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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感谢您了，大师，愿帝皇的光芒永远庇护着您……”

    “……我会把它谦让给你们，太太，你们显然比我更需要它。”

    “王座啊！您是一位多么仁慈的白衣天使啊！”

    老妇人喊叫起来，她满是皱纹与生活带给她的艰辛劳苦神情的脸上充满感激，洗衣导致脱皮红肿的手臂上缠绕着破旧的经文念珠。

    “感谢您，我会为您祈祷的，大师。”

    “如果祈祷的时候能加上‘钢铁其内，钢铁其外’就更好了，太太。拿好这份护手油膏，记得每次工作结束之后抹上它。”

    “当然，当然……”

    老妇人喃喃地走开了。

    洪索带着嘴角上扬15°的标准营业性微笑目送她离开。

    随着她蹒跚的足音逐渐远去，下层环道旁的空地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犹如从很远处传来的反应堆工作噪音作为底噪有规律地回荡在洪索的莱曼之耳中。

    现在已经是漫游港的24小时变色人工流明标识的“夜间”，大部分第二天有工作或者有事情要做的人都已经回到了家或者已经躺上了床。

    刚刚的老妇人应该就是今天最后一个病人了。

    她是如今漫游港的洗衣店？的一名洗衣妇，最近上层已经开始普及这里自行研发的“勇士牌”洗衣机；中层的聚居区也有了公共洗衣房；只有下层甲板倒是还需要洗衣妇这样的职业，但可以预见，她的工作也早晚要被取代，所以她很忧虑。

    她最近病了，因为刚好下班时看到了这位帝皇的白衣天使坐在这里义诊，踌躇了很久才在最后前来就医。

    洪索一眼就看出了她的问题所在，开出的药方除了一些维生素复合片与护手油膏之外，还有一边检查一边给予的几句话指点，比如“我听说中层的托儿所食堂正在到处招聘你这样有育儿经验又整洁的妇女做餐厨与卫生的工作……”

    在打听到了招聘地点与如何抵达那里之后，这位老妇人的病情得到了极大改善，对洪索的称呼也从“医生大人”升级到了“大师”与“天使”。

    嘛，总之，他洪索是个超级坏蛋，他可没告诉她去那里工作得从早七点到晚四点，双手一直泡在热水与洗涤剂里！午餐只有一小时时间离开岗位！这在如今的漫游港可是令人发指的雇佣条件，不是走投无路的人是不会去的！

    药剂大师对自己今天做的坏事很满意。比如杀死了两个母亲腹中的胎儿；放血（经典，不消说）；砍掉了十几条不同的肢体；挖了三颗眼珠；拔了几十颗牙齿，摧毁了许多人的意志；让人发出了惊人的痛苦惨叫声NNN次（尤其是他们被绑在他可怕的牙科折叠椅上的时候）……

    一位业务水平如此优秀的混沌星际战士！他挺胸迭肚，收拾起摊位打道回府，预备明日再来。

    就在他与他的反重力货运橇走进一处阴影后……

    “洪索大师，请留步。”

    他停下了脚步。

    倒不是因为他很听话。

    说话的人有着阿斯塔特特有的那种共鸣很强的低沉音色，虽然经过了掩饰——好的！我认识这个说话的声音，太棒了！看来我今天就能完成任务了是吗？

    洪索的面部肌肉在转过来的瞬间完成了从咧嘴而笑到惊讶、疑虑、警惕的转变，连方舟网道里最好的灵族丑角看到了都要自愧弗如。

    “怎么？哎？！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乌列尔·文垂斯？帕撒尼乌斯·莱萨尼，是你们吗？”

    “是的，是我们。现在举起你的手来，慢慢走过来，洪索·大·师。我有射手荣誉徽章，你不会想在这个距离上测试它的可靠性的。”

    “怎么了？”药剂大师倒是依言慢慢走过去了，依然带着那种让好人看了绝对会心生愧疚的惊讶诚实面容。

    “发生什么事了，兄弟，你们不该用枪指着我，不是吗？”

    ——当然了，鉴于洪索并不清楚这两位极限战士已经在他的老家住过好一阵子了，所以他还在努力扮演“银色颅骨”战团的药剂师兄弟，正如他们分别的时候那样。

    帕撒尼乌斯用眼神朝着文垂斯甩了一眼，大致意思就是：我们要不要按原计划那样问他？

    文垂斯微微点头。

    “我们还没有回归马库拉格，在赫拉要塞取回我们应有的荣誉，洪索。但你倒是应该向我们解释一下你到底是哪个战团的。”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药剂大师说，“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你们我对你们的父亲……等等。”

    他转动着头来回打量两人，“……我是说，你们是不是刚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消息不太灵通？你们应该听说了罗伯特·基里曼被掳走又复活的事了吧？”

    “什么？！”

    “你说什么？!”

    电光火石之间，战争铁匠跳起来，一脚踢向用枪指着他的文垂斯，后者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而愣怔了十分之一眨眼的瞬间，但这就够了。

    洪索踢中了乌列尔的胸甲侧面，接着跟着一个上步，跃起之后侧过身用膝盖直接击中了对方的太阳穴，当他落地的时候，前极限战士四连长也轰然倒地——帕撒尼乌斯已经朝他背后连开了十三枪试图让他离开那里——然而药剂大师的这身珍贵装甲在防御上的效果比终结者都要更好——这些质量弹在他身上一点都没作用，甚至没有影响到他的稳定性。

    “精神与肉体的稳定性对持手术刀的手来说至关重要！”

    蓝眼的基因之父的话语犹在耳边。

    洪索微微一笑。

    “鲁莽了，莱萨尼兄弟，爆弹枪的声音马上会引来更多人，他们很快会报告治安巡逻队。”

    洪索用一只脚踩住了被击昏的文垂斯，随手拔出藏在医疗背包下的动力斧，看向满面怒容的帕撒尼乌斯，“他跑不掉了，你怎么样？再来我们这里做一次客吧，大个子。”

    ————————

    “嗨呀！嗨呀！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洪索真是我们的福将！”

    在收到药剂大师发来的报告之后，战团长办公室中的某人发出了如此的声音。

    “赶紧把人带来吧！极限战士后勤政务奴工可太棒了……我是说，极限战士在一万年的传统后已经是著名万金油，我们现在急需的人才！”

    “我觉得您对第十三军团的评价有点过高了，阁下。”戴克里先彬彬有礼但面色铁青地开口。

    这位禁军在被验明正身与谈话之后就被交付了一身新的禁军动力甲与一柄新的动力长戟，来自鸽子与铁血号数据库，军械库出品，品质精良，但所需时间只需泰拉皇宫内部传统手工业行会的千分之一。

    “放心吧，完全按照戴克里先·柯罗斯的原始数据制造，就算是禁军元帅图拉真来了也得说它们是真的！”

    一身金甲，有着金属铸造的多恩面具玛格纳·多恩前来送它的时候如此保证。

    随后曾经与真正的罗格·多恩共事过的戴克里先·柯罗斯在看到这一如此亵渎、如此不可言说的造物之后再一次将震惊的目光转向鸽子。

    鸽子只得再一次将退休的禁军拉进旁边的房间向他保证自己真的是他的君主。

    ——其他人只能感到旁边的房间好似瞬间“亮”了一下，光芒穿透性地照亮了所有东西，仿佛一枚太阳在那里出现了很短暂的时间。

    接着前保民官再次出现，只是忧虑与不甘的气息更重，但好歹是勉强接受了这位“已经越过了红线的亵渎智能造物，七号的黑暗复制品。”

    拉弥赞恩·卡洛西尼阁下对此的评论是：“杀掉其父母，然后收养死去国王女王酋长的儿子们最后养得比自己的基因儿子还像亲儿子，我不是很懂这是什么古地球的癖好。”

    至于艾森霍恩他们，卢修斯早已带人前往，戴克里先倒是无所谓亲自前去，不过拉弥赞恩表示说这么一个金灿灿的王座代言人还是先别让人看到比较好。

    “后招得人人不知道，它才能算后招。”

    这话当然很对，所以戴克里先就被留在这里先“接受熏陶，旁听学习”一会儿，鸽子倒是对此很满意。

    不过意外的是佩图拉博BC也没有对此表示反对，而戴克里先则一直疑惑地看着这位应该已经算是网道中那些妖魔鬼怪一员的四号基因原体。

    ——他明明现在依旧能感受到对方不是人，却还是没有办法对他起丝毫的敌意，真是太奇怪了……还有，这房间是不是有股动物味儿？

    但因为戴克里先的主君现在也是个……动物，这话说出来就不太合适，他只能忍着并记在心里。

    “高乎哉？不高也！”拉弥赞恩用极其古雅的旧地球语说道，戴克里先惊讶地眨了眨眼，发现他可能听过这样的话——但是在什么时候？他被改造为禁军时的灌输与之后数千年的学习里并没有任何人说过这种语言。

    “事实上，我觉得，虽然各个原体所属的基因种子产生的特性、变化、战团文化与个性非常令人着迷。但如果牵涉到真正实战的话，目前所有军团的最终形态都应该是按照需要混编或者不混编为一个合成战团形式进行作战，这才是最优解。”

    拉弥赞恩思考着，手拂过手中的书页，“阿斯塔特圣典规定的装备与武器配置很显然也不符合如今的实际战场需要了……说到这个，”他抬起好奇的眼睛，“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这位服役了如许之久的禁军。”

    “我不确定你的所有问题我都可以回答，阁下。”

    “啊-哈——那么——”

    “回答他，戴克里先，朕说的，特许你按照自己所知的一切诚实回复！”

    禁军朝着他的主君严肃地行了一礼，用一种庄重到悲壮的姿态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所以第一个问题，你们在‘帝皇’坐上黄金王座之后，呆在王座厅里的所有禁军真的都只穿头盔、兜裆布和披风吗？”

    “……”

    “……”

    “……”就连玛格纳·多恩的金属面孔都不免露出了一种半是好奇半是猎奇的微妙神色。

    “……是的，阁下，这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赎罪之心。”

    “哇哦，哇哦，哇哦。”拉弥赞恩拿起笔记了几下。

    “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觉得‘帝皇’能看到你们穿成这样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么？”

    “……这不该问我，阁下。”

    鸽子突然成了万众瞩目。

    “你问的是戴克里先，看朕做什么！”

    “……好吧……”某人遗憾地画了个问号，“所以你们涂油吗？互相涂吗？”

    禁军的太阳穴上肉眼可见青筋爆起。

    “……涂。”

    “哦豁，讲话器说的居然都是真的啊。那你们真的有什么什么专门用于释放压力与荷尔蒙的兄弟会星期四之类集体活动吗……”

    戴克里先先是愣了一秒钟，接着反应过来的他整个人都看起来像是濒临爆发的火山。

    “没有！没有！阁下！即使是你也不能如此侮辱我们……”

    “戴克里先是说他们的所有活动都是符合规范的！绝对没有不能过审的内容！”

    鸽子立即插嘴道，“朕在制造所有亲手制造的禁军的时候确保了他们对于亚空间的影响是惰性的！所以外在的一些表现是，他们对于某些低俗娱乐活动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只会在空闲时间训练、沉思、冥想与讨论哲学！”

    “啊这倒是听起来挺正规但是有点无聊……”

    “或者也可以一边在角斗场上比试，一边大声地与对方辩论哲学题目。”戴克里先严肃地补充道。“这非常有趣，非值勤时段我们会同时开展多组这样的哲学摔跤或是角斗。”

    拉弥赞恩与玛格纳·多恩的脸色都变得很精彩，鸽子的爪子尴尬地扣紧了，而佩图拉博BC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卷起了尾巴。

    于是在这种让人欲罢不能（“我好像有点理解帝皇为什么在身边塞禁军了”——某人语）的提问回答之间，前往抓捕审判官艾森霍恩一行的任务就悄无声息地从某位狗的爪下被分配到了美味又营养餐馆刚刚下班的员工身上。

    “说真的，比起招待制服的触感，还是动力甲更适合我。”塔里克·托嘉顿诚恳地说。“我穿上它感觉第二层皮肤又回来了。”

    “谁说不是呢？”加维尔·洛肯回答道，最后一次检查了他的爆弹枪。

    “让我们去把目标带往铁血号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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