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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破岩斋


泰州·安定书院

书房内,胡氏兄弟、苏得春和一个约莫五十多岁乡绅打扮的中年人正在用茶。

片刻后,胡襄道:“如今我蒙部堂大人赏识,出任整饬宁绍台兵备道,但留在幕中参谋军机,书院这里就交给二弟你了!”

“眼看就要入秋,乡试在即,破岩斋今年有六人赴考,算上三公子,计有七人。”

“往年我安定书院每次乡试皆有一到两人中举,这次七人赴考,得中举人者当应更多才是!二弟,书院之事一定要上心,不可懈怠。”

胡芳笑道:“大哥且放心,有沈先生千里赶来襄助,这次乡试,我安定书院一定胜过南直各大书院,崭露头角。”

一旁的中年人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矜持的端起茶盏品了起来。

胡襄见状,特意站起朝他拱手道:“沈先生,一切都有劳了!”

沈应经端坐不动,只拱了拱手道:“胡大人客气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全力施为!”

胡襄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因为没有经过父亲允许,私自充入苏时秀幕府,不久前胡源写信回南直将他训斥了一番,并且勒令他必须辞去官职,回书院当山长。

并且在信里说,苏时秀虽然有科道清流在后面为他撑腰,但他在朝中得罪人很多,不少人憋着劲想要他好看,胡源说胡襄在这时候为了起复,实在不智。

但胡襄在外为官多年,上次因为接手书院辞官,他便心中不愿,这次收到父亲的来信,他心中更加愤懑,觉得父亲一而再再而三阻他仕途,实在是太过自私。

以他的能力,为官必有一番大展拳脚,仅让他窝在书院教一辈子书,那是屈才。

想到这,他不由更加珍惜苏时秀这个恩主给予他的机会,说话间,脸上已经带上了笑容:“得春,马上乡试就要到了,部堂大人将你安排来泰州,那也是为了让你收心,你须与我约法三章,这期间,万不可胡闹,安心读书,待考完,我让胡芳带你在泰州耍个够。”

苏得春闻言,病恹恹的摆了摆手,有气无力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便赶紧回去吧!”

胡芳见状,只能无奈朝沈应经拱手道:“沈先生,得春就拜托了!”

沈应经看了烂泥似的苏得春一眼,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鄙夷不已,苏时秀当年也是考中二甲第七名的高才,生的几个儿子也争气,只有这个苏得春,他在山东就听说此人整日纵情酒色,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对于辅导这种人,要不是胡襄重金相邀,他正好也缺银子,不然,他绝不会答应此事的。

见胡襄郑重拜托,沈应经无奈起身道:“我尽力而为!”

苏时秀幕中事务庞杂,胡襄也是为了苏得春专门抽空回来一趟,见书院之事已经安排妥当,他便连夜坐船赶回南京去了。

胡襄一走,苏得春顿时犹如出了笼的鸟儿,频频朝胡芳挤眉弄眼。

胡芳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但自己亲大哥的命运如今就掌握在苏时秀的手中,他也不敢让这位苏公子砸了安定书院的招牌,进而毁了安定书院和父兄的名声,于是他只装作看不见,低眉不语。

“三公子,既然督宪大人将你交到老夫手上,那老夫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你便先去破岩斋随读几日,也好叫老夫看看你读书的进度,放好对【症】下药!”

好不容易从南京跑了出来,没想到一日不得闲,马上就要读书,苏得春大感不悦,但他也知道父亲为了请来沈应经,颇废了一番心思,便是他再不高兴,也是需要应付几日的。

听说沈应经教他一段时间后,便要为了掩人耳目而去淮州其他各县讲学。

一念及此,苏得春反而有了期待,笑着拱手道:“遵先生的命。”

胡芳和沈应经闻言,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破岩斋。

陈轩今日正在教授破岩斋中几个即将乡试的学生读《孟子·万章》并作文一篇。

陈轩自己也是秀才,平日里只负责带领破岩斋习读经典,像斋中几名秀才的作文一事,以往都是胡源这样的山长和专聘的教授讲习的。

但自从胡源走后,胡芳、胡襄接手安定书院,一开始胡芳、胡襄,一个进士、一个举人,还可以给这些秀才们讲讲课。

但两兄弟都不是能静下心来教书的人,教学总是断断续续不能连贯,请了几个举人教授,这些人一听说胡芳之前开革老人的行为,也都不想折腾。

这样一来便导致这两兄弟不想教,外面又找不到人来,破岩斋那几个秀才早就怨声载道,吵吵着要离开安定书院,陈轩只能勉力维持,用切磋的名义,整日里跟这几个秀才习练文章之道,勉力维持。

“《万章》之篇,当溯洄三代遗风,依圣门矩矱道来——”

“第一章·天心在民(释尧舜禅让)

“昔者尧荐舜于天,非虚礼也。燔柴告庙,烈风雷雨弗迷,此天心昭焉;

使主祭而百神飨,治万民而讴歌归,此人心向焉。

故曰:‘天不言,以行与事示之’——四岳举、黎元从,即昊天敕命耳!”

“文旨所言及二节,即君臣纲纪之要……”

“桀纣之世,酒池肉林残民命,  “时日曷丧”之谣遍传巷陌。

当是时也:

太史抱图箓奔周

殷顽挟白旄降牧野

亳都童谣曰“夏德若骄阳,民皆欲避之”

此非臣弑君,乃代天行殛!《泰誓》云:“抚我则后,虐我则雠”,斯之谓也。”

听到这,站在一旁的沈应经微微点头,对一旁陪同的胡芳道:“安定书院昌盛百年,果然不同凡响,一个生员斋长,竟能将《万章》阐发若此,难能可贵!此人是谁?”

看着讲案后侃侃而谈的陈轩,胡芳面露复杂之色道:“此人姓陈名轩,是我父亲十分看好的生员,故而留他在破岩斋中担任斋长。”

沈应经点头:“胡侍郎学究天人,看人的眼光也颇为老辣,这次乡试,若我所猜不错,以此人的学识,不出意外,当是能中个举人的。”

听到这话,一旁的苏得春瞥了一眼台上的陈轩,心中有些郁郁,来的路上,沈应经也曾问过他几个问题,他答完后,胡芳被他授意,问沈应经,他这次乡试有无把握,但沈应经只是嘿然不语,并不正面回答。

可来了这破岩斋,却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穿着浆洗发白的澜衫的生员,竟得了沈应经这句评价,他心中当然不快。

“稽天之云,不逾五尺之庭;燎原之火,起于星宿之芒”  ——读此篇者,当思立身承命之道,勿效纵横家言利舌也!

这时,陈轩的教学内容已经讲完,然后来到讲案一旁,朝那几名生员躬身道:“我与诸位各作一篇文章来,作完后相互切磋一番!”

那几名秀才闻言,也纷纷站起,恭敬朝陈轩施礼:“谨遵斋长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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