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们出不去。”

刀尊者厌站在城门口，笑吟吟地看着两人，一副“我早就告诉你们”的表情，他的身后，全程的百姓应当

阿泠眯起了眼，冷声问道：“前辈这是何意？”

者厌耸肩，无奈表示：“老头子我好心提醒你，你这年轻人未免有些不讲理，拿刀指着我就能如何？难道你打得过我？”

阿泠不肯放下刀，长孙璃更是调动了全身灵蕴准备协同他应战。

没想到刀尊者厌毫不在意地潇洒一笑，转身跌跌撞撞便走了，他这一走，身后的百姓也跟着散开，该干嘛干嘛去了。

毕竟这城里许多百姓，就算他们都是刀尊的附庸，也确确实实是普通人，不像边城那些人有恶迹，阿泠心里并不愿意波及他们。

到这般地步，他们也只有先在这城里待着，看看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两位。”

阿泠二人循声望去，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毕恭毕敬对二人行礼，其穿着也普通，长相也普通，若是钻进人群里，阿泠也难发现他。

“记一下他长相，以后易容可以参考。”剑鬼如是评价。

“者老吩咐，已为二位准备好了住处，请随我来。”

退又退不得，阿泠和长孙璃索性就跟着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长孙璃想从这带路的人口中套一些话。

“小的仅仅是这城中普通百姓，不值得小神使大人费心。”

阿泠暗中打量，发现此人右手虎口有厚茧，当即问道：“练过刀？可是者前辈的高徒？”

“不敢。”那人有些惶恐：“我们这儿的人都尊敬者老，自然会有不少人练刀，未曾听说者老有弟子，我自然也没有资格。”

长孙璃嘟嘴嘀咕了两句，抱怨这人对自己和阿泠说话的态度区别也太大了。

她知道阿泠有让人不由自主让人“亲近”的天赋，修为越低越容易被影响，但对于从小被众星拱月的小尊主来说，被人这般区别对待多少还有些不习惯。

“那...者老在此地可有宗派？嗯...毕竟他老人家是那样一位宗师。”

“未曾有，这城里倒也有许多天赋异禀的武者，但者老都看不上，极其偶尔听说他指点过一两人。”

这话说完，他还别有深意的看了阿泠一眼。

“者老是本地人？”

“听家里老人说，是。”

“者老...是不是跟晋乡神使关系不太好？”

“这...以往神使也派人来过许多次，可都被者老打杀了。”

“神使就没亲自来过？”

“客人，到了。”

说话间，阿泠二人已被领到了一处小院面前。

此院落虽说不上豪舍，但绝对算得上雅致，最重要的是安静。

阿泠还想把领路人拦住再聊上几句，却看到那人已经转身走开了，似是怕再说下去就什么都给抖出去了。

休息之余，阿泠也试过联系外界，可惜即使是在魂树空间内，传音灵器也无法联系上任何人，长孙璃通过万兽宗给晋乡施压的想法也落空了。

两人都有些沮丧，刀鬼更是窝火。

更让他恼怒的是此刻站在围墙上的那位“乞丐”和那把明晃晃的长刀。

“老东西！”刀鬼愤然起身，从腹中抽出黑刀，指着者厌喝道，“我忍你很久了！这才不到一刻钟罢了！又来？！”

是然刀尊者厌依旧没有恶心，但他站在那里，长刀出鞘般的杀意自然而然得压得两人心头凛然。

他是来找阿泠打架的：“呵呵，小东西，索性你也出不去，不跟我多过过招，还能干什么呢？”

阿泠没好气回道：“我可以修炼。”

说罢他盘腿而坐，打算不理会刀尊自顾自修炼。

然没过几息，他便颓然起身，无奈地看着长孙璃道：“这里的自然灵蕴几近枯竭。”

不必冥思苦想，料也是因为月神在这里施加的权能，这里的自然灵蕴几乎是没剩下多少，根本达不到他日常修炼所需。

心悸间，他慌忙查看魂树的状态，御魂宗那边他布下了天道，若是被月神影响断了天道供给，光靠杨福生几人，难以护住那里的每个百姓。

然魂树中储存的一部分纯净灵蕴还是在徐徐正常供给他散布出去的权能，这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暂时没了后顾之忧，刀鬼心里的火气褪下去不少，冷哼一声，当即提刀上去又和刀尊打成了一片。

“哎，这就对咯，不过你小子小心点，给你的这院子怕是还要住些时间。”

一老一少又从黑夜打到白天，从白天又打到黑夜。

者厌虽然看似刀刀致命，不过也都是留了手，每次都冲着阿泠的四肢去——反正他自己也能长出来。

长孙璃这下彻底放心，在院子内津津有味地看在魂树空间内储备好的小说话本，偶尔也去看望一下“赎罪”的那些边城百姓如何了。

这次交手完之后，者厌明显比上次要满意一些，留下一句“果然没看错你小子”便再度离开寻醉去了。

其实也就是打满几壶酒的功夫，者厌就又折返了回来。

“老东西，没完了是吧？！”

刀鬼当然又是怒气冲冲地上前迎战，当然又是被灰溜溜地削去了四肢，不过这次能多过几招了。

者厌比上一次还要满意，胡乱一抹胡须笑道：“招式学得很快，不过还差得远。”

诚如者厌所说，阿泠的武技天赋堪称变态，来回才交手了三次，者厌的招式竟然都被他学了个七七八八，释放的有模有样。

同样如他所言，阿泠的招式固然学的极好，给他两三天，或许又能练到更加精湛的境界——但在他看来，这样的阿泠离他心中的刀者还差了很远。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月的时间，每次刀尊都会去而复返，故意只给阿泠留下片刻调息的时间，且每一次时间都掐的极好，当阿泠将将恢复伤势调整状态之后，者厌都会恰到好处得出现，再次跟他来上一场“生死之战”。

而阿泠也从最初的不忿逐渐改变了心态，和者厌交完手之后，他都会抓紧时间调息恢复，在心中盘算好下一次交手之后，便就提刀迎战。

从最初在者厌手上走不过三四刀，到现在，阿泠已经能和者厌在只切磋武技的情况下打得有来有回，甚至隐隐有平分秋色的势头。

可惜，就当他每次觉得自己快要赢下战斗的时候，者厌总能出更加霸道、杀意更浓的一刀，将他的武技全部瓦解。

阿泠也并非简单的鹦鹉学舌，毕竟有习剑珠玉在前，他想走以前的老路，先将刀法融会贯通，将形贯彻到几乎极致之后，以形反哺意。

“错了。”

最新一次败下阵来之后，者厌便说了这两字。

“错在何处？”

“你那师父剑法冠绝古今，曾经我们都以为，再没有人族能超过他。”说到此处，他别有深意得看了阿泠一眼，“他教你的剑，是他曾走过的路，所以你学得快，进步得也很快，除了你这小怪物天赋着实过人之外，也因为这是他早就踏平的道路。”

“人人都说武道便是攀峰，这倒不错，只是你攀登高山之时，先前走前人留下的大道是节省力气，可到了悬崖绝壁临近山巅之处，前人跃过的凸石未必就是适合你的落脚地。”

“若是一味跟着别人的路上山，你一辈子都到不了山顶，因为走在你前边的人，他们才是你最后一座需要跨越的绝峰。”

刀鬼沉默片刻，沉吟道：“所以...我需要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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