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造成的蝴蝶效应，叶轻白对他实在给不出好脸色。而在子湫一席话之后，他更是有了掀桌不干的无所顾忌。

蒋明渠定定看着他，他的眼睛之前看什么都淡，似乎什么都与他无关，此时却莫名地亮。

像枚生气的月亮。

他伸手将人拽过来，目光微深：“你是如何知道的？”

外头认识这张脸的都会下意识以为他是大皇子，就像楼下那管事昨天还同时见过了他们俩，但今天他来时那管事还是差点就喊出殿下。

这世界上知道大皇子殿下还有个双胞胎兄弟的，可全都和皇室有关。

何况他刚刚没有犹豫就正确喊出了将军。

所以，这连妖楼都出不了的妖伎，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你是谁的人。”事情脱离了他的掌控，蒋明渠不由感到些可惜，或许他得找下一个天下第一美人了。

叶轻白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还有心中的恼意。

恼他为什么是别人的人。

叶轻白笑了声，又好像不是一个笑，只是一个很轻的气声，蒋明渠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

“将军可知这座楼的作用是什么？”

蒋明渠轻飘飘敲定三个字：“销金窟。”

这个回答不算错，叶轻白只是继续引导地问着，“将军想过这楼背后的主人是谁吗？”

蒋明渠思考了一番，他来之前其实多多少少打听过京中势力，但百妖楼这种寻欢作乐的场所并没有得到他的关注，他对百妖楼仅有的认知就是从李杵口中听到的那些。

他只能大概猜道：“是某个捉妖世家，还是国师？”

百妖楼中如此多漂亮的妖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搜罗出来的，其后必有捉妖师在长期供货。

蒋明渠此时依旧认为，捉妖的与他干系不大不必多费心思。

叶轻白直截了当地告诉他：“百妖楼是专门为陛下搜集情报的。”

蒋明渠意外之下又恍然大悟，帝王当然有消息网作暗中的耳目。

青楼酒馆的消息总是流窜得快又捉不到影子，掩盖一些不正规的行动倒是不错。

倘若是他，即便再怎么不喜欢青楼，也不会将这么一大口富得流油的肥肉放进别人碗里。

“而且，将军就确定自己没有露出一点破绽吗？”叶轻白在他动摇时继续追击。

蒋明渠这会儿想得仔细了也并不确定。

就如他拿圣旨进京一出，这消息就藏不住。

如果百妖楼是为陛下做事，那他知道得这么清楚也情有可原。

说不定某些权贵讨论几嘴，再辗转一番就被风吹进了他的耳。

至于他已经被别人收买？蒋明渠心想，他现在不就是在慢慢解释么，解释自己是清白的。如果他已经被人收买，又怎么会把消息告诉他呢？

蒋明渠肃着的脸不由一松。

但叶轻白可不是让他放松来的：“将军可知昨日那挥手便出五十万两的人是谁？”

“是谁？”

“是百妖楼的楼主，也是二殿下的追随者。”

怎么还有捉妖师的事儿？

蒋明渠忽松开了他的手腕，结果看到自己捏的地方留了一大片印子，心中一虚立马给他揉搓。

叶轻白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抽手甩开他。

用的一股牛劲，乍摁那一下比捏的时候都痛。

让他想要骂人又觉得这牛听不懂。

不行，之后得学学古代怎么骂人。

叶轻白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手腕：“谁告诉你淤青要揉的。”

蒋明渠皱眉看着他的手背，上面也有一块青紫，在一片肌白中显得有几分狰狞。

“活血化瘀，跌打大夫都是这么干的。”他过去在军中也都是这么干的，没见这小小淤青有哪好不了。

叶轻白：“淤青开始得冰敷，一天后才能揉。”

京城人都这么精细么？

蒋明渠不懂。

“冰敷？你等着。”他皱皱眉带着疑惑，没有一点犹豫地走了。

不到片刻，他就带回一罐雪：“你看这个成么？”

叶轻白一看，好家伙，他把人家存泡茶的雪水罐给拿过来了。

雪是新的还没化，一捧白就这样堆在罐子里冒出了尖。

虽然他执行能力强，一说冰敷就立马找来了雪，但叶轻白自己其实懒得搞这套。就手背上这淤青，要不是胡苏说了一堆话且帮他上药，他都懒得管。

淤青可以说是最有礼貌的伤了，来之前什么样，走了也是什么样。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像因为懒得剥虾所以不吃，如果有人剥好了自然就吃一样。

虽然不饿，但炸鸡奶茶都喂嘴边了，再怎么懒也能张嘴尝几口。

叶轻白将手腕伸过去：“你弄的，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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