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予繁听着年糕转述的同时，回到了宴厅。

恰在此时听到绾云公主说：“本宫自幼精通舞艺，自问在北寒国无人能及。听闻信国公府六小姐不过豆蔻之年便舞艺超群，本宫想与谢六小姐切磋一二，不知可否？”

淑贵妃听是信国公府来了兴趣，问道：“哦？哪位是谢六小姐？”

谢蓁并不想在这样的宴会上出风头，一直默默吃着茶。

如今被淑贵妃点名也不得不出来。

“臣女信国公府谢蓁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皇上万岁，两位娘娘万安。”

“平身。”

皇后作为后宫之主正要开口，却被淑贵妃抢了先。

淑贵妃点头夸赞道：“不错，是个标志人儿。”家世过人，可惜年纪还小，不然太子妃也当得。

五皇子倒是年纪正好，不知皇上是否属意谢六小姐为五皇子妃。

淑贵妃不着痕迹的看了五皇子一眼，暗自做了决定。

谢蓁被淑贵妃的眼神看得发怵，镇定道：“回皇上、贵妃娘娘，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臣女舞艺当不得绾云公主如此夸赞，怕是入不了诸位贵客的眼。”

淑贵妃眉眼含笑，说出的话却不容拒绝：“谢六小姐谦虚了，本宫也想见一见呢？”

随后目光投向南耀皇道：“皇上，臣妾觉得有趣，舞艺切磋也能交流两国感情不是？”

南耀皇抵不住淑贵妃的撒娇，笑道：“好，便依贵妃的。”

皇后接收到秦馨如求助的目光，不赞同道：“皇上，毕竟是两国切磋，若是输了……”

“只是小女儿家交流舞艺心得罢了。”南耀皇一锤定音。

皇后无奈只能向秦馨如轻轻摇头。

夙予繁悄声问杭辞意：“你了解吗？小丫头水平怎么样？能赢吗？”

杭辞意扶额：“繁繁，我无事了解别的女子作甚？”

夙予繁戏谑道：“是吗？你手下就没有耀都这些年的情报？我不信。”

杭辞意手捏了捏眉心道：“具体水平如何，我的确不知。不过，去年皇嫂生辰宴、今年三月信国公府老夫人寿宴，谢六小姐均跳了一舞，之后便传扬了出去。”

“那绾云公主呢？”

杭辞意眉头紧锁：“使臣团的资料中，绾云公主的舞艺在北寒国的确无人能及。”

夙予繁脑海中突然想起现代的一种舞蹈表现方式，眼中带着狡黠，手指勾着杭辞意的手道：“求我，我帮你。”

杭辞意乱了呼吸，反手挟住那双作乱的纤手，微微地低头轻声向夙予繁道：“繁繁，你在考验我的定力？”

夙予繁勾起一抹无辜的笑容：“是啊，所以你需不需要？”

杭辞意冰冷的视线扫向北寒国使臣，片刻后收回目光，另一只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有几分把握？”

夙予繁单手撑着下巴，思索片刻道：“七分吧。”

当即，杭辞意目光锐利的射向北寒国使臣：“既是比试，不知北寒拿什么彩头来比？”

萧易寒使了个眼色，成霖端着一个盒子走到中央打开。

萧易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这是今年刚刚上供的千年份天山雪莲。不知熠王和南耀皇可满意？”

当即便有人激动不已。

那是天山雪莲，有救命之功效。

比起紫玉丹虽然稍加逊色，但若是保命也足够。

武宁侯更是虚坐起来，眼中的渴望喷泄而出，转瞬又带着绝然。

南耀皇和杭辞意此刻打着眉眼官司。

“咋样？”

“可。”

“我们拿什么彩头？你可有想法？”

“自然是皇兄私库的夜明珠。”

“若是……？要不换个其他物件？”

“分量不够。”

“行吧。”

随即，南耀皇吩咐元公公去私库拿来了成年女子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萧太子，这是本国的彩头。”

萧绾眼睛瞬间亮了，她喜欢。

萧易寒带着讽刺道：“南耀果真地产物博。”

南耀皇也呛了回去：“北寒也不遑多让，牛羊战马也是顶顶好的。”

夙予繁眼见谢蓁下去准备，悄悄跟了上去。

距离御花园最近的宫殿偏殿。

谢蓁愁眉苦脸的盯着手中的舞衣，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门被打开。

殿中的宫女纷纷行礼。

谢蓁惊喜道：“王妃姐姐，你怎么来了？”

夙予繁视线扫过宫女，把宫女打发了出去，随后问谢蓁：“这是怎么了？没有信心？”

谢蓁丧气地拉着夙予繁坐下：“王妃姐姐，我虽舞艺不错，但却不知与绾云公主相比如何？我并没有把握赢过绾云公主。

再者，家中见我年岁尚小让我不必着急传出名声，是以只堪堪在宴会上跳过两次，竟不知早已传出了耀都。

这绾云公主明显是有备而来。王妃姐姐，我好恐慌，若是输给绾云公主，我丢面子是小，南耀要是丢面子，我便是罪人。

如今箭在弦上，也只能尽力而为。”

夙予繁安慰道：“我这里有个办法，可以取巧，但前提是你舞艺尚可。”

谢蓁自自豪道：“王妃姐姐放心，我虽达不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在耀都贵女中也算拿得出手。”

随即，夙予繁低声在谢蓁耳边说着她的计划：“……到时你先站在后面……然后……”

谢蓁听着眼睛倏地亮了，韶颜稚齿的脸上带着新奇和期待。

“王妃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弄错，只是这灯该如何去找？”

夙予繁安抚谢蓁道：“我这里有，我把场地和灯光布置好，你只需要站在准确的位置跳你最拿手的舞曲便可。”

没错，如果舞技秒杀不了，那就氛围感加持。

想到这里，夙予繁假装从外面拿来一套舞衣交给谢蓁。

这套舞衣比皇宫准备的要轻便许多，跳舞是个体力活，而且越轻的舞衣，跳起来会更灵动。

谢蓁接过舞衣忍不住惊叹道：“哇！这舞衣好美好轻便，王妃姐姐，蓁儿一定不会辜负姐姐。我一定要赢！”

等夙予繁再次回到宴席，绾云公主已经换好舞衣入场。

琴声渐起，如清泉击石，绾云公主应声而动。

她身披霓裳，裙摆缀满金丝碎石，在烛火的映照下流转着璀璨霞光。

像是专门为此所制的舞衣。

她缓缓抬腕，水袖如水般流泻而下，露出纤柔素手，指尖轻捻，从水袖中露出一张端丽又美艳的脸。

箫声渐入，她足尖轻点，疾旋如风。长袖挥洒，时而低旋，时而扬臂。

突然，一声钟响，她甩出云袖，如虹似练，破风有声。

琴声亦骤然密集，只见月下光影缭乱。她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仿佛下一瞬便会化作蝴蝶融入一片朦胧的月色。

最终乐声袅袅而散，她定身于中央，长袖缓缓飘落，四下寂然无声。

旋即爆发出轰天的喝彩。

“妙哉！宛若东风拂柳，又似流风回雪。”

“观其袖若流水，步生莲花啊，甚美！”

“绾云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这北寒国的舞就是有劲道！”

就在众人回味绾云公主之舞之时。

突然一道的灯光射向御花园一棵百年大树上，大树的粗壮枝干上落下来一幅空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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