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营，副将军营。

“疯了！”

“周临渊已经彻底疯了！”

“像头疯狗一样咬着我！”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周启旸脸色阴沉，四司会审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北大营。

现在不少将士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北征大军全军覆没的事情被再次提起。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这个太子的手段，倒是挺高明的。”

“步步紧逼，不断提升自己的话语权。”

大巫师的心声在周启旸的脑海中响起。

“哼！”

“这个老二可真有心机！”

“从头到尾都在演。”

“直到我失踪，他才暴露自己！”

“我回归，对于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威胁。”

周启旸思绪转动，回应道。

“你们本就竞争对手，他无论怎么对你下手，都是正确的。”

“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魔教的态度。”

“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无极转生也交给了。”

“他们也许诺帮我们争取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面对天玄太子的步步紧逼，他们会怎么做呢？”

大巫师淡漠的声音响起。

“怎么做？”

“哼，他们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现在周临渊势大，估计会抛弃我。”

周启旸并不看好魔教。

因为血翼魔教从来没有信用，跟反派势力谈合作，本就是与虎谋皮，能捞到多少？

完全看运气！

“不，他们不会的。”

大巫师却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为何？”

周启旸不解。

“原因很简单。”

“只有一点，天玄太子是不受控的。”

“而你有可得性。”

大巫师轻飘飘的说道。

“嗯？”

周启旸仿佛醍醐灌顶，明白了大巫师的意思。

“一个不受控的太子，哪怕再有价值，再有合作潜力，他都是敌人。”

“敌人与朋友，一直以来都是可以相互转化的。”

“敌人，未必不能成为朋友。”

“化敌为友是一种智慧。”

“可朋友也可以成为敌人。”

“现在来看，似乎天玄太子与魔教合作紧密，是同盟关系。”

“魔教甚至因为天玄太子的情报来追杀你。”

“可这是因为你身上的传承……”

“可现在的情况却大不相同。”

“此一时彼一时。”

“原来你弱，太子也弱，并未真正掌控大权。”

“现在你依旧弱，不过是凭借乾元帝留下来的布置，侥幸存活，可太子太强了。”

“太子监国，给了他合法性，给了他权柄，给了他能够驾驭国之重器的力量……”

“这都不是你所具备的。”

“所以，魔教会挑选的合作对象，只能是你，而不是太子。”

大巫师的心声响起。

周启旸有所明悟的点了点头，喃喃自语：“原来如此。”

营帐内的角落，挂着一面铜镜，泛起淡淡的涟漪。

“为什么大皇子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悔珏的一道神念，看着周启旸的神态、动作，陷入了沉思。

很快，她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他是在跟大巫师残魂在沟通？”

“也就是说，大皇子居然瞒住了乾元帝？”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猜测，把悔珏自己都吓了一跳。

乾元帝的实力，冠绝天下，哪怕是全盛时期的大巫师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残魂状态下呢？

“到底是乾元帝故意为之，想留着大皇子牵扯周临渊？”

“还是真的被大巫师瞒过了？”

悔珏觉得瞒过乾元帝不太现实。

不过眼前的一切，又证明了这点。

“不过从结果来看，周启旸无疑是胜利的。”

“能活下来，就是一种胜利。”

悔珏作为活过千年的老怪物，她很清楚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也没有什么假如和就差一点，只有结果。

以结果论英雄。

失败者是没有资格被讨论的。

“从这点上看，太子确实有成功者的潜质啊！”

悔珏对于周临渊提前谋划的行为，表示认可。

……

周启旸心念一动：“既然是挑选我的话，为何魔教迟迟没有动作？”

“难道魔教跟周临渊谈崩了？”

“所以他才会立刻对我动手？”

“未必是谈崩了。”大巫师的心声响起，“也有可能是魔教提供不了太子所需要的东西。”

“嗯？”

周启旸微微皱眉，对于这个结果，他不太满意。

“你若是太子，已经大权在握，以太子身份监国了，上面是一代帝君，在你根本无法推翻你父皇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大巫师给出了一个假设。

“自然是好好监国。”

“趁着这个时候排除异己，安插自己的人上位，积累自己的人脉，为后续继位做准备。”周启旸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错。”

“所以周临渊也是这么做的。”

“他利用鸿胪旧案，打压其他党派的大臣，扶持自己的人上位，这是祭出来的第一柄刀。”

“同时，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需要跟魔教合作才能度过天龙城之祸的太子，现在的他是手握大权的太子。”

“现在与魔教有所勾结，对他发展不利，甚至会成为旁人攻击他的把柄。”

“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允许这点发生。”

大巫师做出了回应。

“哼，不过也无所谓，父皇可能跟宗人令打过招呼，只要我不提供自辩书，他就拿我没办法。”

“三司的人，估计也不会收集什么证据，毕竟只有我一个人从漠北回来，没有人证，想要搞倒我，也没那么容易。”周启旸思绪转动，回应道。

“话虽如此，不过你要注意，我如果是天玄太子，会立刻跟漠北部落沟通，用交换俘虏作为条件，将北征大军中幸存下来的士卒交换回来。”

“你能保证所有幸存者都死了吗？”

“这些人证，或许是扳倒你最锐利的剑！”

大巫师的话，令周启旸脸色微变，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虽然他当日残杀北征大军，故意带着大军孤军深入，已经将人都杀死了，可人那么多，总有漏网之鱼。

而他率军深入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点，就是他违抗军令、一意孤行，导致北征大军全军覆没的有力证据。

更别提，如果有人能证明他残杀自己的将士，这种更要命的罪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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