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不甘心。

他想要‘后继有人’，但当初宋知鸢的屡次拒绝，也确实伤了他的心，再加上如今他退休了这么多年，心思却是不如之前在部队上时那般了。

“时也命也。我知道你想激我，但虽然我这几年没有找过宋丫头，但却清楚她结了婚，想来心思和身手，也不似过去了。”

三年的时间。

一个人就算天赋异禀，但也会被时间磨灭的！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如果现在站在我面前是当初的宋丫头，我会毫不犹豫地再给她一次机会，但现在……”

杨部长摇了摇头。

虽话没挑明，但在场的人却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不是不想‘后继有人’，而是不想‘白费功夫’。

“她……”

“杨爷爷。”

林煜本来正想开口，却听到身旁传来宋知鸢微颤的声音，他转头看去，却见宋知鸢径直上前，虽然脸色苍白，但眼里却满是坚定。

“杨爷爷，如果我没有达到你的预期，您再拒绝我，好吗？”

话已至此，她也想为自己再争取一次，如果失败了，那她也认，起码可以让杨爷爷看到她的决心。

宋知鸢满脸认真，语气坚定，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已然一片温热。

而此时。

杨江迎着宋知鸢的目光，清楚的看到了她眼里的坚定、决然、以及一些隐藏不住的紧张和忐忑。

他忽然沉默了。

宋知鸢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下意识的慢了几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心也缓缓地提到了喉咙间。

直至耳边传来杨部长的叹息。

“好。”

宋知鸢紧绷的心，瞬间落下了一瞬，她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情绪。

“谢谢杨爷爷。”

“别谢的这么早，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是不可能答应的。”杨部长转过头，看向孙部长。

“去训练场吧。”

孙部长顿时笑了。

“我早就打好招呼了，早把场地给你们清出来了。”

杨部长瞥了他一眼，哼哼一声，“老东西，平时也不见你办事儿这么利落……”

“唉。”

孙部长上前两步，无奈摇头。

谁让他欠了宋家这丫头呢？

他想着，目光落在杨江身上，低声道：

“你也别装，你既然能来，就说明你还没打消主意，你也甭跟我说看我的面子，我面子可没这么大！”

甭管话说的有多狠，但要真没心思，他会浪费这时间过来？

“我可清楚的很，你还跟老蒋较着劲呢，眼瞅着他天天搁你面前，开口闭口都是他那出类拔萃，万一挑一的好徒儿，你能坐得住？”

“你闭嘴！”

杨部长顿时黑了脸。

“他算个屁，之前在部队时就被我处处压一头，也就退休了支棱起来了，不就是找个有点天赋的小子吗……真显摆着他了。”

“那你就收了宋丫头，高低把他踩下去，你压他一头，你徒弟高低不也得压他一头？”

孙部长忙不迭的上话，就恨不能让他现在就直接应下的模样，顿时杨部瞪了他一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就算我有心，也不是随便薅个人就教的！她要是达不到我要求，毛都没用！”

撂下这句，杨部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孙部长忍不住骂了一句，脚下却是一刻没停的追了上去。

…

训练场。

“这是……杨部长！”

“杨部长！是杨江，杨部！”

“……”

宋知鸢才到训练场，就听到前面传来阵阵嘈杂声。

她抬眸望去，却见杨江身旁已经围上了不少人，一个个皆是一脸激动！

“没想到我竟然能看到杨部！他怎么会来训练场？难道是杨部长想要临时考察？”

“难道杨部长还是想找个有天赋的徒弟？”

“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

众人议论纷纷。

宋知鸢听着这话，心里止不住多了些忐忑。

饶是这段时间疯狂训练，但到底也不过是找回了过去的三分手感，和部队上这些人日日训练的人相比，她没有半分优势。

她神色凝重。

“别担心，当初你能被杨部另眼相待，就足以证明你的天赋，你现在只需要让他看到你的天赋还在，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重要。”

手感和熟练都是可以训练出来的，但天赋并不是。

那是与生俱来的。

“相信自己。”

“嗯。”

而此时，站在人群中的杨部长也朝宋知鸢挥了挥手，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靶场，语气缓缓。

“射击，可以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宋知鸢。

当看到她的模样时，不少人眼神惊艳。常年在部队待着的众人，连女生都见的很少，更别提像宋知鸢这样气质相貌都这么出众的了。

“这是新来的……女兵？”

“文工团的吧？”

“杨部长刚刚说什么，她？射击？今天来训练的人不会是她吧？”

众人满脸错愕。

适才的惊艳在反应到这个事实后变成震惊，看着宋知鸢秀气的脸和一身古典气质。

她？拿枪？怎么可能！

众人满脑子都是这一个想法儿。

宋知鸢没有理会众人错愕的目光，一脸沉静地走上前，点头道：

“可以。”

“好。”

杨部长摆了摆手，旁边的人忙不迭的上前，将一把枪递到了宋知鸢的手中。

枪支微凉。

宋知鸢没有丝毫停顿，在接过来第一时间，下意识的检查了枪支状态，熟练的仿佛这一切都早已刻在了骨子里般，看的杨部长不由挑眉。

倒还算像回事。

宋知鸢缓缓拿起手枪，在她握紧枪支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的气势瞬都变了。

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般，与刚刚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百米外的靶心。

这一瞬间，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般，她屏住呼吸，缓缓扣动扳机。

随着‘砰砰’几声枪响，五发子弹连续射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不远处的靶心上。

五个弹孔紧紧簇拥在靶心周围，宛若一朵绽放的梅花。

场上瞬间安静，不过片刻，便成了一片喧哗！

“这怎么可能？”

“竟然全部十环！”

“……”

众人满脸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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