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婠为难道：“阿娘，祭天我就不去了吧，您和念念姐一起就行了。”

凤重华道：“不行，你一定要去，放心，不会怎么累的，阿娘问过阿九了，她说你的情况能应付得来祭天的过程，所以，你不能拒绝。”

姜婠道：“我不是怕累，我只是觉得，您不必为了彰显我的地位，特意让我受用这些太过殊荣的东西。”

凤重华认真道：“这都是你应该得到的，婠儿，阿娘想给你能给的一切尊荣，你不要拒绝，还不好？”

面对凤重华殷切期盼的目光，姜婠终究是无奈了，“若是这样阿娘能开心，那就随阿娘吧，我都可以。”

凤重华欣慰的笑了，继续道：“我还打算，到时候赐封瑾儿为公主，珩儿为王，带他们一并祭天。”

姜婠一愣，忙要说话，“阿娘……”

不用等她拒绝，凤重华道：“这也是他们应得的，他们是你的孩子，也是凤氏的子孙血脉，如今你腹中这个，注定要作为徐家的继承人，以后是要继承你的爵位的，这个我就不多加赐封了，”

“可珩儿和瑾儿总也得有个尊位在身，如此对三个孩子都公平，而且，给孩子们的封赏，即便你是他们的母亲，也不能擅自替他们拒绝。”

姜婠一时无言了。

罢了。

“都随您吧，只要您觉得这样是您想要做的，做了之后您心里能好受的，都随您，女儿只希望，阿娘给了我这些后，不要再因为觉得对我不公，便对我心怀愧疚了。”

凤重华一怔，“婠儿……”

姜婠看着凤重华的眼睛，认真道：“我很理解，您让念念姐为储君的心思，您做得很好，也没有因此对我不公，那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但那是念念姐该得到的，”

“我很满意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和处在的位置，不用处于两难做出取舍，这对我来说，是真正的两全其美，您的安排很好，不必因为我是您的女儿，就因此觉得有愧于我。”

闻言，凤重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绪有些复杂。

片刻，凤重华才叹气道：“阿娘知道你不会计较，但有些事情你可以不计较，阿娘却不能不有愧于你。”

不仅是现在没能给她的江山权力，还有不久的将来，要让她承受的丧母之痛。

都是她这个做阿娘的，有愧她的孩子。

姜婠道：“那就少一些，因为我真的很喜欢现在的一切，我没有过得不好，也没有不甘心，阿娘，我真的很满足如今的所有，您该为我高兴。”

凤重华见她脸上的满足和幸福没有丝毫勉强，只得欣然笑着，长长叹了口气，将姜婠搂在怀里。

她的女儿，能活的开心满足，就是极好的。

凤家一起家宴的时候，也是其乐融融的，并没有因为转换了身份就有什么拘谨，还和之前一样，只是一家人一个寻常的家宴。

家宴之后，二房和三房的人都走了。

姜婠刚回到住处不久，凤清歌就屁颠儿的跑来了。

一来，就抱着姜婠蹭蹭，“婠姐姐，你总算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一年来，我可想你了。”

先前刚到的时候，长辈们都在，姜婠又大着肚子要休息，她没能和姜婠叙旧。

姜婠笑道：“我也想你。”

凤清歌撒娇似的道：“我本来想和大姐姐一起去边境接你的，但是师父留下的针法课业还没好，等她回来要考校，我得忙着精进针法，就没法去了。”

她说的师父，是凤九。

回来后，她拜了凤九为师学医，虽然期间凤九许多时候要跟着凤重华，都不在上京，没法一直教她，但凤九安排了人教她，也给她留了一些可以自学的课业。

姜婠笑道：“本来也不用你去，瞎折腾，在这里等着我来就好了，要是可以啊，我都不想让念念姐去。”

说着，她关心的问：“对了，你学医学了一年，学得怎么样？”

凤清歌嘚瑟极了，“还不错，我现在号脉，扎针，配药，制药都学得不错，师父说我有天赋，不亚于她以前呢，指定三年就能出师救人，不过医道高深学无止境，以后也是要一直学习钻研的，而且我还想跟她学毒术呢。”

姜婠道：“学医苦，你只要不怕苦，想学什么都可以。”

“嗯，是有点苦，我一开始还有些受不了，不过毕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还是熬过来了，现在都习惯了。”

姜婠仔细瞧着她，一年没见，如今已经快十七岁的凤清歌，长开了一些，人也瘦了不少，但比起当初的灵动纯澈，更多了几分神采奕奕的精气神。

姜婠伸手给她道：“你给我把脉看看。”

凤清歌也不拒绝，立刻一手托着她的手，一手把脉，看着有模有样的。

不过片刻，她笑着说了一些姜婠的脉象和身体情况，都和早前凤九诊脉说的差不多。

确实是有两下子。

聊了些家里的情况后，凤清歌提起一事儿，“对了婠姐姐，听说你在雍国境内，弄了个济孤院？现在还规模挺大？”

姜婠颔首：“嗯，请朝廷出面筹办的，遍布大雍，所以规模是挺大。”

凤清歌问：“那你觉得，能不能也在大燕开办这样的地方？”

姜婠忙道：“当然可以，其实我也有这个意思，只是还没来得及跟阿娘说，怎么，你打算做这个事情？”

凤清歌兴冲冲道：“不只是我，我娘和大姐姐也想做这个事情，二婶她们也有兴趣，还有上京好些女眷，得知此事，也有意，毕竟就算不为救济苦难，博个美名也是好事，但是现在大燕初立，现在还不好弄这个事情。”

姜婠颔首，“是还不好弄这个事情，那就等等吧，等大燕真正稳定了再说，若是做得好此事，对大燕俘获民心，是十分有利的。”

凤清歌道：“确实是这样，所以这件事该怎么做，我还想好好请教婠姐姐你，毕竟你有经验了。”

姜婠笑道：“好，你想问什么都可以，正好我接下来到生之前，都会比较闲。”

待过了三日后的祭天和大宴，她就没什么事情要忙活的，孩子们有人搭理，她只需要陪着凤重华，好好养胎待产就好。

而凤重华忙于政务，也鲜有时间与她在一处。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凤清歌没待多久就走了。

这一晚，姜婠和凤重华一起就寝的，两个孩子被凤清泰和凤清歌一人分一个去稀罕了，用不着姜婠操心。

翌日姜婠醒来，凤重华已经早早去上朝理政。

姜婠吃了早膳，便出去溜达消食了。

本来每日上午，凤九是要给她看脉的，之前北上的一路上，上午都得看脉记录，不过凤九南下快两个月才回来，只怕在忙，她反正也要消食，索性自己去药庐那边找凤九看脉。

正好看看凤清歌学医。

溜达了一圈，到了凤家的药庐。

凤家原先就有这么个药庐，只是以前好像规模没有现在大，以前只是一个寻常府中的药房，由府医坐镇，负责凤家上下的健康，尤其是当时凤老太太的。

如今扩大规模，搞得跟太医院似的。

除了原先的府医，还有凤九和几个医术厉害的医官，以及两个不知何来的大夫。

姜婠突然到来，药庐里的人都十分意外，不管见过没见过她的，都知道她的身份，纷纷停下手中忙碌的活计，恭敬行礼。

“拜见燕华公主殿下。”

凤清歌也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跑来。

“婠姐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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