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紧急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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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内肃穆而沉重,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喊出,军官中已有数人被军士押解带离。
他们有的面如死灰,有的强辩挣扎,但无一例外,都被牢牢按住头压着走出那扇高门。
就在这时,台下二十三师的席位中,气氛忽然一滞。
“冯志彬!二十三师参谋副官!出来!”
两名身形精悍的军士步伐极快,朝着那片区域穿插过来。
坐在那一排中间的冯志彬顿时面色煞白。
他身体僵硬了一瞬,旋即起身,手指指着那两人,大喊:“冤枉!我冯志彬对党国忠心耿耿!
我、我没有——”
他一边喊着,一边本能地后退,步子凌乱,口中的话却越发急促。
“徐参谋长!你得替我作证呐!我做事你最清楚啊——”
他回头看向身旁的徐立,眼中满是乞求与绝望。
徐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他是二十三师的参谋长,军中威望不低,此刻却只是低头看着地砖,神情冷静如常,
仿佛那喊着自己名字的旧同僚从未存在。
冯志彬的脸色忽然变了。
那原本慌张的眼神里,忽而浮出一丝狠厉与疯狂。
他脚下一顿,猛然扑上前去,一把将徐立扯住,左手死死箍住对方的脖颈,
而右手则从军服内层猛地抽出一柄寒光一闪的短匕首!
“都别动!!”
他厉声怒吼,匕首已经紧紧抵在徐立喉头,力道之大,竟压得后者脖子上已经见红,
徐立是从军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刀抵着脖子。
全场哗然。
整个礼堂一时间鸦雀无声,仿佛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镇住了。
冯志彬来开会居然藏了武器。
按照十一军内部惯例,军官开会需卸除配枪,
但冯志彬身为中校,已然是十一军中的高阶军官,没有人想到他竟藏刀于衣,
匕首贴身藏于肋下内衣,避过了所有警戒?
他喘着粗气,脸颊因过度紧张而微微抽搐,怒目看着那些逐渐靠近的军士,
“都别过来!谁过来一步,我就杀了他!
别逼我!放我走!”
徐立面色苍白,强自镇定,额头已有一条细汗滑下。
主席台上,气氛一时间变得凝固。
但包国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副情景,他只是缓缓偏头,朝台下一众人群中点了点头。
一名负责抓捕的军士得到了命令,立时跨步而出,腰侧斜挂着特别配发的美制春田步枪甩身握住,
动作如幽影般几不可闻。
冯志彬尚未来得及反应,一道清脆已然划破礼堂——
“砰!”
众人几乎看不清他是如何如何瞄准的,只见他举枪就射。
子弹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冯志彬的右臂关节,匕首脱手飞出,打着旋落地。
冯志彬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往后一倒,被两侧冲上来的军士一把按倒在地。
“砰!”
大门外的警卫们听到礼堂内的枪声,皆是迅速闯开大门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台下的众多军官。
现场重新归于死寂。
众多军官皆是面色复杂。
徐立缓缓从地上爬起,喉头红了一片,在此刻却只是整了整军服,沉默站直,
这副淡定的模样倒是让不少军官军士心中暗赞。
还在痛苦惨叫的冯志彬被两名军士像拎小鸡崽子一般拖了起来,动作简单粗暴。
他嘴里还在断断续续地喊着什么,
而先前扣动扳机的那名军士已然冷着脸上前一步,抡起枪托,猛地砸在了冯志彬的肚子上。
“砰!”
沉闷的一声响,像是木柱撞上了瓷坛。
冯志彬顿时如虾一般躬身,手上、小腹的剧痛叠加,
他的头猛地一偏,整个人直挺挺地瘫软下去,口中只剩下一声含糊的气音,
随后眼神涣散,软绵绵地晕了过去。
礼堂中许多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却无人作声。
那些执法军士没有半句多余言语,他们拎起冯志彬、踢开倒落的椅子,
沉默地从礼堂一侧的侧厅鱼贯而出,消失在厚重的窗帘后头。
金志南看着场内的乱象,心跳如擂鼓。
他站在礼堂门口,眼前一幕幕令人惊愕。
他搞不清这是什么状况,但是心里隐约知道,军中要大变了。
此时负责外线警戒的长官朝他们做了一个手势。
退。
他不再犹豫,默默与其他同僚一同再次如潮水退回了礼堂外。
就在他退出门口,转身欲将礼堂大门合上的最后一刻,礼堂内的灯光被门外的正午的日光压下,
一道明亮的光束透过门缝斜斜照入,落在了主席台正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之上。
那束光照在包国维的额头、眼角。
金志南怔怔望着他——那一刻,他忽然发现那道身影竟有一丝孤寂,或是更深的东西——他说不清。
就在那束光即将照亮包国维整张面孔之时,厚重的大门“砰”然合拢。
光,没入门缝,消失在包国维的脸上。
大厅之中,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这一场会,足足开了两个小时。
当礼堂的大门终于从内打开时,最先步出的,
是各师各旅的一号长官。
那些原本神色自若、谈笑风生的大人物,此刻一个个面色凝重,眉头紧锁,
在他们身后有的人满额是汗,也有的人脸色苍白,嘴唇紧抿。
金志南站在大门一侧,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些长官的脸色已经说明很多事情。
那日午后,他换班后赶往食堂用餐时,听到身边几名参与外勤的老兵尉官在交头接耳。
“听说了没?绥署大楼那边也出事了。”
“我就在那边的会议室门口站岗,宪兵处出动两辆卡车、四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宪兵,
一上楼来就直接冲进会议室抓人。”
“抓了谁?”
“不知道,不过我看有些档案处、民事科、还有财政处都有人被带走。”
更有人悄声道:
“听说……是军长亲自签字抓人的。”
这种话,在过去几乎没人敢说出口。
但这天,整个豫东军政系统的气压都像是骤然落下一层厚幕。
次日清晨,阵中日报、豫东时报等大型报社头条新闻引发豫东地震:
“第三绥靖公署长官包国维宣布豫东进入紧急状态。”
…………
郑城南大街的“隆兴茶庄”门前摆着几条长板凳,
三四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坐在板凳上晃着脚丫子,捧着热腾腾的老碗茶,晒着午阳。
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倚在茶庄门框上,正拿着今天送来的《豫东时报》,一字一句地念着。
他声音虽还嫩着,但咬字清楚,带着点郑州话里独有的尾音钩子,
“……本月十九号,第三绥署‘壬午第〇四六号令’发布……”
“啥玩意儿号令?”一个穿着褪色蓝布褂的老汉支起耳朵,扭头问。
少年翻了翻报纸页码,“三家——绥靖公署、十一军军部、豫东警备司令部,仨头一块签的令!”
边上几个拉小车、挑货的听了,也都围了过来,有人啧了啧嘴,
“哎哟,仨衙门一块出文书,那是要出大事儿啊!”
少年咳了咳,接着念:
“……特成立豫东紧急委员会,统筹全区物资、粮政、警政……”
“你不说俺还忘了,今早上东关口那边的也说,绥署管制不让随便拉货了。”
人群渐渐热闹起来,茶庄老板一边端瓜子一边乐呵呵地看着,
“后生真厉害,报纸上的字儿全都认得,这早晚以后考个大学,去政府吃官饭都中哩!”
听人夸儿子识字多,便憨笑着挥手,“嘿嘿,不中不中,小孩还嫩着咧,哪能当啥官儿。”
“不中?你娃是文曲星下凡哩!”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继续翻报,“……豫西一带旱象蔓延,春灌失效,夏种恐废……
政府勘灾称此乃数十年罕见之旱象,三分田作两分收,五口之家恐有饿殍之虞。”
这一段念完,茶庄门前的热闹声顿时压低了一层。
“哎哟喂,这可是要闹天灾咧!”
一个商都口音的老汉嘬着牙花子,放下茶碗,“俺听俺大舅说,禹县那边,沟渠都干死咧,牛都没得水喝哩。”
“老郑,这是不是像当年戊辰那一回?”有人朝茶庄老板问。
茶庄老板一听,脸都变了色,连忙摆手:“哎哟你别提咧!
那年头……俺就亲眼看人吃人,还不是给饿的。”
周围众人闻言都有些沉默,他们口中的戊辰大旱就是1928年夏至1930年秋,持续近3年的中原大饥荒,
1928年全省大旱,降雨量不足常年1/3,豫西河水断流,井枯地裂。
1929年蝗灾肆虐,飞蝗蔽日遮天,所过无苗。
1930年蒋冯阎中原大战导致赈灾中断,军队强征粮草,地方无粮,豫西、豫南出现“人市”,幼童售价仅2块银元。
豫省政府财政崩溃,无法及时救灾,最终导致全省死亡超过200万人。
“啧啧,俺记得那回,西边洛河都干底儿咧。”
“还不止咧!”旁边一人插嘴,“曹门大街那边,欸不提了……你说这日子能好过不?”
众人听着不禁摇头叹气。
“哪能又旱咧,这才消停多久,不会的!”,有人此时出言道,
“后生,报上还有啥哩?再念念!”
少年点点头,继续念:“又有日军特务渗入,伪装成商人、挑夫、部队者甚众。”
“据称已有十余名地方军政要员受贿通敌,正由宪兵处押解审讯。
事关本军战备安危与大后方安定,豫东全体军民须配合紧急委员会的命令,随时向政府举报可疑分子,举报成功者奖励……。”
念到这里,有人一拍大腿,“嗨,这鬼子也忒能打了,前些天俺还见个挑水的,走起路来把脚背儿都蹬起,
背口音不像这边的,一问就扯别处来做生意的。”
“现在想想,十有八九就不是好玩意儿,真是错过了!”
“你说这些通敌的……都是官面上的人?”
“是哩!报上说咧,有军政要员,那可不是寻常人。”
“嘿嘿……”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干咳两声,低声道:“莫怪今儿早起儿街头军人这么多,怕不是就为这事儿的。”
“唉……这年头,要不是天不下雨,就是人心不老实。”
茶庄前一阵静默。
只有少年还在念报,“……为防敌碟破坏,紧急委员会可临时接管地方各单位、商会、仓储及交通枢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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