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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四方堂3


玩家们自我介绍这几句话的功夫,天色就渐渐暗了下去,暮色四合,透过东墙狭小开裂的窗户,可以看见墨色晕染的天空边缘。

宋归程看了眼手表,时间指向下午五点多,距离宵禁还有好几个小时,但是看这天色,他们今天行动的时间不多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绷感,众人从初入副本的紧张中缓过神,能挺进这种高级副本的玩家都有几分实力,不爱抱团行动,况且这是个竞争型副本,连自己的队友都未必能相信,更何况外人。

陈温屿夹在宋归程和赵小云之间左右为难,这两个都是他相信的人,但是赵小云明显信不过宋归程,宋归程虽然态度温和,但是心思难猜。

大家正各自盘算着接下来的动作,就见周芳往前凑了两步。她脸上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恳切,先看了眼身旁的刘庆根,才转向林彩雯开口:“林医生,我看你是咱们这里头唯一正经做过医生的,这副本的事肯定得你牵头才稳妥。”

刘庆根立刻点头附和,他皮肤黝黑,手指关节粗大,看着像是常年干体力活的:“是啊,周芳说得对。这弄堂里情况不明,既要管卫生所给人看病,还得盯着供销社发物资,乱糟糟的没个主心骨可不行。林医生你经验足,心思细,我看你做队长,我们俩跟你一起搭把手,听你安排,准没错。”

夫妻俩一唱一和,眼神里的期盼倒不像是作假。

时岁和宋归程对视一眼,这是鼓吹集体行动的意思。

林彩雯闻言,心里微微一动。她在现实世界的医院里待了近十年,见惯了各种突发状况,确实比旁人更懂如何在混乱中梳理头绪。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扫过在场的十个人——

时岁靠在墙上,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不知在琢磨什么;陈温屿的目光在赵小云和宋归程之间游离,似乎在纠结什么。

宋归程站在窗边,白色的长发被他扎起来,侧脸冷峻,像在自顾自沉思,但偶尔朝他们看一眼,显然听到了刚才的话,脸上神色温和。

林彩雯却下意识提防他,副本里这种笑面虎可不少。

剩下的几人也各有各的神色,戒备、茫然、警惕……

林彩雯轻轻吸了口气,心里盘算得清楚,这副本明摆着不简单,系统没明说阵营,但竞争型副本的危险指数本就更高。

不过,不管是救人还是害人,眼下最要紧的是先稳住局面。管理卫生所和供销社是系统通过贾为民之口给定的任务,也是接触居民、探查线索的最佳途径,确实需要一个人牵头统筹。

周芳和刘庆根主动靠拢,固然可能有他们的心思,但至少明面上是愿意合作的,总比各自为战、互相猜忌要好。

而且,一起行动才更方便观察。谁在敷衍了事,谁在暗中搞小动作,谁的眼神藏着别的目的,相处久了总会露出破绽。想搞清楚谁是对立阵营的,这反倒是个机会。

想通这些,林彩雯脸上露出温和而沉稳的神色,点了点头,声音清晰有力:“行,既然大家信得过我,那我就先多担待些。”

她看向周芳和刘庆根,语气诚恳:“今天天色也不早了,贾为民说不能登记。卫生所这边,我和苏晓先负责清点药品。供销社的物资盘点,就辛苦你们二位了。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沟通。”

她又转向其他人,目光平和地扫过每个人的脸:“剩下的几位,要是暂时没别的安排,不如先帮忙把卫生所里的东西归置一下?药品分类、器械消毒,还有供销社那边的物资清单也得重新理一理,这些都得尽快弄好,方便后续开展工作。”

时岁和宋归程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不想集体行动,不方便他干事,宋归程却微微摇头。

集体行动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些居民是杀是留,是该救赎还是该灭绝,总得先搞清楚背后的真相再说。

滥杀无辜一直是宋归程最不耻的事,力量若成了施暴的依仗,所谓的“强大”便彻底腐成了烂泥,连带着拥有它的人,也只剩下满身洗不掉的腥臭。

宋归程上前两步:“那我去卫生所帮忙吧。”他朝着时岁微微侧头,“搭把手?”

时岁明白宋归程的意思,懒洋洋地直起身:“行啊,你都发话了,自然得听。”

宋归程没立刻动作,朝陈温屿投去目光:“小屿?”

陈温屿是他带进来的,他应该负责,但是陈温屿要和赵小云一起行动的话,他也不会反对。

陈温屿抬头看了看赵小云,又看了眼宋归程,恍惚间有种爸爸妈妈离婚问他要跟谁的错觉。

他低着头走到宋归程身边,讷讷地说:“哥,我跟你一起。”

赵小云拢了拢酒红色的卷发,瞥了眼陈温屿,眼神复杂,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算我一个。”

张浩青靠在门框上,眼神阴沉沉地扫过众人,没说话,但也没挪步,显然是打算先看看情况。

孙志达则直接走到刘庆根身边:“我去供销社。”

陈墨举着相机,正在拍墙上的防疫章程之类,上面的字已经花到看不清了,不知道他的相机有什么作用。

他擦了擦镜头:“有重活叫我。”

玩家们的住所左边是卫生所,右边是供销社,都只隔了一扇门,他们拉开门就进去了。

傍晚的光线斜斜切进卫生所,给斑驳的白墙镀上一层昏黄。老式白炽灯悬在房梁上,拉线开关被扯了两下才亮起,光线忽明忽暗,照出满室狼藉,这地方显然被频繁使用过,却又带着种仓促被遗弃的凌乱。

木桌边缘留着深浅不一的划痕,像是被手术刀或镊子反复磕撞过,墙角的搪瓷盆里沉着半盆浑浊的水,盆底结着层暗褐色的垢。

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和陈旧气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呛得人鼻腔发紧,但宋归程总能从浓重的药味里捕捉到一丝极淡的、类似铁锈的腥气,像是从墙壁缝隙里渗出来的。

从进入这个弄堂之后,这股细微绵长的血腥味就没断过,无处不在,宋归程没法判断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林彩雯最先走到药柜前,指尖拂过积灰的柜门,触到一片黏腻的凉意。拉开柜门时,里面的药瓶东倒西歪,不少玻璃罐的标签都被水渍泡得发皱,“阿司匹林”“青霉素”的字迹模糊不清,瓶身上还留着指腹反复摩挲过的印子,林彩雯皱了皱眉。

“苏晓,”她回头时,语气里带着医生特有的冷静,“先找块抹布来,把柜台和药瓶外的灰擦干净,注意别碰碎了,有些瓶子看着像是被摔过,瓶口有裂痕。”

苏晓应了声,转身去墙角找抹布。

时岁和宋归程负责理出还能用的医疗器械消毒,陈温屿给药物分类。

宋归程和时岁一起行动,器械盘里面的镊子、止血钳上还沾着暗黄色的污渍,像是没彻底清洗干净的血痂。

他蹲在地上整理散落的器械包,动作利落,捡起一把手术刀时,拇指无意识地蹭过刀刃,触到细微的缺口,显然被反复使用过,甚至可能砍过硬物。

宋归程面无波澜,这卫生所里要是一点异常都没有才是真的异常。

他把生锈的器械挑出来放在一边,能用的则分类放进搪瓷盘里,等着时岁递来消毒水。

时岁手里晃着半瓶碘酒,瓶身标签早就没了,他对着光看了看,嗤笑一声:“这玩意儿过期了吧?闻着跟醋似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拧开瓶盖,往宋归程整理好的器械盘里倒,液体溅起细小的水花,落在他手背上,他也不在意,反而用胳膊肘撞了撞宋归程的肩膀,“归程,你觉得这里像不像杀人事后现场?”

宋归程头也没抬,指尖捏着一把止血钳,正在检查咬合处的磨损:“嗯。”

东西凌乱,满是血迹,器材生锈,的确很像杀人的事后现场。

陈温屿被分配到给药品分类,这对记性不好的他来说显然是个难题。他捧着一摞药瓶,站在药柜前皱着眉,瓶身上模糊的标签让他犯了难,刚想问问林彩雯,转头就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只盯着其中一个棕色药瓶发呆。

“这个……应该放哪里?”他声音不大,带着点不确定。

宋归程正好走过来,看了眼药瓶:“这是避光保存的针剂,放最上层的暗格里。”

他伸手接过瓶子,指尖触到瓶身时顿了顿,瓶底沾着点干燥的泥土,不像是卫生所该有的东西。

林彩雯找出一副橡胶手套戴着,正在整理过往的医疗记录,她对陈温屿道:“分不清的就先放一边,我等会儿来理,你先把标签清楚的分出来就行。”

记录本纸张泛黄发脆,林彩雯指尖捻着纸页,目光扫过上面褪色的字迹。大多是些潦草的病情记录:“发热三日,咳铁锈色痰”“皮肤瘀斑扩大,伴呕血”……字迹出自不同人之手,有的工整,有的潦草,最后都停留在“对症处理,效果不佳”的结论上。

忽然,指尖触到一处粗糙的凸起。

林彩雯顿了顿,将那页纸抚平。台灯的光线下,一个暗红的指印赫然印在纸页右侧,指腹的纹路依稀可见,像有人咳血时不小心按上去的,又像被人死死攥过,边缘晕开淡淡的血渍,早已干涸发黑。

林彩雯凑近了些,眉头蹙得更紧。这指印恰好覆在“患者夜间突发抽搐,呼吸骤停”的记录旁,血渍渗入纸张,连带着底下的字迹都变得模糊。

再往后翻,更多的血冒了出来。有的是指尖点染的血珠,零星落在药品清单上;有的是半只手掌印,横跨在死亡一栏,仿佛要将“死亡”两个字遮住。

最刺眼的是最后一本记录本的封皮,赫然印着一个完整的血手印,印着五根完整的手指,还卡着几根干枯的头发,像是从什么人头上拽下来的。

林彩雯的呼吸微不可察地顿了半拍。她见过太多血迹,手术台上的、急救室里的,但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这些干涸的血手印里,仿佛裹着某种无声的挣扎。

她翻到记录的最后一页,日期停留在三个月前,末尾的签名被血渍糊住了一半,只能看清一个走字底。

林彩雯将有血手印的记录本单独摞到一边,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这些记录本该是生命轨迹的凭证,如今却成了模糊不清的谜团,每一页都浸透着难以言说的诡异。

这些血迹是濒死的挣扎,还是想要掩盖什么秘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刮过玻璃,发出沙沙的轻响。

林彩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寒意。作为队长,她不能慌。这些血手印或许是线索,或许只是副本的障眼法,但无论如何,都得记在心上。

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地做自己的事,陈温屿那边突然传来玻璃碎地的刺耳脆响。

宋归程立刻看过去,只见陈温屿不知看到什么,猛地后退半步,后背撞在药柜上,格子里的药瓶哗啦啦晃了一阵,有两瓶没站稳,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玻璃碎片溅到脚边时,他又眨了眨眼。

陈温屿喊着宋归程:“哥,哥!”

宋归程走过去,目光落在他脚边的玻璃碎片上,眉头微蹙:“手没被划到吧?”

陈温屿的脸色发白,手指发凉,攥着清单的手微微发颤,他正要告诉宋归程刚才看到了什么,可话到嘴边就忘了。

他要说什么来着?

陈温屿张了张嘴,脑子里像被塞进一团乱麻,刚才那骇人的画面明明还在眼前晃,可具体要告诉宋归程的话,却像指间的沙一样溜走了。

“我、我……”陈温屿急得脸都涨红了,手指着刚才那瓶药,却怎么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就是……我刚才……好像……”

宋归程耐心地等:“怎么了?是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还是药瓶有问题?”

陈温屿皱着眉使劲想,太阳穴突突地跳,可越是用力,记忆就越模糊,只剩下一种莫名的恐慌在心里打转。

他抓了抓头发:“我不记得了。”

宋归程知道陈温屿记性不好,却没想到整理药物会出什么问题,是他疏忽了。

刚才的异常,分明是副本在示警,陈温屿撞见了,却偏偏在最该说出来的时候忘了……是他的责任。

宋归程对时岁说:“时岁,我这边器材快整理完了,一个人就行了,你和小屿一起行动吧。”

时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陈温屿正拿着一瓶药对着清单发呆,半天没动静,忍不住低笑一声:“怎么,怕他把药当饮料喝了?”

宋归程没接他的玩笑,只是道:“陈温屿记性不好。”

时岁挑眉:“之前在永定楼那个副本,瞧着没这么傻啊。”

宋归程摇头:“等出了副本再说。”

“行吧,”时岁耸耸肩,拍了拍手,几步走到陈温屿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陈大富,魂游到哪去了?”

陈温屿被他晃得回神,茫然地抬头:“陈大富?”

时岁:“嗯,喊你呢。你富得流油了,每个副本都雇人陪你过,名气大,又富,陈大富这名字多适合你。”

陈温屿没深究这个名字,只是把清单往时岁面前递了递,“时岁哥,你帮我看看……”

两人一个念清单,一个放药。

陈温屿心里那股恐慌还没散去,总觉得那些字迹在眼前晃,像是活过来似的。可却像找到了主心骨,拿起药瓶的手都稳了些。

宋归程看着他们的身影,肩线稍稍放松。

副本里的危险藏在暗处,无论如何,他得护着这两个家伙。时岁虽然看着不靠谱,但心思活络,有他盯着陈温屿,总能少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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