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7 章 晓阳金盆洗手,薛红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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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叔说我们家有人在东洪县做生意,我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努力保持着平静。我马上说道:“李叔,这话可不能相信啊。我们家的人,没有在东洪县做生意的啊。这点我可以保证。”
我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解释道:“之前,我家二叔啊,倒是跟我提过一嘴,想到东洪县开个人发小作坊。但是呢,我给他分析过形势。人发这东西,在东原也好,东洪也罢,平安县也一样,收购价格、加工成本、销售渠道,都没什么区别。在东洪县开,没有任何特别的优势。他听了之后,觉得有道理,也就没再提这事了。其他人嘛,”我摇摇头,“平日里我和大家接触也不多,更不可能在东洪搞什么生意。您说我们家有人在东洪做生意,我觉得这不太靠谱啊。是不是?现在小道消息满天飞,传着传着就变味了。孙汉也是道听途说吧?”
李叔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眼神平和地看着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朝阳啊,不见得是你对。有些情况,你可能真的不了解。”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上次我回平安县,在家属院碰到孙汉。他跑到我家里坐了坐,我们聊了两三个小时。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满江啊。孙汉的意思虽然没点名,但我听出来了,应该是你们家里人和这个王满江搅合在一起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沉,一丝疑惑和不安涌了上来。怎么可能?我家二哥确实在东投集团做销售经理,东投确实也在东洪县铺货卖高粱红酒。但这完全是正常的商业行为,高粱红酒在东原地区供不应求,供销社和代销点都抢着要,根本不需要我去打什么招呼。二哥的工作就是跑市场,这跟我们家人在东洪“做生意”完全是两码事!
我立刻摇头,语气带着肯定和一丝被冤枉的委屈:“李叔,这估计是有人在恶意生事!故意往我们家身上泼脏水!”
李叔也摇了摇头,眼神里带着一种“你别急着否认”的意味,缓缓说道:“不像啊。朝阳,我刚开始听到这消息,也担心是不是你家大嫂秀霞在跟王满江他们搞什么生意。我专门问了建国,建国也专门问了你家大嫂。你家大嫂秀霞,现在一门心思在市里搞货运,确实没有任何生意在东洪县。建国给我打了包票,说绝对不可能是秀霞。”
李叔身体微微前倾,带着长辈的关切:“朝阳啊,这样吧。你回去跟晓阳好好说一下这个事。让她也琢磨琢磨,看看到底是谁?是不是你们自己家里的人?这个事啊,你们自己要心里有数。”
他加重了语气,带着提醒:“朝阳,我是担心两点:第一,是有人冒名顶替,打着你们家的旗号在东洪做生意,拉大旗作虎皮;第二,就是你们家里人真的背着你,在东洪搞起了生意,你小子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我迎着李叔审视的目光,心里虽然也有些打鼓,但嘴上还是斩钉截铁地说:“李叔,绝对不可能!我家里人我清楚!他们知道轻重,不会干这种事的!我也没明白。既然孙汉都跟您提了这事,他为什么不点透?为什么不直接说是谁?”
李叔略作思考,点破了其中的玄机:“孙汉现在的身份其实挺尴尬的。很多事情啊,他呀,现在两边都掺和不到。周海英那边,他攀不上了;王满江那边,他也够不着。他也就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细节,人家未必跟他说透。他现在在市建委城管处当处长,虽然解决了副处级,但手上管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跟商户打交道,处理占道经营、清理垃圾什么的,没什么实权。”
李叔顿了顿,继续分析:“当初,是他牵线搭桥,让田嘉明和周海英认识的。没想到啊,田嘉明现在都提到县公安局当一把手了,成了周海英眼前的红人。孙汉呢?周海英自从离开建委,一门心思做生意,对建委的事情把控力度大不如前。建委的干部们,慢慢也跟周海英疏远了。孙汉所在的城管处,干的都是些跟基层群众磨嘴皮子的活,跟周海英他们那个圈子,关系自然也就没以前那么亲近了。反倒是田嘉明,现在和周海英打得火热。”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据孙汉讲,田嘉明在公安局家属院二期项目上,有意让龙投建筑去参与。朝阳啊,这些事情,你作为县长,心里都要有个谱啊。”
我听着李叔的分析,心里沉甸甸的。东洪现在没有县委书记,党政工作一把抓,压力巨大。我叹了口气:“李叔,您说的这些情况,太具体了。现在县里没有书记,就我一个人顶着,千头万绪,有些事确实顾不过来。”
李叔理解地点点头:“是啊,我理解。估计这个情况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新书记来了之后,也不可能马上就安排县委书记到位,总得观察一下,熟悉熟悉情况。”他话锋一转,带着提醒的意味嘱咐道,“不过据我所知,交通局的丁洪涛,可是一直在盯着东洪县县委书记这个位置,活动的力度非常大,经常往省城跑啊。”
说到这里,李叔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过来人的感慨和惋惜:“朝阳啊,有句话……‘不跑不送,原地不动’。这话当然从我嘴里说出来不合适,但是呢……唉,算了,说这些也已经晚了。你呀,是你家里人有意让你‘蹲苗’。蹲苗也好,在基层扎实干几年,根基才牢。很多那些进步太快的同志,爬得快,摔得也狠,到最后的结局,并不一定太好。”
我郑重地点点头,看向李叔:“李叔,我明白您的意思。还是回到原本的话题吧。您说做生意的这个事儿,我想了想,还是没想出来是谁。”我顿了顿,说道,“这样吧,我回去问问晓阳,看看我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叔追问道:“那个王满江,在东洪县也从来没找过你说生意上的事情?”
我肯定地回答:“从来没有!一次都没找过啊!”
李叔“哦”了一声,若有所思:“王满江他们之前一直想找老马参与他们的事,但老马这个人活得比较通透,根本不屑于掺和生意上的事,一直拒绝。看来,他们是另辟蹊径了……”
李叔还要开会,时间到了,我走出市政府大楼,寒风扑面而来。我坐进车里,对谢白山说:“一会去大嫂的货运部。”想了想,又拿起大哥大,拨通了晓阳办公室的电话:“晓阳,下班了吗?……嗯,我在楼下等你,一起去大嫂那儿看看。”
晓阳很快下楼,坐进车里。车子启动,驶向位于市区边缘的向阳货运部。路上,我把李叔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晓阳。
晓阳听完,秀眉微蹙,脸上露出惊讶和不解:“我们家有人在东洪县做生意?朝阳,不可能吧?
我说道:“今天市里的会你也参加了,钟书记讲得多重啊!这基本上是谁顶风违纪,谁就要被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晓阳点点头,心情也有些沉重:“是啊,今天的会你也列席了,气氛多严肃。散会之后,我听到不少人在私下议论,说钟书记何必呢,马上就要走了,还把自家儿子钟壮给点了。他们啊,是不了解钟书记的为人。钟书记上面关系不够硬,以前有很多想法,掣肘太多,都没能实行。现在他明确了副省级,反而能放开手脚,大胆工作了。他是真的想扭转一下东原官场这种不良风气啊!”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了副食品厂大院。这里以前是国营副食品厂的厂房和仓库,厂子停产后,为了维持开支,就把地方租了出去。向阳货运部租用了其中一片区域。院子里停着几辆货车,一些工人正在装卸货物,显得忙碌而杂乱。
我们下了车,走向院子端头的一间红砖瓦房。窗户用塑料纸糊着挡风,门虚掩着。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大嫂秀霞打电话联系业务的声音,嗓门洪亮,透着干练。
我看着晓阳,压低声音说:“晓阳,钟书记今天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你的生意是不是该彻底停下来了?”
晓阳白了我一眼,带着一丝嗔怪:“三傻子,我的生意早就不干了!我现在手里就剩点之前城关镇联营客车公司的股份,这些股份后来都合法合规地转到了东投客运名下。这些都是正经收入,经得起查的!”
我听完之后,知道晓阳说的是安慰的话,就道,“今天红旗书记看到我,也提了生意上的事,说要抓紧时间收手。我想着你该改天找如红嫂子好好聊聊。”
说着,我们推门走了进去。屋子里比外面暖和些,但陈设简陋杂乱。一张旧办公桌,一部电话,一张床,两个红色的衣柜,角落里堆着些生活用品。大嫂秀霞挺着大肚子,正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在纸上飞快地记录着。侄子岂同正趴在床上看电视。
看到我们进来,大嫂笑着点点头,示意我们稍等,继续对着话筒说:“好了好了,张老板,记住了,40吨货,我们去两辆车,您放心!保证按时送到!……好嘞,再见!”
放下电话,大嫂才热情地招呼我们:“哎呀,朝阳,晓阳!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坐快坐!”她看到屋里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有点不好意思,拿起桌上一块毛巾在旁边的长条凳上使劲抽打了几下,“地方小,乱得很!”
晓阳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屋子中间那个煤球烧得通红的铸铁煤球炉上,一边烤手一边道:“大嫂啊,您这烧着煤球炉子,可得安个烟筒啊!这一氧化碳中毒可不是闹着玩的!”
大嫂无奈地笑了笑:“哎呀,我跟建国说过好几次了!这不年底嘛,公安局也忙,他还没顾得上装。铁皮烟筒管子都买来了,就堆在门口外面呢。”
晓阳立刻说:“这不,我把苦力给你带过来了!”她指了指我,“让朝阳给你装上!”
大嫂连忙摆手:“哎呀,晓阳!这可使不得!朝阳现在都是县长了,咋能让县长来给我干苦力活呀?”
晓阳坦然一笑,语气带着亲昵:“大嫂,他就是当了市长,该干的活也得干!再说了,安全第一!市里每天都能接到一氧化碳中毒的报告,这玩意儿发现就晚了!朝阳,你去把烟筒装上!”她推了我一把。
我看向门口堆着的铁皮烟筒,直径大概十厘米,点点头,对床上的岂同招招手:“岂同,走,跟叔去装烟筒去!”
大嫂还想阻拦,晓阳已经拉起她的手:“大嫂,装烟筒的事让朝阳去弄。咱们说说话。你呀,别想着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了,该请人就请人。我看向涛在砂石厂也历练得差不多了,干脆让他到这边来帮忙,晚上有人看个门就行。”
大嫂叹了口气:“唉,生意忙起来,哪顾得上那么多……”她拿起暖水瓶,在草纸包里随手抓了两把红糖丢进两个碗里,倒上热水,“来,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红糖水!”
我和晓阳接过碗,喝了几口甜腻的热水。晓阳放下碗,看着大嫂,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大嫂,我再问你个事啊。你和王满江、闫家文他们,后来还有联系吗?”
大嫂点点头:“有联系啊。他们在平安县还经常买咱的建筑材料呢,沙子、水泥、钢筋都买过,不过量不算大。现在好像听说他们把业务都做到东洪县去了。”她说着,看向我,“对了,朝阳,这个王满江,上次见了我还笑呵呵的说,他到东洪县还要找你呢!你没见他?”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很久以前是接过一个电话,但人没见着。王满江是在田嘉明上任的时候来过一次东洪,当时还和马叔一起。后来就没联系了,但是绝口没提生意上的事情。”
晓阳接口问道:“大嫂,他那个建筑公司,和咱家没什么关系吧?”
大嫂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困惑:“和咱家?哎呀,你们不来,我还不好去问呢!我还以为是你们和王满江之间联起伙来搞起了生意呢!”
晓阳立刻否认:“大嫂,怎么可能?咱们可都是说好了的。家里的生意都是您出面打理,我和二嫂芳芳,都不直接插手经营的。”
大嫂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就怪了!上次我遇到以前工程队的几个人,他们现在也是跟着王满江在下面包活。我听他们那意思,好像说和咱们家……有点关系呀?”她看着晓阳,欲言又止。
晓阳追问道:“大嫂,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大嫂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晓阳啊,实在不行……你们去问问二房吧。以前芳芳总闹着要分家,要算账。这最近呢,也不闹了。上次我回老家,还遇到了正阳。正阳还问起我建筑材料上的事,我感觉……是不是正阳在和王满江他们……?”
我马上打断她:“二哥?二哥不可能!二哥现在跟着高粱红销售公司,人一直在跑省外市场,现在说是拓展华北和东北市场。上次我见到胡晓云的时候,胡晓云还说他们整个销售团队,连东投的纪委书记邹新民都出去跑业务了,忙得很!”
晓阳也摇头:“二哥那个人骨子里还是有点文人清高的,不太可能。但是二嫂芳芳……”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说实话,我到市里来之后,和二嫂联系就少了。上次吃饭的时候,他们也没提过这事啊。”
大嫂看着晓阳,试探着问:“晓阳啊,你说这芳芳……会不会有出去单干的想法?”
晓阳再次摇头:“不太可能。芳芳是县里的干部,她应该知道纪律。今天市里还专门开了会,文件里写得清清楚楚,领导干部家属,包括兄弟姐妹及其配偶,严禁经商!芳芳要是这么干,大嫂,说句实在话,我和朝阳都要受牵连的!”
大嫂脸上露出无奈:“你们来之前,我还接到了柳如红的电话。如红说市里开了会,强调她个人是企业干部,可以按政策做生意,但家属是严禁经商的。她还在跟我商量这个事呢……”
晓阳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朝阳,红糖水也喝了,火也烤暖和了,去把烟筒装上吧。我和大嫂出去转转,透透气。”说着,她拉起大嫂的手,“大嫂,走,你这样怀着孕,也不能老坐着,我陪你出去走走。”她又摸摸岂同的小脑袋,给岂同戴上棉帽子,抱着岂同说道,“岂同,走,婶婶带你出去买糖吃!”
我在房间里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铁皮烟筒接好,从炉子通到窗外。刚弄完,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建国穿着一身警服,夹着个公文包,风尘仆仆地推门进来。
看到我,建国一脸惊讶:“哎呀,朝阳!你怎么在家里?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招呼一声?”
我指了指装好的烟筒:“来了半天了。看,烟筒我都给你装好了。”我看着建国疲惫的样子,问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天都黑了才下班?”
建国苦笑一声,把公文包放下,从柜子里拿出个白瓷碗,倒了碗热水,“咕咚咕咚”灌了半碗下去,才抹了把嘴说:“别提了,最近这算下班早的了!我在办公室写材料呢!”
我有些诧异:“写什么材料?李叔可是最讨厌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材料汇报。”
建国放下碗,压低了些声音:“公安局现在热闹了。纪委抽调了几名干部,和我们局里的人组成了联合调查组,专门查丁刚局长的事。今天下午又开了个会,我忙着写会议纪要。”
我顿时来了兴趣:“丁局长的事?有进展了?”
建国略显惊讶地看着我:“朝阳,这事你也知道了?”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嗨,我就说嘛,在东原就保不住什么秘密。今天会上侯书记还强调要严格保密,谁泄密处理谁呢。”
我点点头:“嗯,知道一些。丁局长在曹河县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牵扯到三条人命?”
建国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唉,说起来你可能都不信。刑讯逼供致人死亡,三条人命啊!道明原委之后……”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根据李显平的举报和调查组掌握的材料,当初确实有50万!这50万最后是从龙腾公司的账上调走的,但手续是罗腾龙私刻印章办的。这笔钱大概有50万,当时被定性为买凶杀人的经费。但这笔钱一直没找到。后来丁局牵头,让曹河县公安局具体在办,公安局去找黄贵的家人,黄贵的家人就把这笔钱退给了龙腾公司。”
建国看了看我,继续说:“按说这个操作,从程序上……当时看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买凶杀人的钱是罗腾龙伪造周海英的印章弄出来的,这一点都有记录,错不了。所以今天分析会上,调查组根据档案材料分析,这笔钱……按理说也该收回来。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更低,“黄桂的父母有没有受到刑讯逼供?这个不好查了。人都没了,死无对证。他的自杀让调查组取不到直接证据。还有一个,你也知道,丁刚是东原市局的常务副局长。如果他真被坐实刑讯逼供致人死亡,东原公安脸上也挂不住。市里面,其实今天已经定了调子。这件事情,如果没有过硬的铁证,恐怕……很难定丁局长的责任。”
我听完,眉头紧锁:“三条人命啊!市里面难道就不彻查到底吗?”
建国无奈地摇摇头:“朝阳,难查啊!死无对证!当事人都不在了,怎么查?光凭李显平一面之词?丁刚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证据上如果不充分,很难给他定罪。不过侯书记明天还是要带着纪委的人去曹河县公安局走访。唉,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刑讯逼供这种事……并不罕见。我们市局基本上每月都能接到这样的投诉。”
正说着话,晓阳、大嫂和岂同回来了。大嫂挺着肚子走得很慢。晓阳看到建国,直接说道:“建国啊,我给你说,大嫂现在有孕在身,你们这条件还是太艰苦了。这一间房子又办公又住人,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怎么行?”
建国看着晓阳,还是有些拘束,他略显局促地说:“晓阳,我跟你说,你帮我好好劝劝秀霞吧。这工作不能这么干!她根本不知道休息,什么时候都在忙买卖,半夜都要爬起来接电话。我都跟她说了,这一摊子有我盯着,她还不放心。”
大嫂秀霞接口道:“哎呀,你呀,今天都算下班早的了。平日里忙起来,晚上都不一定回来。这里大大小小,全是别人家的货,我们搞货站运输,总不能把人家的货给看丢了吧?说到底,还是你们公安局工作做得不够好,治安让人不放心!现在偷鸡摸狗的事情还少吗?”
晓阳说道:“那就让我王家大爷来帮忙看着点?”
大嫂立刻摇头:“不行!我爹还得在平安县照应着咱们的砂石厂呢!”
晓阳想了想,说:“这样吧,大嫂,你别想着一个人把所有活都干完。该请人就请人。向涛就让他到这边来帮忙。晚上有人看个门就行。”
一家人聊了一会,在外面简单吃了晚饭。回到我和晓阳在市里的家,暖气带来的温暖顿时驱散了寒意。脱掉厚重的外套,晓阳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三傻子啊,我跟你说,和王满江一起搞建筑公司的,很有可能是二嫂芳芳。”
我吃了一惊:“二嫂芳芳?她怎么会和王满江搅合在一起?他们两个也能有联系?”
晓阳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梳头一边说:“下午我已经给六建司的熟人打了电话。他们说的确有其事,是咱们家里人和王满江在合作。但我在想,满江叔拉着芳芳一起搞建筑公司,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你扯上关系,或者说是想和我们家产生关系。但奇怪的是,芳芳从来没在这个事情上开过口,也没找过我们帮忙。就有些奇怪了,这是在瞒着我们啊。”
我马上说道:“对啊!你和大嫂之间做生意的事,不也一直瞒着我吗?”
晓阳转过身,伸手轻轻拧了一下我的耳朵,嗔道:“三傻子!我这是在保护你!生意上的事,我现在都不直接插手了,你连嘴也别插。这种事情很微妙,沾上了说不清。”她顿了顿,神情认真起来,“我怀疑芳芳是背着我们在搞。”
我疑惑道:“晓阳,芳芳搞建筑公司总要有本钱吧?她不可能空手套白狼。她哪有那个本钱?”
晓阳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你太天真”的笑意:“芳芳本身和咱家的关系,就是本钱!在这说了,三傻子,你以为大嫂的生意没给你二哥算账分钱啊?一二十万芳芳还是拿得出来的。”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晓阳:“什么意思?你们到底挣了多少钱?二嫂都能分一二十万?”
晓阳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三傻子,你管挣多少钱干嘛?这都是辛苦钱,合法经营赚来的。之前政策有口子,领导干部家属也能凭本事挣钱,关键是有没有魄力,有没有资本。当初咱们咬紧牙关,借那么多钱买那几台货车,加上大嫂的沙场,这些都能分钱。买台货车,我跟你说,一年就回本了,剩下的每年都是利润。”
她看着我震惊的样子,语气带着安抚和告诫:“不过三傻子啊,你就当没听见。这钱来得不容易。当初咱们也是贷了款的。现在既然政策上对领导干部经商管得严了,那就坚决不能再沾手了。特别是你,现在当县长了,更要避嫌。”
我看着她,追问道:“晓阳,你真的不干了?彻底不沾手了?”
晓阳嫣然一笑,眼神带着一丝妩媚和狡黠:“我是不直接干了,但是你得干……”说着,她伸手开始解我的衣扣。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我记着李叔的叮嘱,心里装着家里可能有人经商的疑虑。在办公室处理完几份文件后,我让杨伯君通知田嘉明来一趟。
田嘉明很快来了,进门后摘下那副褐色的方框眼镜握在手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县长,您找我?”
我主动从办公桌后面走出来,指了指靠墙的长条沙发:“嘉明书记来了,坐吧。”
田嘉明在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显得很恭敬:“县长,我正好也有个工作要跟您汇报。根据线索,我们基本上锁定了薛红,就是那个石油公司财务科长的行踪。”
我顿时来了精神:“哦?薛红要回来了?”
田嘉明摇摇头:“没有回来。但是,我们掌握了新情况。马上年关了,她一个年轻女同志,能跑到哪里去?我们的侦查员在她父母家附近守了一个多月了。最近发现她父母购买了几件年轻女同志穿的衣裳。我们怀疑,要么是她父母等着她偷偷回来,要么就是准备把衣服给她送过去。”
我分析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邮寄过去。”
田嘉明点头:“对!反正她母亲买的衣服,肯定不是自己穿的。我们判断,她父母近期很可能会有动作,要么去看她,要么给她送东西。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每天都安排不同的人换班盯守。现在初步分析,她的父母很有可能是要带着这些衣服去看望她的概率是大一些。要过年了嘛,总得见一面。”
我赞许地看着田嘉明:“嘉明同志,工作做得很细啊!能从这些生活细节里剥茧抽丝,不愧是老公安。薛红手上掌握着从胡玉生那里骗来的设备返还款,金额不小。这条线一定要盯紧了。”
田嘉明挺直腰板:“县长,有您这句话,同志们再辛苦也值了!您放心,我们一定盯死这条线!”
我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嘉明啊,公安局这几次查抄的涉案财物,金额不小吧?”
田嘉明神色一正,回答道:“呃,县长,实话实说,是有一些。大概在100万左右。”
我语气严肃起来:“嘉明同志,涉案财物,那都是要依法依规上交国库的!在案件侦办结束之前,都要按时、足额上交!绝不能挪用,更不能出任何差错!”
田嘉明立刻保证道:“县长,您放心吧!这些钱我们一定如数上交,一分不少!”
我点点头,目光直视着他,抛出了李叔提到的问题:“嘉明啊,我怎么听说,公安局打算买五辆桑塔纳轿车?有没有这回事啊?”
田嘉明听完,脸色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带着解释的口吻说:“县长,您也知道,公安局的同志们办案非常辛苦。我到了东洪县局之后,经过深入调研才发现,咱们基层派出所的条件,那真是……跟‘讨口子’差不多!大多数所里连辆像样的警车都没有!我就把局机关的几辆旧面包车,都充实到一线派出所去了。”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我知道您以前在临平县当公安局长的时候,就把局里的阿罗越野车都配到了所里。现在我也这么做了。但是……您也知道,现在一些违法犯罪分子,交通工具越来越好,小轿车、摩托车都有。我们的面包车,有时候追都追不上啊!严重影响办案效率!所以呢,局里就打算买几辆性能好点的车,主要是用于办案追捕,提升快速反应能力。”
我看着他,心里却在快速盘算着。田嘉明这番话,理由听起来冠冕堂皇,但五辆桑塔纳可是一百多万!我说道:“五辆桑塔纳?要一百多万吧,县公安局哪来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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