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十道重聚:只剩两人,心系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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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礼铁祝那句充满了东北大碴子味儿的“自己给自己,开了个新饭馆”的豪言壮语落下时,那扇由光芒构成的门,也彻底凝实。
商大灰嘴里还塞着半拉烤土豆,腮帮子鼓鼓囊囊,像一只过冬前屯满了粮食的仓鼠。他含糊不清地“嗯嗯”两声,算是对礼铁祝这个“开业大吉”的祝贺,然后抢在门消失前,一脚踏了进去。
礼铁祝笑着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门后的世界,豁然开朗。
不再是那个灰蒙蒙的、连空气都散发着“穷酸味儿”的破败村落。
他们回到了最初进入时的那个巨大广场。
广场还是那个广场,空旷,死寂,唯一不同的是,在广场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像是心脏般缓缓搏动的能量核心。
那核心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混合了金色与银色的流光,每一次搏动,都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将人所有欲望和意义都抽干的能量。
“饥渴之核”。
礼铁祝和商大灰的脑海里,同时冒出了这个词。
“出来了!俺们出来了!”
商大灰可没管那个劳什子核心,他三两口咽下嘴里的土豆,扯着嗓子就开始喊,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沈狐姐姐!龚老七!姜白龙!你们在哪呢!出来唠嗑了!”
“闻家那俩小丫头!还有方蓝!井星那神棍!都别睡了,起来嗨啊!”
他像个刚从号子里放出来的,一边跑一边喊,绕着空旷的广场,试图找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礼铁祝也笑了,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发自肺腑的轻松。他也跟着喊了起来。
“大伙儿都出来没?咱过关了!”
“三台哥!常青哥!别藏了啊,再不出来,大灰要把吃的都藏起来了!”
他们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一波又一波,传向远方。
然后,又一波一波地,传了回来。
除了他们自己的回音,什么都没有。
整个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商大灰的喊声渐渐小了下去。
礼铁祝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了。
那股刚刚从“穷道”里带出来的、用汗水和勤劳换来的热乎气儿,像是被一盆兜头浇下的冰水,瞬间凉了半截。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按照道理,他们既然出来了,其他人也应该早就出来了。以井星的脑子,沈狐的机灵,姜白龙那层出不穷的骚操作,怎么也不可能比他们这两个“笨办法”通关的慢。
可现在,这广场上,除了他们俩,连个鬼影都没有。
“铁……铁祝哥……”商大灰的声音有点发颤,他跑到礼铁祝身边,那张刚才还因为吃饱了而红光满面的脸,此刻有点发白,“人……人呢?”
礼铁祝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广场的四周。
那里,在他和商大灰之前抽签的地方,九个散发着微光的入口,如同九只窥探着深渊的眼睛,正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每一个入口,都像是一面被水汽模糊了的毛玻璃。
光芒晦暗,影影绰绰。
礼铁祝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抬起脚,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入口。
入口的上方,用一种古朴的文字,写着一个字——“饥”。
礼铁祝将脸凑近那片模糊的光幕。
光幕里,他看到了两条熟悉的身影。
是沈狐和沈莹莹。
她们背靠着背,蜷缩在一个堆满了腐烂食物的角落里。沈莹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而一向清冷倔强的沈狐,此刻也垂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们周围,那些山珍海味的幻象,像一群面目可憎的秃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无声地嘲笑着她们的饥饿。
礼铁祝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
他又踉跄着走向第二个入口——“渴”。
里面,是龚赞和姜白龙。
资深酒蒙子姜白龙,此刻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嘴唇干裂,眼神涣散地趴在地上,他的手指深深地抠进干涸的地面,指甲缝里满是血迹。龚赞在一旁,徒劳地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挡着什么,但那从四面八方酒河里散发出的、诱人又恶毒的酒香,却像看不见的锁链,将他们牢牢困死。
第三个入口,“寒”。
闻艺和闻媛兄妹,几乎被冻成了两尊冰雕。他们的身体紧紧相拥,但那刺骨的寒冷,却连灵魂都能冻结。礼铁祝仿佛能看到,在那冰封的躯壳下,他们那颗试图用艺术点燃的“心火”,已经微弱到随时都会熄灭。
第四个,“匮”。方蓝和闻乐。
第五个,“贫”。商燕燕和黄北北。
第六个,“色”。毛金。
第七个,“毒”。黄三台。
第八个,“争”。龚卫。
礼铁祝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每一个光幕里,都是一幅绝望的画卷。
每一个同伴,都像是在炼狱里苦苦挣扎的孤魂。他们被困在各自的“道”中,饱受折磨,不得解脱。
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写满了痛苦、麻木、与无望。
一股冰冷到骨髓里的恐惧和绝望,如同潮水般,瞬间将礼铁祝淹没。
他明白了。
他们,是唯一走出来的。
剩下的所有人,全都被困住了!
“不……不会的……”商大灰也看到了这一切,他那双牛一样大的眼睛瞪得滚圆,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疯了一样冲向“饥”道的入口,伸出那双能开山裂石的手,狠狠地砸在光幕上。
“沈狐姐姐!沈狐姐姐你醒醒!俺是大灰啊!”
“你他娘的给俺开门!开门!”
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光幕只是荡起一圈圈涟漪,坚固得如同天堑。他的力量,在这里毫无作用。
他的吼声,也根本传不进去。
光幕里的沈狐,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沉入了永恒的死寂。
商大灰的拳头渐渐停了下来,他无力地靠在光幕上,巨大的身体顺着光滑的表面缓缓滑落,最终瘫坐在地上。
这个在“穷道”里被逼到绝境都没掉一滴眼泪的汉子,此刻,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
“为啥啊……”
“为啥就俺们俩出来了……”
“这算啥啊……”
他哽咽着,像个无助的孩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几个字。
是啊,这算啥呢?
靠着一股犟劲儿,靠着勤劳和创造,他们从一无所有的“穷道”里杀了条血路出来,以为自己胜利了,以为自己找到了破解这鬼地方的法门。
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两个侥幸逃出牢笼的囚犯。
而他们所有的兄弟姐妹,所有的同伴,都还被关在更深、更黑暗的囚室里。
这种胜利,比失败更让人绝望。
这种“富裕”,比“贫穷”更让人心寒。
礼铁祝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右臂。
手臂上,那纯白如玉的【克制之刃】符文,正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温润光芒,强大而内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全新的、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力量,正从自己和商大灰的身上,源源不断地汇入符文之中。
那是他们开垦荒地时流下的汗水。
是他们用斧头劈开顽石时的那股蛮横劲儿。
是他们升起第一缕炊烟时的那份希望。
是他们吃下第一口亲手种出的烤土豆时,那种发自内心的、无法被剥夺的满足和“得劲儿”。
这股力量,强大,真实,充满了生命力。
可在此刻,这股力量却又如此的沉重。
沉重得,像是一份判决书。
判决着他们是唯一的幸存者,也判决着他们必须背负起所有人的希望。
礼铁祝的目光,落在了第九个入口上。
“智”。
光幕里,一片混沌。
无数杂乱无章、自相矛盾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疯狂刷过。
井星,他们团队的智囊,那个永远一副云淡风轻、喜欢讲大道理的“茶仙”,此刻,正盘坐在数据流的中央。
他双目紧闭,身体一动不动,像是在深度冥想。
但礼铁祝能感觉到,他强大的精神力场正在剧烈地波动,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混乱和困顿。
连井星都陷进去了。
这个发现,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礼铁祝心中那根紧绷着的弦。
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完了。
连主心骨都被困死了,他们还怎么打?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像毒藤一样,缠绕住他的四肢百骸。
他甚至开始怀疑,他们从“穷道”里领悟到的一切,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笑话?一个金卡为了戏耍他们,而精心设计的、名为“希望”的陷阱?
就在他心神失守,即将被绝望吞噬的刹那。
一只粗糙的、沾满了灰尘和泪痕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是商大灰。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
他那张憨厚的脸上,此刻写满了焦急、愤怒,以及一种不讲任何道理的、蛮横的决心。
“铁祝哥。”
他的声音嘶哑,却又无比坚定。
“咱不能丢下他们!”
“你忘了?俺们是自己开了个新饭馆的!哪有老板自己吃饱了,就把兄弟姐妹扔在外面挨饿的道理!”
“俺们得把他们救出来!”
商大灰的话,又土又糙,没有任何华丽的辞藻,也没有任何深刻的哲理。
但就是这么一句朴素到掉渣的话,却像一道惊雷,猛地劈开了礼铁祝心中的迷雾。
是啊。
饭馆。
他们自己开的饭馆。
哪有老板丢下自家兄弟的道理?
什么狗屁的绝望,什么狗屁的陷阱。
只要人还在,只要这股“劲儿”还在,就没到认输的时候!
穷,他们不怕。
死,他们也不怕。
他们唯一怕的,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在受苦,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礼铁祝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反手握紧了商大灰的手,那股来自同伴的、最质朴的力量,让他冰冷的心重新变得滚烫。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那九个令人心碎的入口,死死地锁定在广场中央。
那个正在缓缓搏动的、散发着无尽虚无与恶意的……
饥渴之核。
那才是真正的敌人。
那才是这一切痛苦的根源。
礼铁祝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如刀。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为了自己而战。
他们,是为了那九个入口里,所有被困的兄弟姐妹而战!
“大灰,”礼铁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准备干活了。”
商大灰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那柄饱经风霜的开山神斧。
“好嘞,铁祝哥!”
“今天,咱就拆了它这个黑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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