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间，刚才还凶狠的歹徒与村民四下逃散。

王然瞳孔瞪大未来得及反应，便见来人纵马离季白三尺处勒紧缰绳，紧接着下马，将季白横抱到马背上坐稳。

“公子……”

王然不认识来人，惊叫出声。

未等他话落，萧天烬向着跨出一步，护在一人一马面前，冷着眼扫视一圈，一字一句漠然出口。

“谁再敢往前一步，杀无赦。”

余下的歹徒亲眼见此人数丈外将船夫射杀，又见他浑身散发着无尽的杀气与戾寒，一个个两股战战，脊背发冷。

不知谁大叫一声，带头先弃逃，其他人跟着连滚带爬紧随其后。

刚才还凶险万分的场面，只剩雨水漫天而下。

*

破庙里微弱的火光跳动，偶尔有爆裂声。

萧天烬不管自己衣摆处不停的滴水，他将季白的外衣拧了拧，双手展开放在火堆边烤着。

季白安静地坐在他身旁，一脸轻松。

甚至嘴角还往上弯了个小弧度。

王然悄悄瞄了瞄萧天烬，又偷偷看向季白，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在心里响起。

这从天而降的救星，他能看出来，对季白的关心超出友情。

萧天烬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王然：“刚才我帮你探过，他们中的都是普通迷药，一个时辰后便会醒。”

他说的自然是王然的那些兄弟们。

王然抱拳：“多谢这位……仁兄。”

萧天烬将烤干的外衣披在季白身上。

“多谢你们照顾我夫人，天高路远，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王然再一次目瞪口呆。

他盯着萧天烬非常自然地拉起季白的手，而后两人翻身上马。

万万没想到！

他看出来萧天烬同季白的关系不一般，没想到竟然这么不一般。

刚才他听到什么。

夫人？

那他们……

他盯着马上相偎的两人，一时间万千思绪翻涌，其中夹杂着羡慕与嫉妒，还有说不出的酸涩。

愣神之际，季白向他抱拳，微微笑道：

“王兄保重，若有机会，说不定咱们能在南疆重逢。”

王然眸中一喜，嘴巴一张：“你也去南疆，那……”

话还未说完，就见萧天烬抖了抖缰绳，轻喝一声。

马蹄扬起，水花四溅。

“告辞！”

利落干脆，没拖一点时间。

雨幕中，矫健的骏马飞奔，马尾在黑夜中飞扬，萧天烬环住季白，向着目的地出发。

两人一马的轮廓，迅速消失在迷蒙夜雾中。

季白仰起脸，任由雨珠落在脸上。

空气中都是自由随性的味道。

“萧天烬。”

“我在。”

“咱们这次是真的离开京城了？”

“是。”

“以后，就我们两人了？”

“还有我身后的万千兄弟们。”

“真好。”

“当然好，以后，咱们一起在南疆为国守社稷。”

萧天烬往前凑了凑，嘴巴轻轻点了下季白的额头，满目星光。

“到了南疆，我带着你去见那连绵不绝的大山，辽阔无边的草原，还有成群的羊群，品尝甜润鲜美的瓜果。”

季白嘴角翘起，心中涌现两人纵马大漠夕阳的情景。

他心中一动，嘿嘿笑道：

“对了，你还可以教我射箭。”

“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萧天烬的话语里，包含无限宠溺。

季白扭头看着萧天烬的下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问完，季白觉得自己有点傻。

他留下记号，想必萧天烬一定看到，紧赶慢赶马不停蹄一刻也没敢怠慢地过来了。

萧天烬莞尔，他目光专注盯着前方，两腿敲着马身，快速前行。

“不重要。”

他们穿过黑夜，前往黎明。

“重要的是，以后我再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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