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神的祭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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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点。
季儒卿先是听见了窗外的鸡鸣声,正当她重新闭上眼睛睡过去时,刘栩巍又拍拍她的脸,示意她起床洗漱。
“搞什么飞机啊,才六点过几分。”季儒卿用被子盖住头,她不怕刘栩巍拉开窗帘用太阳唤醒自己。
“今天是祭祀的日子,你忘了?”刘栩巍已经开始吃早饭了,她端着一碗面条坐在季儒卿床头,香气四处蔓延,钻进季儒卿的被窝。
季儒卿不争气地躲在被子里暗暗咽口水:“祭祀需要本人到场吗?你去帮忙代签到不就好了。”
刘栩巍咽下一大口面条,差点没噎着:“你在说什么梦话,赶紧起床收拾,准备上山,不然有人会把你拎起来。”
季儒卿不情不愿从被窝出来,她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能睡在床上,结果还没睡回本。
桌子上另一碗面条冒着丝丝热气,趁着季儒卿不注意时,傀儡木偶率先一步品尝了面条的滋味。它把手伸进碗里,被烫到了之后气性大发,在它生命终结时也要给季儒卿添堵。
当季儒卿洗刷刷时,外头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细长的面条铺了一地,淡黄色的汤汁流淌,青绿色的葱花随波逐流。
季儒卿探出头,哦,原来是早饭没了,她还以为哪个熊孩子踢足球把玻璃踢碎了。季儒卿继续去刷牙,她的脾气经过傀儡木偶的无限作妖后磨没了。
刘栩巍给她换成了牛奶面包,最起码摔不坏,上山的路很长,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活。
吃过早饭,她俩慢慢悠悠下楼,前方空地上熙熙攘攘挤满了送行的人。他们身上的服装各异,却有着同等华丽且怪诞统一性。
“我们不用换衣服吗?”季儒卿小声问道。
“不用,但你想穿也可以。”刘栩巍打开遮阳伞,她依旧穿着长袖长裤,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季儒卿才不穿,那繁琐的服饰不适合逃跑。走几步身上叮叮当当作响,没跑多远声音倒是传千里。
祭祀队伍声势浩大,一群人双目无神,拥簇着她俩,嘴里哼唱着模糊不清的曲调。
季儒卿侧耳倾听,大概是流传下来的咒语之类的吧,比如说老天保佑啊神明在上这种口头禅。
最前面的两个人手里高举着灵幡,在空中随风飘扬。季儒卿还没死呢,用这些丧气的东西是在咒她吗?呸呸呸,谁活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金色灵幡挺少见啊。”季儒卿依旧小声问道。
“毕竟我们这不是送葬,是去祭祀,举办神的祭典。吉祥色的灵幡能驱邪避祟,引领亡者进入福地。”刘栩巍的话难得多了起来,“他们认为,能被选中献祭乃是福报,况且死后去的不是地府,是极乐之地,是桃花源。”
“我觉得这些人是挺需要驱邪的。”季儒卿不理解也不支持,“怎么,那些死了的人还特意托梦和你们说他们在地下过得很好?”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刘栩巍握了握拳头,“但愿那群孩子能得到安息。”
“为什么一定要小孩?咱俩也不属于小孩啊。”季儒卿问道。
“孩童的心灵纯真无邪,未经世事,称得上干净二字。就好比吃的掉在地上沾了灰,你还愿意吃吗?”刘栩巍反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掉在地上没超过三秒还是干净的。但如果是我排了两个小时队换来的开心果芝士抹茶蛋糕,超过了三秒我也会捡起来吃掉。”季儒卿很少浪费粮食,只要不是太难吃,她都吃得下。
“说明你不适合当神明,如果你当上了神明,岂不是谁的心都吃。”刘栩巍道。
呵呵呵,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靠吞吃别人心脏的神明算什么神,顶多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从刚开始你说话句句不离心脏,难不成这祭祀的本质是献出自己的心脏?”季儒卿的右手在左胸口处握拳,“塔塔开!”
“猜测罢了,因为你说你在家主的居所看到了荼吉尼天像。”刘栩巍让她正常点说话,不要说些题外话,“荼吉尼天在被点化之前,就是以人心为食。”
“你们家主不会是汉尼拔附体吧。”果然狼都是披着羊皮出现的,毕竟第一印象很重要,季儒卿也不例外,从初见定义此人。
“我们何尝不是沉默的羔羊呢,无法发声无力抵抗。被豢养在无知的命运牢笼里,随时会被恶鬼看中。”刘栩巍随着人群停下了脚步。
祭典队伍行至臧乌山南边,那站在最前方的高大男人掏出银制的匕首,划破手掌。他将血手印覆盖在凸起的石块上,鲜血蔓延过蜿蜒崎岖的纹路,呈现出三头六臂的图案。
众人停止了吟诵咒语,他们高呼着跪下,季儒卿不明所以,被刘栩巍按着头半跪在地上。
“喂,我膝下有黄金的,上跪我爷下跪我妈。”季儒卿撑着上半身,不让自己膝盖碰到地上,这是她的自尊。
“你膝下的黄金能拿出来变现吗?”刘栩巍让她别废话,看前面。
面前的石门打开一条缝隙,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中,爬出一只形如枯槁的手。
那只手极瘦,瘦到仅有一层皮的程度,且惨白,像是超市里卖的冰冻鸡爪。惨白的手里攥着一颗褐色的丸子,放在高大男人的手中,随后又缩回去,关闭石门。
高大男人将丸子投入一旁池水之中,不一会渐渐化开,无色无形。每个人轮流从池水中捧起加了料的山泉水,一饮而尽。
季儒卿对什么事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让她配合喝水不行。她十分抗拒,天知道喝下去会变成什么,和他们一样的行尸走肉么。
刘栩巍也没喝,她手中的水顺着衣领滑进去,果然穿得多是有好处的,不仅遮阳也遮人耳目。
“别想着混过去,每个人都得喝。”刘栩巍好像提醒道。
“你自己都没喝,好意思说我吗?”季儒卿飞快从池中捞起一把水,把头埋进手掌心,学惊蛰喝水。
刘栩巍有几分慌神:“你真喝了?”
怎么可能,季儒卿手速快到只剩残影,她顶多洗了遍手,压根没捞出任何水:“喝了啊,还挺甜的。”
刘栩巍无言以对:“你自求多福。”
季儒卿突然抽风似的,晃了晃脑袋:“我感觉不太妙啊,有点想吐,而且头好晕,我不会要上路了吧。”
其他喝下池水的人反应没她那么夸张,他们原本浑浊的双目变得清醒,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被神拂过头顶,得到了天授。
那高大男人突然举起手中的灵幡:“请神开路。”
相互交错的枝桠朝两边散去,粗壮的荆棘木收回它张牙舞爪的手,恭恭敬敬蹲守在道路两侧。
“作为被神选中的祭品,愿你们在世界的另一处,灵魂得以安息,躯壳得到归属。”男人将金色绸缎系在她们胳膊上,随后虔诚退下,率领众人朝着臧乌山长跪不起。
哪里是被神选中的啊,分明是刘栩巍自告奋勇好不好。说得好听是做贡献的祭祀品,实际上就是个替死鬼。
“走吧,我们要在天黑之前抵达山顶。”刘栩巍不再去看其他人的情况,至于他们要跪到明天的太阳升起也与她无关。
“我是手受伤了不是腿,就这几公里的距离一下就上去了。”季儒卿爬的快一点还能赶上吃中饭。
“我有个很冒昧的请求……”
“那就别请求了,就算你是萌妹也不行。”
刘栩巍偏要说:“我走了这么远的路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接下来的路麻烦你背我上去。”
季儒卿不说话,只是来回晃悠,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比划了一下又扔掉。
“你不愿意?”
“我可没说,这不在找合适的木头做成轿子把你抬上去么。”
刘栩巍表情失落,她还以为季儒卿好人做到底呢:“不愿意就算了,慢慢爬吧。”
接下来的路全是台阶,季儒卿一步一个不带喘气,反观刘栩巍,被拉开一大截距离,就差手脚并用了。
这身体素质比姚相理的还差,季儒卿伸出一只手:“背你不太可能,不过给你一只手可以。”
当时递给她向日葵的也是这只手,但刘栩巍这次没有选择握住:“没关系的……我可以慢慢爬,不给你拖后腿。”
“你已经拖后腿了好吧,半个小时过去了,我还能看见那群人跪在地上的身影。”照她这样爬,季儒卿明天都不一定能到山顶。
“我也不想啊,长期不晒太阳缺钙,骨头咔啦咔啦作响。”刘栩巍捡起季儒卿不要的树枝,充当拐杖使用。
“那你回去以后吃点盖中盖。”季儒卿拿她没办法,只好缓缓蹲下,留给她一个背影,“别废话了,上来。”
刘栩巍瞬间把拐杖扔了,找到了更合适的靠山:“麻烦了。”
季儒卿站起身,她只能用右手发力,重心全在右侧:“没什么,各取所需罢了。你别乱动,摔下去咱俩都得玩完。”
背上多了个乌龟壳,季儒卿的脚步没那么轻盈,她弯着腰躬身前行。道路两侧的杂草很长很密,刘栩巍帮她拨开。
最开始的季儒卿没有说话,她光是爬楼都累得够呛。在经过几次原地休整以及调整呼吸时,季儒卿逐渐习惯,她当作负重奔袭对待了。
前方依旧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台阶,季儒卿索性懒得抬头,专注于脚下:“我以为的祭祀起码得斋戒三日,事先要沐浴、更衣、独居,戒欲。”
刘栩巍佩服她居然还有力气说话,看样子她再背一个人也不在话下:“那是心诚的表现,但现在没有人会诚心诚意了。如今的祭祀也变了味,不再是为了家族的长远发展,更像是为了满足某人的一己私欲。”
前方突然滚落一块大石头,伴随着身旁的小石块一同朝她们飞奔而来。巨大的山石发出轰鸣,季儒卿没有任何犹豫,往右侧滚去。
“起来,又是给你当车夫又是当人肉垫子的。”季儒卿倒在灌木丛中,树枝挑破了她的左手的绷带,本来就受了伤,麻绳专挑细处断。
“看来那个小东西不安分啊。”刘栩巍发现了躲在树上的它。
“它要是安分就奇怪了。”季儒卿重新整顿一下,再次出发,“刚才讲到哪了?算了不管了。为什么上山之前都不用嘱咐一两句的,也太随便了吧。”
“你背上就有个最好的向导,作为祭祀的亲历者,我最有发言权。”刘栩巍为了让她省点力气,接下来的话由她说,“你不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我现在可以统统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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