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夔牛灵骨
由于已经临近三更,客栈的前门早就关了,夏玄和朱尚忠只能走后门,二人刚刚来到后门所在街道,便看到黎长风自北面走了过来。
二人看到黎长风的同时,黎长风也看到了他们,朱尚忠冲黎长风招了招手,三人迎头对行,片刻过后自客栈后门会合。
此前夏玄曾经跟朱尚忠说过黎长风去做什么,故此碰头之后朱尚忠便抢先发问,“怎么样,找着他们没有?”
“没有,”黎长风摇头,“他们午后已经离开了。”
朱尚忠随口问道,“知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黎长风答道,“想必去了北疆,据客栈的伙计所说他们临走之时曾经带上了数日的干粮。”
“知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朱尚忠追问。
黎长风摇头,“不清楚,他们并不住在一起,不过伙计口中那个头发花白的和善男子很可能是李怀虚,此人来到之后客栈众人便立刻动身了。”
“哦。”朱尚忠转头看向夏玄,他本想问夏玄要不要也去北疆看看,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夏玄猜到朱尚忠想说什么,却不曾主动提及,随即推门进院,先行上楼。
三人各自回房,关门闭户。
躺倒之后朱尚忠一直辗转反侧,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开腔,“朝廷派出了这么多兵马,还有不少巫师同行,那件法宝肯定不比寻常。”
“嗯。”夏玄敷衍应声。
夏玄的意兴阑珊令朱尚忠不得接话,思虑良久方才再度开口,“连那两个蓝气修为的巫师都学了克制隐身的法术,可见朝廷一直在防着你,你说话算数,他们可不一定说话算数,要是让他们逮到机会,肯定会冲你动手。”
眼见朱尚忠这般执着,夏玄只能耐着性子冲其解释,“你说的都有道理,我知道那件法宝不比寻常,我也知道朝廷迟早会冲我下手,但眼下我们有要事在身,当真无暇抽身。”
不等朱尚忠接话,夏玄便再度说道,“退一步说,就算我们有心参与此事,时间也来不及了,朝廷已经抢得先机,咱们就算现在赶过去,也已经落于人后了。”
“要是李怀虚他们也得到了消息,很可能也会去万寿山抢那个法宝,”朱尚忠说道,“咱们可以找个地方藏起来,给他们来个鸟蚌相争,黄雀在后。”
夏玄好生无奈,“你关心我我知道,但你出的全是馊主意,就算帮我一个忙,此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见夏玄态度坚决,朱尚忠彻底死心,长叹过后扯被翻身,由于没了念想儿,很快睡了过去。
夏玄虽然闭着眼睛却睡意全无,不过他想的并不是万寿山的那件法宝是什么,也不是李怀虚等人为何再入北疆,而是应该如何帮助高顺和那个与他相好的寡妇。
眼下困扰他的难题有两个,一是他先前曾经与高顺打过照面儿,若是再度出现并主动提出帮他做什么亦或是教他什么技艺,高顺一定会怀疑自己的动机。二是有什么技艺可以传授给高顺和那个寡妇,高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练气习武有些晚了,而且练气习武是个慢功夫,往往一年半载也见不到效果。
思虑良久,夏玄终于想到如何解决第一个难题,而解决这第一个难题的同时,也是对高顺进行最后一次考验,至于传授高顺什么技艺,只能再行斟酌。
次日清晨,三人同桌吃饭,夏玄趁机给二人分派了差事,黎长风前去观察与高顺相好的那个寡妇,而朱尚忠则继续自城中寻找可造之材,至于他自己,则去城南蹲守高顺。
饭后三人分头行事,由于动身较早,夏玄出城时尚无镖师自城外等待营生,夏玄知道高顺平日里都在什么位置等待雇主,便抢先自离他不远处倚着城墙坐了下来。
不多时,陆续有镖师来到城外,高顺也来了,见到夏玄倚墙而坐略感意外,不过侧目之后,高顺还是自老地方坐了下来。
到得辰时,陆续有车队马队出入城池,每当有商队路过,城外的镖师便会一拥而上,吹嘘自荐。
高顺坐的位置离城门较远,而且他脸皮太薄,有商队路过时他也不好意思上前自荐,于是乎别的镖师都有人雇佣,得了营生,而他则一直偏居一隅,无人问津。
整个上午夏玄都坐在原处不曾移动,亦没有与周围的镖客说话,只是闭着眼睛皱眉思虑,起初他想到可以为高顺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因高顺差的是武功和灵气修为,即便送他一把趁手的兵器他也很难谋利,而且馈赠兵器也有授人以鱼之嫌,毕竟上好的兵器在当下亦价值不菲。
随后夏玄又想到客栈后院儿还有一套打铁的炉具,可以教高顺打铁,不过斟酌过后也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因打铁同样不得速成,别说一个月了,就是一年也不得出徒。
临近中午,夏玄突然想到可以自玄云宗的粗浅法术中挑选一样传给高顺,不过玄云宗自有的法术不但非常粗浅,施展起来也很是麻烦,而且还需要诸多繁杂的法器旁为辅助。
深思熟虑过后,夏玄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行之法,那就是可以用符咒来施展玄云宗的粗浅法术,大部分的符咒都不需要耗费自身灵气,只要高顺学会了符咒的画法就能施展一些粗浅的法术。
随后夏玄又开始犯愁应该教授高顺何种法术,率先想到的是穿墙术,不过细想之下感觉这种法术除了偷香窃玉和盗人钱财貌似也没什么用处。
此后夏玄又想到了玄云宗的神行甲马,这是一种可以快速奔跑的法术,朱尚忠早年也曾修炼过,高顺如果学会了这种法术,可以快速往来,为人传递书信,以此谋利。
奈何推敲过后,夏玄再次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只因世道不太平,高顺又没有灵气修为,长途跋涉很容易遭遇贼人,丢掉性命。
直待午后未时,夏玄方才想到一种适合高顺施展的法术,玄云宗有种法术可以驱除蛇虫鼠蚁,虽然这种法术对那些有了道行的异类并无效果,但驱赶寻常的蛇鼠还是能的,只要高顺学了这种法术,就可以为富贵人家驱虫净宅,获利得钱足以糊口谋生。
万事俱备,只等高顺主动上门。
夏玄一直倚墙而坐,早已引起了高顺的注意,不过他不善言辞,虽然心中多有疑惑,却不曾主动上前与夏玄说话。
待得太阳偏西,城门即将关闭,城外的镖师开始陆续进城,高顺也准备走了,而此时夏玄已经自城外坐了一整天,期间并未起身走动,亦不曾喝水进食。
走到夏玄身边时高顺停了下来,本想出言说话却不曾开口,几番踌躇之后最终迈步离开。
直待城门关闭,夏玄方才施出土遁,瞬移进城。
此时朱尚忠和黎长风已经回来了,而小乞丐赵公明也已经自客栈后面的街道上等候多时,经历了昨晚的变故,他已经不敢自别处露宿了,讨到吃食之后便会来到三人所在客栈附近寻处栖身。
今天朱尚忠一无所获,而黎长风则顺利完成了差事,据其观察虽然周围的乡民对那寡妇多有诋毁,但那寡妇却并不是坏人,而蛮横泼辣也并非其本性,只是无奈之下的自保下策。
黎长风不但确定了那寡妇的品行,甚至想好了如何予以帮助,那寡妇不通药理,学不得精深的医术,却可以学习助产之法,做个稳婆,这也是个得钱不少的好营生。
“何时动手?”黎长风问道。
“不急,再观察几日,”夏玄说道,“今天见我一天水米未进,高顺已经动了恻隐之心,明日他若再见到我,必然更加疑惑,何时他询问缘由,馈赠食水,我再顺水推舟,传授他驱除蛇虫的符咒法术。”
“唉。”
夏玄转头看向朱尚忠,“你叹什么气?”
“你看我干嘛,我没叹气。”朱尚忠愕然瞠目。
夏玄闻声陡然皱眉,与此同时急切起身,警惕四顾。
就在此时,红衣侏儒突然自朱尚忠的床上翻身坐起,“好生无趣,不陪你们玩了。”
红衣侏儒的突然现身令三人骇然震惊,自三人围坐的方桌到朱尚忠的床榻不过五步远近,看红衣侏儒的架势已经在床上躺了很久,而三人却不曾有丝毫察觉。
“你,你,你啥时候来的?”朱尚忠紧张磕巴。
“我跟了你们好几天了,你们不知道而已,”红衣侏儒自袖中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铜盒随手抛给夏玄,“拿着吧。”
夏玄下意识的接住了那个铜盒,“这个,这是…...”
“夔牛灵骨,你不就想要这玩意儿吗,”红衣侏儒走到桌旁抓起了茶壶,“实则你们一来我就知道你想要什么,跟我耍花枪玩心机,差远了你。”
直到此时三人亦不曾自震惊中回过神来,红衣侏儒喝过水,放下茶壶,“乘黄刚死你就跑到我这儿来,傻子也知道你想干什么。”
听得红衣侏儒言语,夏玄无地自容,无言以对。
红衣侏儒随口说道,“跟我赌你真的会输的裤衩子都不剩,我给你灵骨不是因为你能赢,而是你小子还算实诚,没有自作聪明,撒谎骗我。”
不等三人接话,红衣侏儒便再度开口,“倘若与你们较真儿,你们早就违规了,念你们实属无心,不与你们计较罢了,你想要的东西我送你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不能搞出个名堂来。”
“前辈。”夏玄感动非常,语带颤音。
“打住,打住,你还是喊我侏儒吧。”红衣侏儒揶揄挖苦,与此同时迈步走向房门。
“前辈留步。”夏玄急忙跟了上去。
“留什么留啊,我得去北疆看热闹去,狗也好几天没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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