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墨千枢微微颔首，“太子殿下的思维天马行空，我不如也。”

“聊聊几句话，将原创与微创新讲的如此透彻。”

“所以，殿下您的意思是可以用这微创新来走这第三条路？”

“不错。”周临渊微微点头，“目前的核心，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妖兽核心，另一个是特殊阵法，你上述的目的，就是希望得到父皇的支持，让仙宫院的阵法大师帮忙推演专属阵法……”

“但投入产出比太低，回报率太低。”

周临渊说了两个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词语。

冉冷霜和墨千枢都不太理解这两个词的具体意思。

不过，半懵半猜的，他们也算是明白了大致的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乾元帝认为不划算，所以拒绝了。

“但实际上，在我理解中，是可以进行微创新的。”

“真正从无到有的想一条路，这是短时间内，难以做到的。”

“但如果是微创新的话，却是有可能实现的。”

“其实孤已经有了一个设想。”

“墨供奉想听一听吗？”

周临渊看向墨千枢。

“嗯？”

墨千枢有些意外，“难道说，太子殿下您也懂得机关术之道？”

“机关术，我只是外行，一知半解，您是内行，跟您相比，我不过是井底之蛙。”周临渊摇了摇头，“不过，虽是如此，可人在看待一样事物的时候，往往容易片面，从而不够客观。”

“对整体事物的想法，也不够完整。”

“就拿一个小故事来举例，让四个瞎子去摸大象，一个人摸到大象鼻子，让他来形容大象，大象就是一条蛇，一个人摸到大象的耳朵，让他来形容大象，大象就是一片扇形生物……”

“四肢、象牙、尾巴，都是不同的形状，可只有将这些都拼凑在一起，这才是完整的大象。”

“所以，墨供奉，你想不通，解决不了事情，一个人闷头想，往往容易陷入思想的误区。”

“如果您将这个问题，抛给你的弟子们，他们或许给不出完美的答案，可他们的想法，肯定是奇思妙想的，这会有助于您完成这个计划。”

周临渊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一个由独自钻研变成集体研究的建议。

“人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个人往往会过于重视自己的力量，从而忽略集体的光辉。”

“只有尊重自己，同时尊重集体的力量，才能得到集体力量的反馈。”

“因为想要完成机关兽大军，绝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能够实现的，这一定是举国上下的努力，一定是相互之间的配合和商量。”

听着周临渊的话，墨千枢有些恍然，最终点了点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是老夫着相了。”

“今天被太子殿下上了一课。”

“受益良多啊！”

墨千枢忍不住感叹。

虽然周临渊的话，并没有给出什么具体的解法。

但却提供了一个以往被他忽略的思路。

那就是群策群力。

其实，自从计划被乾元帝否掉后，墨千枢就有点摆烂、有点放弃了。

他甚至听不进去弟子们的建议和想法。

原因无他。

他一个神法境机关术宗师，都解决不了问题，问他的徒子徒孙，问他的后辈，能解决吗？

不可能的！

他们的能力，还不如自己。

于是，墨千枢果断选择了闭关，固执己见的自己摸索，自己研究，希望找到新的出路。

可此刻，周临渊的话，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他郁结许久的内心。

是啊！

既然自己研究不出来，为什么就否定自己的门徒，否定自己门派的后辈呢？

前人不就是为了超越的吗？

为什么就认为后代不行呢？

自己还是太傲慢了！

“其实孤也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思路。”

“墨供奉你可以参考下。”

周临渊见墨千枢确实有被说动的样子，于是祭出自己的第二道杀招！

“太子殿下请说。”墨千枢现在态度变得很重视了。

在他看来，周临渊哪怕不懂机关术的知识，可他的思路和想法，确实是有可取之处的。

群策群力，比一个人闭门造车要好得多。

这个道理，年轻时候他就明白。

可随着年纪渐长，不知何时，他也变得老顽固了起来。

成为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

“我们总认为核心只能有一处，毕竟一处核心来调动机关兽，能够最大程度的发挥作用。”

“但实际上，我考虑到了一个问题。”

周临渊轻声说道：“核心被毁，则机关兽被废。”

“可若是核心没被毁，数以千计万计的机关兽，又该如何指挥？如何操控呢？”

“敢问墨供奉，这该如何实现？”

闻言，墨千枢略作沉吟，就给出了答案：“其实这很简单，只要设计好步骤，让齿轮、轴承，按照规定的几个动作进行就好了。”

“别说成千上万，哪怕更多，我也能操纵自如。”

闻言，周临渊点了点头，“可这样一来，动作岂不是很死板？不够灵活？没有自主性？”

“可机关兽不一直如此的吗？”

“除非有对应的操纵师，不然机关兽的攻击，本就是如此。”墨千枢皱眉，回答道。

其实他有点猜测到周临渊话语中的意思了。

“从来如此，便对吗？”周临渊语气轻缓，却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两人都有些头皮发麻的话。

嘶！

这句话？

冉冷霜脸色微变，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谁生来高高在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规则总是弱肉强食？

穷人被富人欺负？

弱者被强者欺凌？

上位者的后代，一直是上位者。

而穷人的后代，始终是穷人。

这个狗屁一样的世道，真的就对吗？

冉冷霜眼眸不自觉的锐利了起来。

不，不对！

她心中的思绪犹如翻涌不止的大海，来回激荡，震耳欲聋。

而墨千枢心中的震撼，丝毫不比冉冷霜要少！

但他想到的，却是另外的东西。

从来如此便对吗？

机关兽从来都是这么操纵的……前辈如此，他也是如此，他的后辈也是如此！

可如此如此，真的就是对的吗？

机关兽为什么不能活过来？

机关兽为什么不能有自主意识？

机关兽为什么不能决定自己攻击、防守的时机？

是因为我们这些创造者，剥夺了他们的想象力和未来？

还是机关兽做不到如此？

墨千枢也陷入了沉思。

前辈设定下来的框架、内容，在此刻彻底土崩瓦解！

一种全新的想法和思路，犹如决堤的洪水，疯狂肆虐墨千枢早就干枯的内心……

无数灵感浮现。

这种感觉，他已经十几二十年都没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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