就将这一疑问抛向胡玉生。
胡玉生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辩解,却又一时语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他便强装镇定,嘴上依旧强硬地坚称账目没有任何问题。
沈鹏看两人面面相觑,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田利民和胡玉生。他不紧不慢打开烟盖,动作优雅而缓慢,随后从中取出一支烟,放在鼻尖深深地嗅了嗅,似乎在享受着烟草的独特香气。接着,他又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机,那打火机的火苗 “噌” 的一下蹿了起来,在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并不急于让二人解释,仿佛在故意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不求让对方在这种压力下主动坦白,而是让两人故意难堪。
胡玉生犹豫了片刻后,这个问题,确实是怎么都不好解释,说道:“田书记,这个事,怎么,这个事情我有点记不清楚了。”
杨伯君没有给田利民说话的机会,见状,立刻追问道:“记不清楚了?胡经理,不太可能吧,这事发生没多久啊,就在今年 3 月份,也就是朝阳县长来之前发生的,这报销凭证上面还有你的签字呢!”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质疑,眼神紧紧地盯着胡玉生,仿佛要直接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
田利民深知此事已经无法自圆其说,心中焦急万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硬着头皮连忙打圆场:“哎呀,伯君呀,何必这么着急嘛。先吃饭,革命工作千千万,干啥都要先吃饭嘛。走,咱们就去对面石油餐馆。这家馆子是我们石油公司工会主席吕振山开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试图拉着杨伯君往外走,脸上堆满了笑容,希望能够以此缓解紧张的气氛。
沈鹏听到吕振山的名字,心中不禁暗自思量:这吕振山该不会是教育局吕振海的兄弟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脑海中迅速回忆着与这两人相关的信息。沈鹏吐了一口烟之后,说道:“这吕振山和教育局前两天被免的吕振海什么关系?”
田利民似乎察觉到了沈鹏的疑虑,连忙解释道:“还是咱沈常委当过公安局局长啊,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吕振山和吕振海是亲兄弟,俩人和咱们组织部长吕连群,那都是没出五服的本家。这家饭店啊叫石油餐馆,其实它并非石油公司的产业,而是振山主席个人经营的。在我们这一片很有名,久而久之就成了石油公司的定点接待场所。”
沈鹏微微皱了皱眉头,并未将吕连群和吕振海放在心上,吕连群不过是组织部部长而已,俩人呢实在是太熟悉了,在毕瑞豪的事情上,沈鹏倒是认为,吕连群办事太过龌龊,实在是上不得台面,明明只是罚款两千,他张口就敢要五万,狮子大张口。但他很快联想到,难怪教育局会主动为石油公司说情,看来吕振山、吕振海两兄弟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看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啊,这个县长还是会收拾人,这哪里还需要整顿,直接派纪委抓人就是了。
沈鹏严肃地说:“说到这里,田书记,我反倒不敢到这家餐馆用餐了。一个工会主席把餐馆开在公司门口,职工们难免会照顾生意。这样一来,还能否保证公正廉洁?是否存在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情况?这都不好说啊。”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态度。
沈鹏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胡玉生顿时火冒三丈。这不就是横竖都有不对嘛。他的脸涨得通红,双手紧握拳头。他刚想发作,田利民眼疾手快,连忙拉住冲动的胡玉生。要知道,胡玉生脾气火暴在石油公司是出了名的,开会时发起火来,连烟灰缸都能砸出去。此前也有不少工人反映过他的问题,但县里认为,要管好一个六七百人的大厂,就得有雷霆手段,所以一直对他的脾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田利民对沈鹏说:“沈常委,关于吕振海的问题,咱们暂且放一放。票据的事,我们再仔细梳理梳理。您放心,票据都已经交给整顿领导小组了,肯定经得去查。” 说着,田利民放低姿态,走到沈鹏跟前微微弓腰,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沈常委,我向您报告,今天中午的午饭,胡主席将亲自出席。”
听到胡延坤的名字,沈鹏心中多了几分敬重。胡延坤在县里颇有威望,是德高望重的老领导,不少县领导干部都受过他的照顾。沈鹏可以不理会胡玉生,但对于身为正县级干部的胡延坤,面子上还是要给的。他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经决定,先看看胡延坤的态度再说。
胡延坤此时正在家中,他的家布置得简洁而温馨。客厅里摆放着一套陈旧但整洁的沙发,正堂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陈列着不少的奖状,侧面的墙上则全部都是照片。
胡延坤的爱人已经退休,老两口的生活十分自律,年纪大了觉也就少了,每天天刚一擦亮,起床之后,就是到街上溜达一会儿,然后在大街上随便吃些早餐,吃过早饭后便正好去逛一逛菜市场。
东洪县四大班子都在县委大院里,俩人买了菜之后,老胡才慢悠悠地去县委大院办公室里,看报喝茶,一般少有抛头露面,更不喜欢在电视上指指点点。除非也是必须参加的会,不然的话,连会也不开。就是这样,每天到办公室登门拜访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胡延坤在位置上的时候,帮了不少干部,在东洪口碑整体上不错。
胡延坤一般选择中午回家吃饭,十一点半就提前翘班回家,洗个手洗把脸,准时吃饭,此刻的胡延坤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馒头,正吃着午饭,午饭倒也简单,一个小葱拌豆腐,一个洋葱炒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多吃洋葱对身体好,这胡玉生的妈时常买些洋葱来吃。
胡延坤一边吃一边道:“这气功啊,八成我看是假的,不能学,就是锻炼锻炼身体就算了。”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胡延坤微微皱了皱眉头,对爱人说:“老婆子,你去接一下电话,就说我不在。”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多半是工作上的事情,而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吃顿午饭。
胡延坤的爱人曾是部门小领导,55 岁退休后,对于拒绝这类电话已是轻车熟路。俩人都起床起得早,通常,胡延坤吃过午饭雷打不动要午睡,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她总是回复:“不知道,不清楚,没在家。” 她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沙发旁的茶几前,拿起电话,问道:“哪位啊?”
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妈,我爸呢?让他抓紧时间到石油公司对面的双口菜馆。沈鹏不好对付,只有请我爸出面陪个餐。”
电话就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胡延坤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并未停下吃饭的动作。他依旧不紧不慢地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电话里说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爱人扭头对胡延坤说:“老胡,儿子让你去石油公司那边吃饭,你别吃了。”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看着胡延坤,希望他能尽快做出决定。
胡延坤仿若未闻,又夹起一块洋葱,细细品味着。这才放下馒头,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电话旁。他本想接电话,但在拿起听筒的那一刻,又犹豫了一下,转身坐了回去。
胡延坤摆摆手说:“沈鹏才来第一天这是给他们下马威,这就被人吓住了?别人几句话就被牵着鼻子走了?这些年的馒头白吃了!这点事都要我出面,那往后他们还怎么做事?告诉玉生,让他们大胆一些,我现在不和沈鹏见面。”
尽管电话离得远,但胡玉生还是听到了父亲的话,他心中顿时焦急万分。他赶忙央求道:“爸呀,我们已经查到了一些问题,您就别端着正县级干部的架子了。您不出面,这事情不好办呀。”
胡延坤权衡再三,心想:沈鹏不过是个小辈,自己名义上和李显平是一个辈分的,若是火急火燎去陪餐,反倒显得心中有鬼。于是,他说道:“多大点事,有什么了不起?吃顿饭都要我作陪。淡定一点,天塌不下来。” 说完,他示意爱人挂断电话。
爱人理解老胡的考量,便对电话里的儿子说:“儿子,听你爸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顿饭嘛,他们还能把人怎么样?”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希望儿子能够放宽心。
胡玉生虽然不安分,但是从小就生活在父亲的庇护之下,向来对父母言听计从。听父亲这么说,他心里也渐渐放松下来。他看着一脸期待的田利民,将电话丢回话机,说:“就说我爸有接待。”
田利民疑惑地问:“怎么老爷子这个时候还不出面呀?”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解,在他看来,胡延坤此时出面,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胡玉生说:“沈鹏虽然是常委,但毕竟是小辈嘛。我爹岂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那我爹这个正县级干部也太没面子了。老田,咱们两个出面,难道还不够?非得把我爹请过来不成?”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田利民的肩膀。
田利民见胡玉生如此淡定,心中好奇票据一事该如何解释,便问:“当时怎么会有省城的车票?”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因为他知道,这个问题如果解释不好,后续问题更不好解释。
胡玉生说:“我和财务科的是去了省城,住了两天才回来,就说对方一起到省城签的合同吧。”
田利民心里清楚,胡玉生好色,财务科科长是他从下属销售公司加油站提拔上来的,说白了按照流行说法,就是他的 “小蜜”。在东洪乃至东原的官场,逐渐流行着这样一种风气:抽雪茄,带美女,手里握着大哥大,出门开着桑塔纳。他看了看胡玉生,心中暗自叹了口气,知道他的话不可信,但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胡玉生思来想去,觉得此事只能见招拆招,便说:“要是这么问,我们就说和对方约在省城见面,这有什么难的?走吧,先去吃饭。”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田利民往外走。
田利民赶忙拉住胡玉生:“玉生啊,还有一件事,咱们刚把老爷子搬出来撑场面,一会儿要是沈鹏问起是什么接待,该怎么说?”
胡玉生最讨厌田利民这种磨磨叽叽的样子,若不是田利民和自己家有点关系,早就把他这个书记换掉了。他不耐烦地说:“随便找个借口不就行了,就说老爷子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或者说有个老领导临时来了。你怎么这么笨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甩开田利民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两人下楼走到楼梯间,胡玉生忍不住抱怨:“妈的,这个杨伯君脑子有病吧,怎么看账看得这么仔细?” 他的声音在楼梯间里回荡,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 “哐当” 一声倒在地上,垃圾散落一地。
田利民看着胡玉生的背影,心中暗自担忧。他知道,此次整顿工作来势汹汹,公司面临的危机远比想象中严重。而胡玉生的态度和做法,很可能会让公司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但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胡玉生身后,心中祈祷着事情不要暴露。
田利民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笑容,那笑容里交织着苦涩、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他转身走到胡玉生身边,轻声说道:“当秘书的人就是心思细腻嘛。我没记错的话,这个杨伯君以前不过是在政研室写稿子的。这些人啊,逻辑性强得很,知道从哪里下手。依我看,他们不应该当秘书,倒应该去搞审计。”
此时,楼下工会主席吕振山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那里,与专项领导小组的杨伯君聊得热火朝天,两人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题,看上去十分投机。而在不远处,沈鹏手里拿着一个大哥大,站在石油公司国旗下方的小花园旁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不知正和谁聊得火热。
田利民耳边传来了话:“田书记也没必要跟个孙子似的。他们就算查出了问题,到最后要处理,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 有我爸在,咱们没必要把他们太当回事。”
胡玉生在楼下喊了一句,该出发了。沈鹏看了一眼,就慢慢地打着电话走了过来。一同前往的,还有石油公司的经营班子。一行十二人,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石油公司的主干道上铺着整齐的红砖,两侧种着郁郁葱葱的冬青和松柏。那冬青和松柏在秋风中依然翠绿挺拔,它们是少数能够在冬天依然保持顽强生命力的植物,仿佛在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
出了石油公司的大门,石油公司生产经营班子约七八个人,再加上联合整顿小组的五六个人,总共十二三个人一同来到了石油菜馆。石油菜馆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朴素,灰白色的外墙,简单的招牌,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
但推门进去,就会发现里面的装修倒还中规中矩,包间里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壁上挂着几幅简单的装饰画,给人一种干净、舒适的感觉。
田利民一进门,就满脸堆笑地对着杨伯君说道:“沈常委啊,我们石油公司可是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啊。就说为了解决教师节发钱的问题,我们可是多方筹集,才好不容易凑了 30 万现金啊。这一点,焦杨副县长对我们可是很认可!” 沈鹏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沈鹏挂断电话之后,田利民亲自上前,恭敬地为沈鹏拉开座位。沈鹏大大咧咧地坐下后,众人才纷纷找位置坐了下来。
中午这顿饭算是工作餐,上菜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就摆满了桌子。同时,酒也被拿了上来。
众人都没有客气,毕竟在当时的东洪县,并没有规定中午或晚上不能饮酒,只要你高兴,早上招待时喝酒都没人管。
石油菜馆的厨师都是专业的,他们的手艺精湛,上菜速度快,菜品味道也十分不错。只是石油公司位置相对偏僻,平日里这里主要是石油公司的干部职工前来用餐。一来这地方对他们来说确实方便,二来大家也都卖吕振山一个面子。
说话间,田利民朝吕振山招手道:“吕主席啊,我跟你讲,石油产业整顿小组的同志和领导,就把咱们这饭店当成食堂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来吃饭,都可以签单 —— 他们签的字我们都认。”
胡玉生也赶紧附和道:“是这样,书记说了,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不要觉得整顿小组现在是我们的领导就可以打条子。就算以后整顿结束,咱们石油公司顺利改革到省石油公司,这些兄弟签的条子我们都认。”
吕振山咧嘴一笑,自然是乐意有领导来吃饭打条子,这些条子,金额基本上都是随便写,还有什么比这个来钱更快了。
沈鹏听了,捏起酒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玉生啊,老同学,你这权力可不小啊,这签字权比县长都大啊。” 说完,便自顾自地干了一杯酒。胡玉生听了,面色有些尴尬,心里暗自骂道:你个沈鹏,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不是老爷子一再强调以和为贵,老子一封举报信就能把你送进监狱。
田利民见状,连忙又端着酒杯给沈鹏敬了酒,接着说:“哎呀,沈常委啊,今天胡主席中午临时有接待任务,你也别见怪。我代表石油公司党委,感谢县委、县政府和沈常委对我们的照顾啊。”
沈鹏端起酒杯,与田利民碰了一杯。田利民随即转向旁边的杨伯君,满脸笑容地说道:“新县长来东洪县,让你当秘书,杨组长,青年才俊啊,前途无量!以后还请对石油公司多多帮助,我们很多工作做得不细致,你要多包容、多指导。”
吕振山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大家实实在在生活在东洪县,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相互包容、共同发展吧。来,我们共同举杯!”
说话间,田利民朝服务员招手,后面便有一个服务人员拿着一条高档香烟 —— 万宝路走了过来。此时,胡玉生的目光自然落在了杨伯君身上。毕竟他清楚,沈鹏此人可以说是五毒俱全,就是不知道杨伯君的底细。
沈鹏对服务员放在桌子上的烟,视而不见,是啊,对沈鹏来讲,一盒万宝路实在不值一提。倒是服务员给杨伯君递烟的时候,杨伯君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沈鹏,半推半就地也就把烟接了过来。
但在以往,杨伯君在政研室从未收过成盒的烟或任何红包。说到烟,也只是部门找材料时,对方递上的一支 “敲门砖”。至于他女友的身份,也并未给他带来特殊待遇。可自从杨伯君担任县长秘书后,情况便不同了。在东洪县从不过端午节,却有人趁着端午给他送了几个红包,虽然金额都不大,但这也让杨伯君体会到隐性权利带来的快感。
胡玉生心里已揣测出杨伯君的为人,随即说道:“伯君啊,这桌子上最有发展前途的,我看就两个人:一个是沈常委,年纪轻轻就已是县委常委;另一个就是您了 —— 跟着县长当秘书,如今又到省油产业整顿领导小组当副组长,这是县长在锻炼你啊。苟富贵,无相忘嘛!” 说罢,便向沈鹏示意敬酒。沈鹏见胡玉生对自己低三下四、内心里十分得意,一种雄性动物胜利后的本能优越感油然而生。
中午的饭一直吃到两点钟,众人都是东洪县人,相互攀谈间找到了不少共同话题和认识的人,气氛也愈发热烈。
饭后的盘算
饭后,几人从酒店出来,漫步走到石油公司楼下。胡玉生主动问道:“沈常委,您看是到办公室睡会儿,还是回家睡会儿?”
沈鹏在饭桌上拿捏了胡玉生,心里已经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心想,第一天来没必要把局面搞得太僵,便朝杨伯君招手,主动说道:“伯君啊,下午我还要去县委找县长,这边你就带着他们几个好好熟悉情况。今天重点看数据,有些问题没必要全摆出来,你找个本子记一下,然后咱们和石油公司,一起开沟通会,咱们是整顿领导小组,不能耽误石油公司的正常生产经营。” 听沈鹏这么说,胡玉生觉得沈鹏还是懂些规矩,心里感慨:吃顿饭就是不一样,这吃吃喝喝什么时候都管用啊。
沈鹏一招手,很快一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胡玉生虽然有两辆车,一辆是石油公司配的桑塔纳,一辆是自己媳妇常开的车,但两辆车的车牌都比不上县委常委那尾号为七的小号车牌。
田利民看着胡玉生走后,几个整顿组的干部也离开了。他不满地往地上吐了口痰,看着汽车消失在石油公司大门外,说道:“神气什么!一个月不也就一百两百多块钱。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胡玉生慢慢抽着烟,看着沈鹏远去的车队,说道:“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比的不是有没有钱,而是‘背景’够不够硬,当得官够不够大。再说了,你看沈鹏那派头,像是差钱的人吗?就他腕上那块手表,也值一万多。”
听到一块手表能值上万元,田利民心中顿时有些不满,带着一丝愤懑说道:“他一个干部哪来这么多钱?” 、
胡玉生心里清楚,这些领导干部不可能靠死工资生活,尤其是沈鹏,当过公安局局长,来钱的方式,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田利民皱了皱眉,说道:“唉,我还得去收拾办公室,把我的办公室腾出来给沈常委用。”
胡玉生背着手说:“老田,你发现没有,这杨伯君很关键啊。沈鹏根本不管具体业务,杨伯君才是实际的业务负责人 —— 沈鹏就是来走个过场。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活动一下杨伯君,只要他这里查不出问题,凭沈鹏那个‘学渣’,更找不出什么问题了。”
胡玉生猜得没错。他把杨伯君请到办公室后,恭敬地泡了杯热茶,又递上一支雪茄。
杨伯君没有抽过雪茄,但是看着胡玉生,自然地拿起雪茄,学着胡玉生的样子,先是将雪茄剪了头,接着拿着火机烤了烤,点燃之后,这才抽了一口,就咳嗽了几声。
胡玉生嫣然一笑,说道:“杨秘,这个玩意不要过肺,不然比酒劲还要大。”
杨伯君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缓了一口气才说道:“算了,我还是抽烟吧。”
胡玉生道:“哎,试一试,啊,尝试一下。”
俩人慢慢抽了一会儿之后,房间里就弥漫起了浓郁的雪茄味道。
胡玉生又主动为杨伯君添了一杯水,问道:“你是东洪县哪里人……” 两人便攀谈起来,这让杨伯君在胡玉生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尊重。
聊了会儿感情,胡玉生主动说道:“伯君啊,你一直在机关工作,企业里的有些事可能不清楚。我这个当哥哥的跟你说,干企业不难,企业工作虽然千头万绪,但归根结底还是要围绕生产,创造利润、创造价值 —— 这就是压力啊。” 杨伯君说:“有压力正常啊,你们划转到省里是好事,天高皇帝远的,你看,在咱们东洪,县长的要求越来越高了,这工作根本没法干了。如果经营达不到要求,县长是不会给面子的,尤其是现在,县长一再强调要大办工业,这工业办起来就得看到实实在在的价值。当然啊,县长要求高,肯定是为了县里好。”
胡玉生说:“伯君,咱们都是东洪县人,县长是外地人,对县里情况不了解。这石油公司别的不说,就说为县里创造了这么多就业岗位,六七百人就是六七百个家庭啊!就凭这一点,石油公司也是为东洪做出过历史贡献的,县委、县政府不能老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们啊。所以,你一定要在县长跟前美言几句……。”俩人谈了两个多小时,胡玉生看时机差不多了,知道只谈感情不谈钱就是耍流氓,便拉开抽屉,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直接推到杨伯君跟前,说道:“伯君啊,这是我私人给你的个人办公经费。”
杨伯君看了看信封,厚度不低,只是上千元了。杨伯君将手放在信封上,用拇指肚的触感,感受到了信封的厚度,大致判断出了里面的金额,应该在两千左右。只是顺势又把装钱的信封推了回去,说:“胡经理,您客气了,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县政府给我发了工资的。”
胡玉生坚持道:“伯君,你怎么还不把东洪县群众当自己人?当了领导秘书就脱离了群众可不行啊!咱们才是一家人!我给你这个,就是办公经费。啊,这点钱,纪委知道了,都不会管的!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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