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留下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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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皎皎不免绝望地想着,自己命中是不是没有子女缘?
是啊,她或许就是一个悲剧剧本呢,毕竟,她连父母也没有啊!
自她记事起,就是在孤儿院,随后就是被顾家收养……
B超探头划过小腹的冰凉触感,让顾皎皎浑身紧绷。
女医生调整着仪器按钮,屏幕上雪花点跳动,逐渐显现出一个小小的阴影。
“胚胎发育良好。”医生指着那个豆粒大小的光点,“已经有胎心了。”
顾皎皎死死盯着那个闪烁的小点。
“顾小姐?”医生递来纸巾,“您还好吗?”
她这才发现眼泪已经浸湿了检查床上的纸垫。
接过纸巾时,顾皎皎坐起身来,诊室门被敲响。
霍思远的声音传了进来:“阿霆马上到。”
顾皎皎猛地坐起身,耦合剂顺着小腹滑落,在裙摆上留下深色痕迹。
她胡乱擦干净肚子,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她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澜霆。
顾皎皎恍惚地下了床,木讷地走到门口,霍思远正守在外面,看到她出来后,便开口道:“我先带你去休息室,等一下报告出来。”
她茫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电梯“叮“的一声打断她的思绪。
当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大步走来时,顾皎皎本能地护住小腹后退两步。
谢澜霆西装革履,显然是刚从重要会议赶来,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她的瞬间亮了一下,随即注意到她防备的姿态,脚步立刻放慢。
“皎皎。”他在三步外站定,声音比平时低沉,“霍思远告诉我了。”
顾皎皎的指甲陷入掌心。
她等着他说出“打掉“或者“不需要“,却听见一句完全出乎意料的话: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谢澜霆灼热的目光。
那里面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只有纯粹的期待和……恐惧?
他在害怕她的拒绝?
“可是小泽……“顾皎皎声音发颤,“这对小泽不公平……“
“这只是大人的想法,或许,小泽也会期待有一个弟弟或妹妹。”谢澜霆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肩膀,“我们可以先问一下小泽的意见,你觉得呢?”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心底某个锁住的盒子。
“我……“她刚开口,一阵眩晕突然袭来。
谢澜霆一个箭步上前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熟悉的冷香包围过来,顾皎皎发现自己正被他打横抱起。
“低血糖。”霍思远检查了她的瞳孔,“先去病房休息。”
VIP病房里,护士刚挂上葡萄糖点滴,谢澜霆的手机就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我接个电话。”
走廊上的声音隐约传来:“……确定是谢明修?……加派人手保护小泽……“
顾皎皎抚上小腹。
谢明修知道她怀孕了吗?
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像对付安若婉那样……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冷了?”谢澜霆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将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
顾皎皎抓住他的手腕:“谢明修又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他现在也住在半岛别墅区,他的车路过了我们门口。”他反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我会处理,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
顾皎皎突然发现他眼角有细小的纹路,是这一个月来频繁皱眉留下的痕迹。
“戒指呢?”谢澜霆突然问。
顾皎皎抿唇:“……放在客房抽屉里。”
“不喜欢?”
“不是。”她垂下眼睛,“太贵重了,戴着怕丢。”
谢澜霆沉默片刻,从内袋掏出那个蓝丝绒盒子。
戒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他却没有立即给她戴上,而是轻轻抚过戒圈内侧。
“这里刻着谢家每一代女主人的名字。”他指着内侧细小的刻痕,“我祖母,我母亲……现在该刻你的了。”
顾皎皎眼眶发热。
这不是普通的求婚戒指,而是谢家传承百年的信物——它代表着谢家对未来女主人的认可。
“为什么是我?”她轻声问,“明明有那么多……“
谢澜霆突然俯身,吻住了她的问题。
这个吻很轻,却让她浑身发麻。
当他退开时,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深邃如海,他嗓音沉沉,很坚定地说道:
“因为只有你,让我想成为一个更好的男人。”
顾皎皎的眼泪终于落下。
她想起他教小泽搭积木时的耐心,想起他在她噩梦惊醒时无声的拥抱,想起他为了找她的孩子动用的所有资源……
“小泽……“她突然想起什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小泽不愿意接受,我愿意打掉这个孩子。”
谢澜霆神情有些绷紧,但并未反驳她的话语。
顾皎皎也知道他的意思。
毕竟这个孩子是他的亲生骨肉,如果从未出现,他或许并不会特意去要一个孩子,但既然这个孩子来了,谢澜霆作为孩子的父亲,自然也会舍不得。
可毕竟还有小泽,更多的是应该考虑小泽的感受,更何况小泽的情况比较特殊。
“也许他会很期待。”谢澜霆替她擦去眼泪,“我想,他会是个好哥哥。”
这句话击溃了她最后的防线。
顾皎皎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前襟。
谢澜霆轻拍她的后背,像哄小泽那样低声安抚。
……
澜庭别墅的儿童房里,小泽正坐在地毯上搭积木。
当顾皎皎和谢澜霆一起出现在门口时,小泽立刻丢下玩具扑了过来。
“妈妈!”他像颗小炮弹般撞进顾皎皎怀里,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角,“你去哪里了?王奶奶说你去医院了,你生病了吗?”
顾皎皎蹲下身,轻轻擦去孩子额头的汗珠,回答道:“没有,妈妈只是去检查身体了。”
她好像很自如地已经把小泽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弥补心底空缺的那一块,把小泽代替成自己那个失踪的孩子。
只是,想到那个孩子,她就格外自责和痛苦。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如果他过得不好,晚一日找到他,他就会在水深火热中多待一日。
可是,安若婉现在成了植物人,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顾皎皎下意识地摸向小腹,她这里还有一个新的小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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