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女的肌肤正在逐渐结晶化。

“我……本就是天池的一部分。”她低声道：“带我离开，意味着我的灵体正在消散。”

林安悦心头一震，问道：“有办法救你吗？”

龙女轻轻摇头，却又微微一笑，“但你们已经给了我自由……这就够了。”

说着话，她的指尖便开始碎裂，冰晶般的肌肤化作点点星芒，飘散在极光之下。

她的身影逐渐透明，仿佛随时会融入这凛冽的寒风之中。

“等等！”林安悦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握住一缕冰冷的星光，“一定有办法救你！”

龙女轻轻摇头，眼中却带着释然的笑意。

“我本就是天池孕育的灵体，离开这里，注定消散。”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却依然温柔，“但至少……我自由了。”

龙女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株晶莹剔透的九转还魂草，草叶上流转着极光的色彩。

“拿去吧。”她将草药递给林安悦，“这是我最后能做的。”

随着还魂草离体，龙女的身躯加速崩解。

她的长发化作霜雪，眼眸中的星光渐渐暗淡。

最终，她的身影如雾气般散开，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中的低语：“谢谢你们……让我看见真正的天空。”

极光天池在这一刻彻底沉寂，漫天的光带缓缓熄灭，仿佛也在哀悼她的逝去。

众人站在原地，久久无言。

喜乐眼眶泛红，小手紧紧攥着林安悦的衣角，“龙女姐姐……真的没了？”

凉皮沉默地伸出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冰晶——那是龙女最后留下的痕迹。

小狼低声道：“她本可以继续做天池的守护者，活上千年万年……”

喜乐：“是我们害了她……”

芽宝：“不，是她选择了自由……”

林安悦什么也没说，她起身走到船首，凝视着远方翻涌的云海，手中紧握着还魂草，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两天后……

飞梭在云层间艰难穿行，船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舱底的浮空法阵已经黯淡无光，船尾的灵能舵更是裂开了一道狰狞的缝隙。

“撑不到云中国度了。”凉皮检查完损伤，冰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凝重，“必须换一艘新的了。”

林安悦点头，目光扫过远处地平线上浮现的城池轮廓，那里应该是天墉城。

“我和凉皮进城买飞舟，其他人留守。”

说着，她又看向小岩，“飞梭撑不了多久，你们务必守住玉棺。”

小岩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喜乐抱着膝盖坐在冰棺旁，小声嘀咕道：“我也想进城玩……”

“我们不是去玩……”话说一半，林安悦又改口道：“回来给你们带糖葫芦和糕点。”

喜乐也没有纠缠，她乖巧的点点头，“好，我会守好叶大哥的，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呀。”

“知道了。”

林安悦点点头，然后便和凉皮化光而去。

……

天墉城。

林安悦利用幻身术改变了外貌，凉皮则披上斗篷，两人收敛气息入了城。

街道上人声鼎沸，各色修士穿梭其间，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绷感。

谕令台前，各种各样的信息如流水般徐徐滚动。

“主人，你看。”凉皮忽的指向其中一张告示。

告示上赫然画着林安悦的肖像，下方罗列着她的罪名。

残害同门、勾结妖族、庇护魔修……

落款是灵虚峰主玉衡仙君亲印。

“走吧。”林安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告示是玉衡发出来的，而不是由执事堂发出，也没有道玄仙尊的印鉴。

很可能道玄和楚佳莹都不在青云宗，林安悦也不是很在意通缉令，有本事就来杀她。

连勾结妖族这样的罪名都列了出来，谁不知道她林安悦是驭兽师，现在到变成勾结妖族了。

林安悦面无表情地转身，却听见身后两名修士的议论……

“听说这沐风是偷了青云宗的镇派之宝，才会被全界通缉……”

“哪是什么镇派之宝！我表哥就在青云宗，说是她带着的那个冰棺里封着魔尊重的分魂！”

……

凉皮的手指猛地攥紧，刚要有所动作，却被林安悦轻轻按住。

“别理他们。”林安悦拉着凉皮退出人群。

“可他们分明是在胡说！”凉皮的声音压的很低，但明显很不服气。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林安悦挽着凉皮的胳膊，一边走一边说：“随他们说什么，要有本事就揭了悬赏来抓我，要没那本事，顶多就算是两只臭虫，你理他做什么？”

“臭虫而已，那就踩死。”凉皮不高兴的噘着嘴。

“这里是天墉城，没必要太惹人注意，我们买了飞舟就走，还有正事要办。那前面有卖糖葫芦的，走走走。”林安悦拉着凉皮加快了脚步。

“……”凉皮还想说什么的，这会儿却被打断了思路。

两人一边买着糕点小食，一边往船坞走去。

耳边再次传来过往修士的议论……

“听说了吗？北境冰川突然融化了三成……”

“魔渊裂谷的黑雾又扩散了，三大派已经派人去布阵……”

“夜澜虽死，可周天星斗封魔阵根本没能关上魔界通道……”

零碎的信息钻入耳中，林安悦与凉皮对视一眼，默契地拐进一家茶楼……

两人一踏入茶楼，喧嚣声便扑面而来。

这应该是天墉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了，三教九流汇聚于此。

一楼大厅里，散修们推杯换盏，高声谈论着最近的奇闻异事，而二楼雅间则被屏风隔开，隐约传出低语声。

“两位仙子，楼上请！”店小二殷勤引路。

林安悦随手抛出一块中品灵石，“清静点的位置。”

小二眼睛一亮，立刻带她们上了二楼最角落的雅间，临窗可俯瞰整条街巷，却又避开了大部分视线。

二人刚落座，楼下突然传来醒木拍桌的声响。

“诸位道友，今日老朽要讲的，可是惊天秘闻！”

说话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修士，手持折扇，腰间挂着“通玄坊”的玉牌。

他显然不是普通的说书人，而是专门贩卖情报的“风信子”。

茶楼内顿时安静下来。

老修士展开一幅泛黄的卷轴，上面绘着一道漆黑的裂谷，周围环绕着血色符文。

“三日前，玄天门的窥天镜照出魔渊异象……”

他压低声音，“夜澜虽死，周天星斗封魔阵叶成功开启了，但……两界通道并未闭合，反而在魔气的侵蚀下……逐渐扭曲！”

“那些死去的魔修血肉被通道吸收，又在加速其稳定。”

“原本仅容中低阶魔物通过的裂缝，如今已能承载化神期的魔修通行，要不了多久魔尊就会穿过通道，来到仙灵大陆。”

“更可怕的是……”老修士环顾四周，故作神秘道：“某些门派的高层，早已暗中投靠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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