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真正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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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北部坐标点。
仅仅九个小时后。
十几艘直升飞机,盘旋低空。
看到地面的一些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他们比划着手势,然后一些物资,精准的投放在坐标点。
那些人拿到装备后,装车,离开,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车队浩浩荡荡,回到了北疆基地。
林青海拿到了一份,十分精准的信息。
他面容冷峻,吩咐手下说:
“分析情况,十个小时内,进行精准行动。”
......
很快,行动开始了。
如同狂风暴雨,席卷了一切。
三天后。
曼哈顿中城,洛克菲勒家族某处不对外公开的私人俱乐部顶层会议室。
厚重的胡桃木门紧闭,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室内光线柔和,来自精心设计的隐藏式灯带,映照在深色的木质墙板和皮革包覆的墙壁上。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雪茄的醇厚香气、高级皮革的味道,以及一种无形却无比沉重的压力。
长条会议桌旁,坐着寥寥数人,但每一位,都是能轻易在全球经济版图上掀起惊涛骇浪的存在。
一位头发银白、面容清癯的老者。
洛克菲勒家族的代表亚契,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晶杯,杯中的琥珀色白兰地丝毫未动。
他环视在场其他四人,都是古老家族的核心话事人。
他们的平均年龄都在六十岁以上,每个人的眼神都深邃如古井,历经风雨,见惯兴衰。
“消息,大家都确认了吧。”
亚契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警示意味。
一位略显发福,戴着金丝眼镜的摩根先生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确认了,道格拉斯家族十六个核心成员,过去七十二小时内,三人因突发性心脏疾病于不同大洲去世,两人在非洲视察矿业时遭遇罕见的、极具针对性的部落武装冲突不幸罹难,一人在瑞士滑雪时遭遇雪崩,还有四人的私人飞机或直升机因机械故障或极端天气坠毁,其余人等彻底失踪,联系中断。”
他每报出一个情况,室内的气氛就凝固一分。
这些意外太过密集,太过巧合,巧合到令人脊背发凉。
“产业方面......”
杜邦家族的女士接口道,她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
“他们在刚果的核心钴矿被一股突然冒出来的、装备精良的地方武装占领,声称要收回资源主权。”
“主要运输矿物的铁路线关键桥梁被意外炸毁,三家他们控股的欧洲银行,同时遭遇前所未有的、技术痕迹明显的挤兑,并被多国金融监管机构以涉嫌洗钱为由冻结主要账户,流程‘合法合规’,毫无破绽。”
“上市公司股价被来自离岸的多头资金同步精准做空,流动性瞬间枯竭,已濒临退市。”
亚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
“所有的线索,无论明暗,最终指向哪里,想必各位都有自己的判断了。”
一阵沉默。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没人愿意第一个说出那个名字。
最终,亚契自己说了出来,声音低沉:
“林青海。”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我们......都低估了他。”
一位老者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不,不是低估,是根本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而且拥有如此......可怕的能力和决心,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
“更没想到的是......”
杜邦女士冷冷地补充:
“川普那个看似狂妄无知的家伙,竟然会暗中提供如此关键的帮助,甚至可能参与了分赃,他在华盛顿的搅局能力,以及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网络,这次发挥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虽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指证他,但情报圈里的风声,已经足够清晰。”
亚契缓缓点头:
“道格拉斯家族,这些年行事过于霸道,树敌太多。”
“他们习惯了将别人视为蛋糕,肆意切割。”
“如今自己却成了餐桌上最大、最肥美的那块蛋糕。”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也有一丝物伤其类的苍凉:
“而我们,只能坐在这里,看着它被端走,被分食。”
“我们不出手吗?”
一位相对年轻些的成员忍不住问道:
“道格拉斯留下的真空,以及那些优质资产......”
亚契猛地抬手,打断了他:
“出手?怎么出手?和谁抢?和林青海的北疆力量抢?还是和川普那条疯狗以及他背后可能存在的更复杂的政治势力抢?”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
“我们现在介入,只会被视为敌人,引火烧身,林青海这次展现的不是商业手段,是战争行为,而战争,是最不可预测,代价也最高的游戏,道格拉斯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顿了顿,语气沉重:
“保持沉默,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这是一种默契,也是对新兴力量格局的一种.....默认。”
“林青海经此一役,他个人的净资产,恐怕要瞬间暴涨千亿美元了,道格拉斯这块硕大无比的蛋糕,我们只能看着他林青海,和那条疯狗川普,安然享用。”
会议室内再次陷入死寂,只有雪茄的烟雾无声缭绕,仿佛在为某个时代的终结默哀,又像是在为一个更凶猛、更不按规则出牌的新时代的到来,感到深深的不安与忌惮。
同日傍晚,摩根家族位于长岛的一处古老庄园内,另一场气氛同样凝重的核心会议也在进行。
相较于洛克菲勒那边的圆桌会议,这里更像一个家庭内部的紧急磋商。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
“父亲,我们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吗?”
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家族成员不甘心地问主位上的老者:
“道格拉斯的传媒网络和部分金融资产,对我们是有补充的,就算不能全吃下,分一杯羹......”
主位上的老摩根缓缓摇头,眼神浑浊却透着看透世事的精明:
“怎么分?用什么去分?用我们的美元去和林青海的子弹竞争?还是用我们的律师去和川普的流氓手段对抗?认清现实吧,孩子,游戏规则已经变了,至少在这一局里,武力比资本更有话语权,道格拉斯家族完了,不是败于商业,而是亡于......”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又继续说道:
“一种更原始的力量,我们现在凑上去,只会惹一身腥,甚至成为下一个目标,看着吧,这块蛋糕,只会被那两只饿虎吞掉,旁人连味道都闻不到。”
在场众人闻言,皆尽默然,一种无力感在奢华的房间内蔓延。
几乎在同一时间,地球的另一端,
布鲁塞尔和华盛顿的官方新闻发布会现场,却是另一番光景。
面对无数闪烁的镜头,FTC和EDPS的发言人一改之前的严厉口吻,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略显尴尬的赞赏笑容。
“经过我方技术团队历时数周的、最为严格和全面的技术审查与代码审计。”
FTC的发言人对着稿子念道,语气肯定:
“我们确认,短视频社交应用TikTok在用户数据收集、存储、传输、使用以及其核心算法的透明度方面,均符合甚至超越了国际通行的最高标准。”
“其隐私保护框架设计精巧,用户控制权得到充分尊重。”
“此前的一些担忧,源于技术性误解,现已完全澄清。”
EDPS的发言人紧接着补充:
“TikTok展现了一家负责任的全球科技企业应有的担当和对用户权益的极致重视。”
“我们鼓励这样的创新企业在遵守规则的前提下,为全球用户提供优质服务。”
官方的定调如同一声发令枪。
之前所有针对快音的限制令在几小时内被迅速撤销。
苹果AppStore和谷歌GooglePlay的首页推荐位再次被TikTok占据,支付通道变得无比顺畅,甚至获得了官方背书的安全认证标识。
当官方声明的消息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和全球新闻弹窗,传遍快音集团全球各大办公室时,瞬间引发的狂喜浪潮足以淹没一切。
在江州总部最大的开放式办公区,不知是谁先尖叫了一声。
随后,海啸般的欢呼声、掌声、口哨声猛然爆发出来!
许多人直接从工位上跳了起来,互相拥抱、击掌,不少人眼眶瞬间就红了。
副总裁秦风的办公室门开着,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新闻,身体微微颤抖,这个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的年轻男人,此刻竟无法抑制地流下了眼泪。
那是压力极致释放后的狂喜与委屈交织的泪水。
他摘下眼镜,不停地擦拭着。
首席技术官张鸣所在的技术中心,更是哭倒了一片。
这些日夜奋战、顶着巨大压力配合审查、维护系统的工程师们,最能体会这艰辛和屈辱。
张鸣看着身边又哭又笑的伙伴们,自己也忍不住仰起头,努力不让泪水滑落,但通红的眼眶出卖了他。
总裁沈清柔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个报喜的电话,她优雅地握着话筒,声音哽咽,却带着无比欣慰和激动的笑意,泪水无声地滑过她精致的脸庞。
张杭呢。
此刻在檀宫的书房内。
得知消息后。
他独自站在落地窗前。
手机中,隐隐传来庆祝的员工们的欢呼声。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嘴角慢慢向上扬起,最终形成一个如释重负的、无比灿烂的笑容。
那笑容里,有胜利的喜悦,有艰难过后的疲惫,更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他重新抬起手机,只说了两个字:
“开会。”
很快,集团高层视频会议紧急召开。
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和疲惫后的松弛,但张杭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锐利。
“各位。”
张杭的声音平稳有力,通过镜头,传遍会议室:
“最黑暗的时刻已经过去,我们赢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放松警惕,高枕无忧。”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核心成员:
“从现在开始,集团所有业务,尤其是快音海外业务,进入战后修复与发展阶段。”
“第一,立刻安抚全球合作伙伴和广告商,重启并扩大合作,但务必保持低调、谦逊的姿态。”
“第二,技术团队不能松懈,要将这次审查的标准作为我们日常运营的最高准则,甚至要做得更好,绝不能授人以柄。”
“第三,市场推广要顺势而为,借助这波官方背书的东风,但切忌过度宣传,引发反弹。”
“第四,内部管理要更加精细化,尤其是数据安全和合规流程,要上升到集团生命线的高度。”
“总而言之。”
张杭总结道:
“我们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局面,一切以稳健、合规、可持续发展为第一要务。”
“风暴只是暂时过去,大海从未真正平静。”
“我们要做的,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更无懈可击,散会!”
这场席卷全球的惊天风波,最终以快音的全面胜利和官方的高度赞誉而告终。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清白和支持,背后的真正原因,顶层圈层的人都心照不宣。
但普通用户并不关心这些。
他们只看到自己喜爱的应用回来了,而且是被官方认证的安全好用。
巨大的反差效应产生了惊人的营销效果。
快音的全球下载量、日活跃用户数、用户使用时长等关键指标,如同坐火箭般蹿升,创下历史新高。
品牌声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
无数之前观望的广告商挥舞着支票涌入,寻求合作。
张杭和他的快音团队,在经历了炼狱般的煎熬后,意外地收获了一场全球范围的、免费的、效果无以伦比的超级推广。
快音,这只原本就即将腾飞的凤凰,在经历了烈火的洗礼后,不仅没有折翼,反而披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由官方背书的铠甲,真正意义上成为了无人可挡的全球现象级巨擘。
其未来的成长空间和商业想象力,被无限放大。
深城,迅藤总部大厦顶层,一号会议室。
这里能俯瞰整个深圳湾的繁华景象,但此刻,会议室内的空气却凝滞得如同铅块。
马托尼罕见地没有坐在主位,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身后一圈公司最核心的高管,包括周峰。
窗外阳光灿烂,车水马龙,一片欣欣向荣,却丝毫无法缓解室内的低压。
马托尼猛地转过身,他一向以冷静、理性、喜怒不形于色著称,但此刻,他的脸上却清晰可见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甚至一丝隐晦的恐惧。
他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平稳,带着一种干涩和急促:
“我们都错了......”
他重复了一遍,仿佛要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错得离谱!我们一直以为林青海只是个手眼通天、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超级商人,顶多和一些情报机构关系密切,但我们谁都没想到......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
他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眼神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是北疆那边的人!代表的是那边的武装力量!他手里握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资本和人脉,是枪杆子!是真正的、能调动全球行动的暴力机器!”
“他疯了吗?”
马托尼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情绪:
“他竟然敢玩到这个层面?”
“这已经不是商业竞争了。”
“这是战争行为!是赤裸裸的、最原始的清除和掠夺!”
“他难道不怕引发全面冲突?不怕打破那层维持了几十年的、微妙的平衡吗?这已经......完全脱离了我们可以理解甚至想象的商业游戏范畴!”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死一般的寂静。
周峰等人脸色发白,消化着这个骇人听闻的信息。
他们习惯了在代码、市场、用户、资本并购中搏杀,但林青海这次展现出的力量,是另一种维度的打击,粗暴、血腥、高效,完全无视他们熟悉的一切规则。
这让他们感到一种发自心底的寒意和无力感。
原来,当真正的降维打击来临时,他们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也可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西湖畔一处极为隐秘的私人会所内。
马杰克正和几个最信任的伙伴小聚。
没有外人,气氛本该轻松,但此刻,桌上价值不菲的香茗早已冷却,无人有心品鉴。
马杰克猛地一拍大腿,脸上不再是平日里的狡黠和风趣,而是充满了纯粹的、近乎夸张的惊叹和敬佩:
“太牛逼了!”
“真的太牛逼了!”
“我以前只觉得林青海是个手眼通天的商人,背景深不可测,但现在才知道,我们看到的商人身份,根本就是他的一层伪装!”
“一层为了方便行事而披上的外衣!”
他激动地站起来,来回踱步:
“他手里握着的,是北疆这副王牌!是能直接掀桌子的力量!你们想想,如果没有林青海这次不惜代价、不顾后果地掀桌子,快音是什么下场?那就是道格拉斯、默多克他们案板上的蛋糕,随便他们怎么切,张杭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最多就是卖个低的价钱!”
他停下脚步,眼神发光,语气无比肯定:
“但现在,经此一役,快音的成长之势,已经彻底无法阻挡了!全球范围内,还有哪个势力,敢轻易再去动快音?动张杭?那就是在打林青海的脸,在挑战他背后的力量!官方背书、用户暴涨、势不可挡!张杭这运气,这背景,真是深不可测啊!”
他的语气里,有羡慕,有感慨,也有一丝后怕。
幸好,阿里和开心集团没有走到不死不休的那一步。
而在京都。
陆家的庄园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陆则看着平板电脑上滚动播放的关于道格拉斯家族产业易主、快音全面解禁的新闻,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眼球上布满了血丝。
嫉妒和不甘让他的面容扭曲,显得有几分狰狞。
他猛地将平板电脑摔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操他妈的!”
陆则低吼道,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
“张杭他妈的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一个草根出身的小瘪三,泥腿子!”
“他凭什么?”
“凭什么能抱上林青海这种大腿?”
“林青海是他爹吗?”
“这么帮他?”
相比之下,陆鸣要冷静得多,但脸色也同样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没有理会弟弟的失态,快步走到书房,反锁了门,用加密线路拨通了一个直通家族内部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苍老、沉重,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和难以置信的声音,那是陆家一位极具分量的叔公。
“小鸣,消息你也看到了吧。”
叔公的声音缓慢而沙哑。
“看到了,叔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青海他......”
陆鸣急切地想要求证。
“我们失算了。”
叔公打断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仿佛耗尽了老人极大的力气:
“我们,以及很多人,都严重低估了林青海,或者说,根本就没看清他的真正底色,我们之前掌握的信息,只是冰山一角,现在,通过特殊渠道反馈回来的情报才初步确认,他和北疆力量的关系,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得多,他很可能就是其中的核心代表之一。”
老人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北疆那支力量,在中东、在非洲某些区域的影响力和实际行动能力,是连几个大国都不得不高度重视,甚至在某些时候需要借重的存在,他们行事风格强硬,不计后果,现在,林青海已经被多个国际情报机构秘密列为高度危险人物,评估等级提升到了最高级。”
“而且,林青海这次不顾一切出手,背后......还有川的影子。”
“这是一场阴谋。”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仿佛老人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描述这件事的严重性。
最后,他才缓缓说道:
“张杭和他关系如此紧密,这件事......”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他斟酌几秒,才缓缓说道:
“意味着很多,非常多,远超商业层面的意义,所以,你要为之前做错方向的事情,而付出一定的代价。”
陆鸣拿着电话,的手心全是冷汗。
他不需要叔公再明说,已经彻底明白了。
与张杭的对抗,他们已经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这不是商业策略的失败,也不是运气不好,而是对手直接动用了完全不对等的、碾压级的力量。
在这种力量面前,陆家所有的财富、人脉、算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缓缓放下电话,身体有些发软地靠在书桌上。
窗外是京都繁华的夜景,但他眼中只剩下一片灰暗。
一种巨大的挫败感和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心脏。
陆鸣在书房里呆坐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勉强消化了这个令人绝望的事实。
不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赢,如何掌控,如何让对手屈服。
向一个他曾经视为暴发户、泥腿子的张杭低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是,理性告诉他,必须低头。
家族的压力和对林青海那未知恐怖力量的忌惮,最终压倒了他的骄傲。
继续对抗下去,陆家虽说不至于成为下一个道格拉斯家族,至少也会付出无法承受的惨重代价。
他不能拿整个家族的未来和自己的未来去赌一口气。
他再次拿起电话,这一次,是打给一位与许世华相熟、且与陆家关系密切的长辈。
电话里,陆鸣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谦卑和恳切,详细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并恳请这位长辈出面,邀请许世华先生充当这个至关重要的和事佬。
这位长辈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答应试试。
几个小时后,消息传回。
许世华同意了。
他愿意出面调解,但前提是陆家必须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
第二天,陆鸣和陆则两兄弟乘坐最早一班航班,怀着无比复杂和屈辱的心情,飞往魔都。
与此同时,许世华也在儿子许君文的陪同下,从另一城市飞抵。
在机场,他们受到了曹文带领的车队的恭敬接待。
曹文举止得体,礼仪周到,但眼神中的疏离和谨慎,让陆家兄弟清晰地感受到彼此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
车队一路无言,驶向开心集团总部。
魔都,开心集团总部大楼顶层会客厅。
会客厅布置得低调而奢华,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黄浦江壮丽的景色。
但此刻,室内的气氛却与窗外的开阔明朗截然相反,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张杭坐在主位沙发上,神色平静,但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他旁边坐着许君文,许君文的表情则有些复杂,带着几分尴尬和无奈。
许世华坐在另一侧主位,这位年过花甲的长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中式褂子,面容慈和,但久居上位的威严在不经意间自然流露。
他慢慢地品着茶,似乎在斟酌措辞。
陆鸣和陆则两兄弟坐在许世华下首的沙发上。
陆鸣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微微紧绷的下颌线和放在膝盖上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和屈辱。
陆则则脸色苍白,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张杭,全程低着头,盯着脚下名贵的地毯,仿佛上面有花一样。
许世华放下茶杯,清脆的磕碰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温和地看向张杭,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张杭啊。”
他缓缓开口:
“今天,老头子我算是拉下这张老脸,带了两个不成器的晚辈过来,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年轻人之间,因为生意上的竞争,产生了一些摩擦和误会,这些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陆鸣陆则,两人立刻挺直了背脊,如同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
“陆家这边呢,尤其是这两个小子,已经深刻认识到了之前做的事情欠考虑,方式方法都有问题,今天过来,是真心实意地想化解这段干戈,希望能够握手言和,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看能不能给老头子我,还有君文一个面子?”
许世华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
我们是来道歉求和的,希望你能高抬贵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张杭身上。
张杭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这个过程不过十几秒,但对陆家兄弟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放下茶杯,张杭的目光终于抬起,先是从陆则脸上扫过,那目光很平淡,却让陆则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这一刻,陆则知道,自己需要站出来。
他缓缓起身。
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之色。
想当初,他第一次出现在张杭面前,是何等的居高临下?
陆家嫡系成员。
从小成长在何等的环境?
接触的是何等的层次?
现如今......他输了,输的彻底啊。
“对付乔雨琪她们的计划,是我出谋划策的,我确实做错了,急于求成,当时希望能通过这些手段让你分心,我一直在你手里吃亏,陷入了死循环一样,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事情做的过分了,张杭,我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则缓缓低下了头。
......
又过了几秒钟,张杭看向许世华,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许叔叔。”
张杭的语气很尊重:
“不瞒您说,有一段时间,尤其是在乔雨琪和我身边其他朋友因为某些下作手段受到伤害和惊吓的时候,我确实很想撕了他们。”
这话如同冰锥,瞬间刺入陆家兄弟的心脏,让他们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陆鸣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张杭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但是,您今天亲自来了,您的面子,我必须给,许叔叔您的为人,我一直是敬佩的。而且......”
他的目光再次转向陆则,带着一种审视:
“他的态度,我看到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
几秒钟后,他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果断:
“好,许叔叔,我接受您的调解,从此以后......”
张杭看向陆则,眼神平静无波:
“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纠纷,无论大小,就此一笔勾销!”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让陆鸣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背后竟然惊出了一层冷汗。
他几乎是立刻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腾的情绪,对着张杭,用一种尽可能平静和保持风度的语气说道:
“多谢张总宽宏大量,高抬贵手,这份情,我记住了,那我们就不在这里继续叨扰了,祝张总今后事业顺心如意,宏图大展。”
陆则也彻底松了口气的样子。
张杭也站起身,点了点头,算是回礼,并没有多余的话。
陆鸣拉着几乎虚脱、依旧带着满头是汗的陆则,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出了这个让他们倍感压抑和耻辱的会客厅。
门关上的那一刻,陆则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
他知道,经此一事,他在圈子里,在张杭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了。
会客厅内,只剩下张杭和许家父子。
许世华并没有立刻离开,他示意张杭重新坐下。
“小杭啊。”
许世华的称呼变得亲近了些,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杭:
“这件事,算是暂时了了,陆家这次是真正不愿意作为你的对手了,不过,有句话,我这个做长辈的,还是要多嘴提醒你一句。”
“许叔叔您请说。”
张杭恭敬道。
“你和林青海走得很近。”
许世华缓缓道,目光深邃:
“林青海这个人,是个传奇,手段通天,能量之大,这次我们都见识了,他能为你做到这一步,说明你们情谊确实深厚,但是......”
他话锋微转,语气带上了一丝告诫:
“这样的人物,往往也是一把双刃剑,他能为你挡风遮雨,也能引来更大的风暴,他所在的层面,牵扯的东西太深太广,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你是个商人,纯粹的商人,有些浑水,能不蹚,尽量别蹚,政治这东西,太复杂,太危险,离得越远越好。”
张杭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谢谢许叔叔的提醒,您的话,我记在心里了,我和海哥,是过命的交情,是兄弟。”
“我信他,就像信我自己。”
“但我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根基。”
“我是一个商人,我的战场在商场。”
“我会守住本分,不会去做超出本分、过于出格的事情,而且......”
张杭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无比坚定和清晰:
“经过这件事,我想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也更加明确了自己的立场,我首先是一个龙国人,我的根在这里,我的事业在这里,我的未来也在这里,无论将来如何,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许世华看着张杭清澈而坚定的眼神,脸上露出了极为赞赏和欣慰的笑容。
他拍了拍张杭的肩膀,由衷地感叹道:
“好!好啊!有分寸,知进退,明大义!张杭,你不止会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我相信,未来的你,也必定会成为一个传奇!我很期待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窗外,黄浦江上船只往来,汽笛长鸣,预示着新的航程。
而室内的一段恩怨,似乎也随着这声汽笛和这番对话,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
同时也为未来埋下了新的伏笔。
但这句号背后,是力量的此消彼长,是格局的彻底改写,也是一个年轻商业巨擘更加清晰的自我认知与定位。
道格拉斯家族的覆灭,如同投入全球顶级名利场的一颗核弹,其冲击波远未平息,反而在私密的俱乐部、奢华的游艇派对和戒备森严的庄园晚宴中,引发了更深刻、更惊恐的讨论。
伦敦,梅菲尔区一家有着三百年历史的私人俱乐部内,雪茄的烟雾氤氲不散,醇厚的威士忌也无法缓解空气中的紧张。
几位身着萨维尔街定制西装的老人围坐一隅,他们的姓氏代表着欧洲最古老的钱袋和爵位。
“上帝啊,道格拉斯家族就这么完了?就在短短几天之内?”
一位戴着单边眼镜的老绅士喃喃自语,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
“这太可怕了,简直像是在看一部拙劣的电影,但它却真实发生了。”
旁边一位面色红润、体型微胖的银行家压低了声音,尽管俱乐部的隔音极好:
“这绝对不可能只是林青海一个人干的!他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嗯,手段比较激烈的商人,这背后肯定还有更强的力量在支持他,在推动这一切!是谁?柴尔德?他们一向低调......还是美利坚的意志,假借他的手来清理战场?”
“林青海是个疯子!”
另一位略显年轻的贵族后裔语气激动,但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但他是个有靠山的、无所顾忌的疯子!以后和他打交道,必须万分小心,绝对不能成为他的目标,道格拉斯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类似的对话,在纽约上东区的顶层公寓里同步上演。
“精准,太精准了!”
一位掌管着庞大对冲基金的犹太裔富豪对着他的客人,一位传媒大亨,比划着手势:
“每个人的‘意外’都恰到好处,产业的接管无缝衔接,这需要多么恐怖的情报能力和执行效率?这根本不是商业运作,这是特种军事行动!林青海他到底是什么人?”
传媒大亨面色凝重:
“我的情报官告诉我,北疆那支力量,在中东和非洲的某些角落,拥有我们难以想象的影响力和行动自由,他们和某些地区的强人关系密切,甚至能调动当地的武装,林青海如果真是和川普合作,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他不是在经商,他是在为一种更庞大的东西开拓疆土和清除障碍,快音,或许只是他看上的一个前沿堡垒。”
“那我们怎么办?”
基金富豪问道,声音里有一丝无力感。
“看着,等着,尽量不要惹他。”
传媒大亨喝了一口酒:
“同时,也许可以考虑和快音进行一些合作?毕竟,它现在看起来是‘安全’的了,而且势头无人能挡,这或许是个机会?”
道格拉斯家族的覆灭,如同投入全球顶级名利场的一颗核弹,其冲击波远未平息,反而在私密的俱乐部、奢华的游艇派对、戒备森严的庄园晚宴,尤其是纽约华尔街的交易大厅和硅谷的科技巨头办公室里,引发了更深刻、更惊恐,同时也更精于算计的讨论。
华尔街,高盛总部顶层会议室。
这里的气氛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极度兴奋后的冷静评估。
巨大的屏幕上不再是跳动的K线图,而是关于道格拉斯资产被拆分收购的新闻简报和几张模糊的、据信与北疆力量有关的资料图片。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必须重新评估一切。”
一位资深董事总经理开口,他的声音冷静得像冰:
“道格拉斯家族,这个盘根错节百年的庞然大物,在七十二小时内被肢解、吞噬,这不是普通的商业并购,这是一场军事级别的精准斩首和资产剥夺。”
他指向屏幕:
“执行者,林青海,但推动这一切发生的能量,远超一个商人所能及,我们得到的情报碎片显示,北疆方面在中东和非洲的行动能力,以及某些层面默许甚至配合的全球协调性,是完成这一切的关键。”
另一位专注于科技股的分析师接口,眼神发亮:
“抛开手段不谈,结果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快音最大的潜在威胁之一被物理和精神上同时消灭了,更重要的是,它通过了最严苛的审查,获得了‘合规’的金字招牌,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它最大的政治风险已经被解除,甚至转化为了优势!”
另一位合伙人激动地接话:
“用户数据在爆炸性增长,品牌价值飙升,广告商挤破门槛,它的现金流和未来盈利能力需要被彻底重新估值!我们必须立刻上调它的目标股价,并且建议我们的客户,不是要不要买的问题,而是必须尽快增持!”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赞同的低语。
恐惧之后,是贪婪。
他们清晰地看到,一个旧王朝的毁灭,恰恰预示着一个更强大、更不可动摇的新巨头的崛起。
快音不再是被摆在餐桌上等待分食的蛋糕,它已经手持利刃,成为了餐桌旁最有分量的食客之一。
硅谷脸书总部。
扎克伯格召集了核心智囊团。
会议室里的气氛比华尔街更加凝重。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位负责全球公共政策的高管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们游说了多久?花费了多少精力?试图用数据安全、算法偏见、青少年保护等各种理由去限制TikTok,结果呢?它反而变得更强大、更干净了?”
另一个人指着新闻:
“道格拉斯家族完了,默多克家族吓破了胆,躲在安全屋不敢出来,这一切都因为那个林青海!他完全不按我们的规则玩!这太野蛮了!”
小扎沉默了很久,他的表情极其复杂,有震惊,有挫败,但更多的是深深的警惕和一丝隐晦的羡慕。
他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讨论手段已经没有意义,结果就是,TikTok最大的外部障碍被清除了,而且,是通过一种我们无法复制,甚至无法理解的方式。”
他环视众人,语气变得极其严肃:
“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改变对TikTok,对张杭,尤其是对他背后那个林青海的策略,竞争,必须完全集中在产品和商业层面,任何试图利用政治或非商业手段去打压的想法,都必须立刻停止!除非我们想成为下一个道格拉斯。”
他顿了顿,补充道:
“同时,尝试接触一下快音方面,也许在某些领域,存在合作的可能?比如VR和AR内容的生态?我们需要重新评估和他们的关系。”
类似的会议也在谷歌和推特上演。
他们的反应同样是震惊与策略重估。
推特的董事会甚至有人提出:
“也许我们也可以寻求类似的‘保护’?”
但立刻被更多人用看傻子的眼神否决了。
不是谁都能找到,并且hold住像林青海这样的保护神的。
伦敦,梅菲尔区私人俱乐部。
古老的欧洲贵族和北美新钱们的讨论则更侧重于格局的改变。
“这意味着,全球力量平衡正在微妙变化。”
伦敦俱乐部里,那位戴单边眼镜的老绅士缓缓道:
“新的玩家,带着全新的、我们不熟悉的规则和力量,闯入了顶级牌局,张杭和他的快音,因为林青海的存在,已经获得了入场券,并且一上来就坐在了主桌。”
纽约的犹太裔对冲基金富豪对传媒大亨说:
“看着吧,接下来所有想动快音主意的人,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林青海的怒火。”
“快音已经‘站住了’,它不再是食物,它现在是握着枪的猎手之一,我们必须调整我们的投资组合,考虑如何从它的成长中分一杯羹,而不是愚蠢地与之对抗。”
......
与这些旁观者的震惊和算计相比,身处于风暴边缘的默多克家族,则完全被恐惧所笼罩。
澳大利亚,某处不为人知的、深入地下近百米、号称能抵御核打击的绝对安全屋内。
空气循环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但依旧无法驱散弥漫在每个角落的压抑和恐慌。
卢西恩默多克,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传媒帝国继承人,此刻脸色惨白,眼窝深陷,仿佛几天之内老了十岁。
他周围坐着家族最核心的七八位成员,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惶不安。
“报复!我们必须报复!”
一个年轻气盛的子侄辈猛地捶了一下昂贵的合金会议桌,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尖利:
“林青海这个魔鬼!疯子!他完全不讲规则!他扫了道格拉斯那么多人!扫了我们那么多人,他这是在向我们所有人宣战!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必须让他付出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一位相对年长的家族女性厉声反驳,她虽然也害怕,但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怎么报复?派人去亚洲吗?我们连他现在在哪里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你觉得我们的人能近他的身吗?道格拉斯家族雇佣的可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安保团队,结果呢?他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死神!我们出门都可能被干掉!你还没看清楚吗?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安全屋内陷入了短暂的争吵和混乱。
“够了!”
卢西恩默多克猛地低吼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残余的权威,压下了所有的声音。
他环视着这些平日里勾心斗角、此刻却同样瑟瑟发抖的家人,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深深的疲惫。
一个一直沉默着,负责家族情报和安全事务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血淋淋的现实:
“你们还没看明白吗?还在想着报复?道格拉斯家族为什么倒得那么快?那么彻底?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全球多个地点同步行动,精准清除核心成员,同时金融、实业遭到毁灭性打击,这需要多么恐怖的情报支持、行动协调和全球资源调动能力?这能量,仅仅是一个北疆武装军阀能拥有的吗?背后是谁在给林青海提供这一切?谁在默许甚至支持他这么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每一张苍白的脸:
“我们还活着,还能躲在这里开会,不是因为林青海怕我们,而是因为我们的关系网更复杂,在全球传媒领域还有影响力,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之前虽然参与了针对快音的行动,但程度远不如道格拉斯那么深,那么直接,所以,我们只是损失了一些不是真正核心的人,林青海对我们,可能只是警告!如果我们继续不知死活地对抗,如果我们的报复失败了,甚至不需要失败,只要行动了,而没能一次性彻底杀死林青海,你们觉得,下一个被从地球上抹去的家族,会是谁?!”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刚才叫嚣着报复的年轻人瞬间蔫了下去,冷汗直流。
“那难道我们就这么忍了?这口气......”
另一个人不甘心地嘟囔。
“不忍?你想怎么样?”
情报负责人冷冷地反问:
“活下去,比所谓的面子重要一万倍,道格拉斯家族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报仇,是求和!立刻!马上!派出最有分量的中间人,去联络林青海,表达我们最诚挚的歉意和和解意愿,这笔亏,我们吃了!认了!报仇?那是以后很久以后,如果我们还能活下去,并且找到绝对把握的机会时,才可能去考虑的事情!但现在,必须求和!”
一直沉默的家主,卢西恩的父亲,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终于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浑浊,却带着最后的决断力。
他看了一眼负责情报的儿子,又看了看其他人,声音嘶哑却清晰:
“他说的对,求和,立刻去办,联系我们的所有关系,不惜一切代价,要把我们的意思传达到林青海那里,态度要卑微,条件可以优厚,我们失去的家族成员不是最核心的直系,产业虽然受到冲击,但影响不大,这本身可能就是林青海留有余地的警告,如果我们继续愚蠢下去......默多克这个名字,可能真的会成为历史。”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安全屋。
最终,所有核心成员,无论心里是否完全甘心,都艰难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同意。”
“同意和解。”
“就这样吧。”
求和的决议,在一片绝望和恐惧的氛围中,被通过了。
在默多克家族做出求和决定。
大概十分钟后。
一通越洋电话打到了林青海加密的卫星电话上。
来电显示,来自于一个他熟悉的张扬的号码,是川普。
电话接通,那头立刻传来了川普标志性的、充满戏剧性的热情嗓音,仿佛他们不是在进行一场涉及生死和巨大利益的对话,而是在录制一档真人秀:
“嘿!我最好的朋友,林!我最最可靠的合作伙伴!我就知道,我们联手,没有办不成的事!”
川普的声音洪亮,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邀功:
“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那些傲慢的、不知好歹的默多克们,他们认怂了!彻底服软了!刚刚收到消息,他们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像迷路的小狗一样寻找你的联系方式,想要跪下求和!”
林青海拿着电话,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语气却显得很平淡:
“哦?是吗?他们终于学会用脑子思考了?”
“当然!在我的‘小小’帮助和‘善意’的提醒下,他们终于认清了现实!”
川普夸张地说道:
“他们承诺,只要你能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剩下的那点家业,他们将会在他们全球的传媒帝国里,报纸、电视、新闻网站,对快音进行持续性的、积极的、甚至是吹捧性的报道!他们会把快音塑造成全球创新的典范,年轻人都应该使用的应用!”
然后,川普的话锋一转,进入了真正的主题,语气变得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但是,亲爱的林,你知道的,生意就是生意,为了保证这种‘支持’的长期性和稳定性,你懂的,政客和传媒大亨的承诺有时候像沙滩上的字迹,我觉得,快音这边,或许可以让我旗下那个小小的、但是非常有潜力的环球媒体资本集团,象征性地入股一点点?”
“不多,真的不多,就30%。”
“你看,这非常公平!”
“我保障快音在西方世界的舆论安全,而快音给我一点点未来的、微不足道的回报。”
“这对我们大家,尤其是对你的那位小朋友张杭,都有天大的好处!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林青海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早就料到川普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摘桃子、要好处。
30%的股份,胃口不小,但相对于换来全球最大传媒帝国的友好和默多克家族的彻底臣服,以及未来可能减少的无数麻烦,这个代价,并非不能接受。
尤其是,这还能进一步将川普的利益捆绑在快音的战车上。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道:
“你的消息很灵通,提议也很有‘建设性’,不过,快音不是我一个人的产业,我的弟弟张杭才是真正的老板,这件事,我需要问问他意见。”
“当然!当然!”
川普在电话那头笑得很大声:
“应该的!尊重合作伙伴是成功的第一步!我期待你的好消息,我最好的朋友林!代我向那位神奇的年轻人张杭问好!”
挂断川普的电话,林青海没有丝毫耽搁,立刻拨通了张杭的加密线路。
电话很快被接通。
“海哥。”
张杭的声音传来,平静中带着一丝关切。
他显然也一直关注着局势的发展。
“杭弟。”
林青海开门见山:
“默多克那边扛不住了,服软求和,川普刚才来电话,想趁机摘桃子,让他控制的一个空壳公司环球媒体资本集团入股快音,要30%的干股,条件是,他会保证默多克家族的传媒势力对快音进行长期正面宣传,并确保默多克不再构成威胁,你怎么看?”
电话那头的张杭几乎没有思考,轻笑了一声,笑声里充满了了然和果断:
“海哥,这事儿你决定就好,我能有今天,快音能渡过这次劫难,全靠你在外面撑着,30%的股份,换来全球舆论环境的改善和一个潜在大敌的臣服,这笔交易,我们不亏,甚至可以说,很划算,我接受。”
说到这里。
张杭的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海哥,其实,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
“关于道格拉斯,关于......北疆。”
“真的,辛苦你了。”
“为了我,你付出了那么多......”
他知道,林青海为他做的,远不止商业上的周旋,而是踏足了一个无比危险、充满血腥的领域。
甚至,因为道格拉斯的事情,林青海的仇家更多了,面对的危机,也更加复杂。
这怎让张杭不感动?
林青海在电话那头。
他站在基地的落地窗前。
他布置任务、面对枪林弹雨、与各方枭雄周旋都未曾动容,听到兄弟这句发自肺腑的、带着心疼和感激的话语,忽然觉得眼眶微微一热,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
他红了眼睛,隐隐有一抹泪雾充盈,他深吸一口气,随后笑道:
“不辛苦。”
“和你做的事情比起来,这算什么?”
“杭弟,说真的,发自肺腑的,我非常非常期待......”
“你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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