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从贺兰处收了回来，顿时从担忧转为了怒目而视。

菊香耷拉着脑袋，也不敢大声哭，只是无声地抽泣着，一边哭一边说：“这些我不知情，我真的不知道……”

覃漫则脸色惨白，跟着瘫坐在地上，头低低地垂着，手时不时抹着眼泪。

大家都以为她在忏悔，实际上她却是在低头沉思着。今日原本受害者是她，原本她是来讨伐范靖宇，逼迫范少爷娶她的，可谁曾想事情竟如此发展？

这样审问下去，娘亲一点办法也没有，说不定很快就知道她不是真的陆小姐。

不，会不会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陆小姐了？

“那……瑶瑶……”陆老爷子看了覃漫一眼，又看向周琦，欲言又止。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大家也同样的疑问，不禁同时看向周琦。

覃漫原本正想着问题，听到陆老爷子点到她的名字，她一向不太灵光的脑子，竟也仿佛变得灵光起来，也听明白了陆老爷子的话，她迅速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瞪着周琦：“不，我就是瑶瑶！”

声音尖锐又大声，带着歇斯底里，把菊香也惊醒了过来。

菊香也忙不迭道：“对，老爷子，她就是瑶瑶，她是真的大小姐啊！”

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菊香，时而又扫向覃漫，一言不发。

他什么都还没说，可这两人怎么如此反应？

大家也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们，表情疑惑。

范靖宇甚至觉得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好在菊香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哭着道：“老爷子，这是我家那位犯下的错，我也帮着蒙蔽了家主和夫人，导致陆家发生了如此惨烈的事件，我罪不可赦，心甘情愿接受责罚。

但这一切不能牵怪到瑶瑶。克文后来虽和我们一起住在上久村，但他那时真心收敛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瑶瑶并不知晓，她并不存在包庇的错。”

她此时并没再提覃漫是不是真的瑶瑶，而是说她并没有包庇，悄无声息就转移了大家的注意重点。

只是老爷子的神色并没有太大改变，他还是面带询问地看着周琦。

周琦也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表示还没调查清楚。

陆老爷子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松得微不可察，菊香也看不出端倪来，仍是紧张地看着他。

陆老爷子沉声道：“菊香包庇丈夫，泄露陆家秘密，差点酿成灭门惨祸，直到今天仍然以不知情为由推脱责任，罪可当诛！”

“不！”菊香眼神惊恐，脸早已没有了血色，浑身抖得厉害。

“娘！”覃漫扑过去抱着她。

“瑶瑶！”菊香也抱住她，两人抱头痛哭。

老爷子不为所动，接着道：“不过，我陆家不动私刑，这事就交由官府来查办吧！”

“放心，老爷子，我这边定会查明真相，严惩元凶！”

覃漫心念疾转，若她娘归官府审理，最后免不得被砍头，最差也要被流放，那样子肯定也活不成。

她便哀求道：“祖父，这些年义父和乳娘为了我，也操碎了心，他们对我很好，不曾委屈过孙女。求祖父看在他们救孙女有功的份上，在府上处罚吧！”

好一会，大家都没有说话。

老爷子目露沉痛，但好一会后，还是沉沉道：“把菊香拖下去，杖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菊香和覃漫都松了一口气。虽说这三十大板也很要命，但要是能挺过，总能治好。要是被流放，她肯定熬不过去。

菊香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她赶忙磕头叩谢陆老爷子网开一面。

菊香被拖了下去，一声声棍打皮肉的“啪啪“声响起，伴随着菊香的惨叫声传来，覃漫面容更是苍白。

但她咬牙忍着，不敢再求情。

其他人则心情很沉重，大家一时也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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