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戒指突然发烫，塞格娜斯心领神会，有人在找她。

  果然，一道光幕弹出，哈利的脸出现在眼前。

  “能出来一下吗？就现在。”

  塞格娜斯连回答都懒得给，反手掐灭光幕，转身就朝休息室大门走去。

  壁炉旁，德拉科和布雷斯正懒散地倚在沙发里，高谈阔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姐姐！”

  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背影，德拉科猛地起身，伸手就去拽她的袖口。

  “有事。”

  她连头都没回，直接避开他的触碰。

  “砰！”

  地窖大门重重砸上。

  德拉科的手僵在半空。

  修长的五指微微蜷缩，最终缓缓垂落。

  布雷斯挑眉：“又被甩脸色了？”

  这次德拉科没吭声。

  灰蓝色的眼睛暗了一瞬，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唇角绷成一条直线。

  他又被丢下了。

  门外，哈利正用鞋尖碾着地砖缝隙。

  听到动静猛地抬头，乱糟糟的黑发下，那双绿眼睛里满是血丝，活像被摄魂怪吻了三天三夜。

  看到是塞格娜斯，他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

  “谢谢你能来。”他声音闷闷的。

  塞格娜斯挑了挑眉：“你看起来像被巨怪踩了脚。”

  哈利扯了扯嘴角，却连个像样的笑容都挤不出来。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着人就往黑湖方向走。

  夜风掠过湖面，掀起层层涟漪，也吹乱了塞格娜斯的长发。

  她随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月光在那枚银戒上流转。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把名字投进火焰杯。”哈利突然开口，“连罗恩都这么想”

  “我知道不是你。”

  哈利愣住了。

  少女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此刻的湖面，却让他鼻腔突然发酸。

  “为什么...这么肯定？”

  塞格娜斯转过身，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她直视着哈利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因为我相信你，毫无保留地。”

  或许是离得太近，哈利的心脏此时正剧烈跳动。

  塞格娜斯温柔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她轻声说，“那些怀疑你的人，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做不到像你一样勇敢。”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黑湖的冷风灌进肺里，却莫名让他觉得清醒了一些。

  他低头看着湖面倒映的月光，破碎又摇晃，就像他今天的心情。

  “可是”他的声音有些哑，“有时候连我自己都在想，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这些事总要发生在我身上？”

  塞格娜斯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额头上的闪电伤疤。

  “也许”她微微一笑“命运认为你能承受得住。”

  哈利怔住了。

  他想说，他根本不在乎什么救世主的名号。

  他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

  一个普通的家。

  清晨餐桌上冒着热气的煎蛋。

  父亲在沙发上看报纸时翻动的哗啦声。

  母亲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笑着说“洗手吃饭”。

  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光，映着一家三口的笑脸。

  而不是现在这样，被推上神坛又狠狠摔下。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等着看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塞格娜斯没有看他。

  却突然轻笑了一声。

  月光描摹着她侧脸的轮廓，唇角那抹弧度淡得几乎看不见。

  “不用担心，哈利。”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他心上。

  “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湖面泛起涟漪，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

  “你有你的教父。”

  “你的朋友。”

  她终于转过头，灰眸直直望进他眼底。

  “最重要的是——”

  夜风卷起她的尾音，温柔地缠绕在哈利耳边。

  “你还有我。”

  哈利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像是有人对着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开了一枪。

  他忽然无比确信，哪怕一百年后。

  哪怕记忆都开始褪色，他也会记得这个夜晚。

  记得黑湖泛着银光的涟漪。

  记得塞格娜斯被月光镀上银边的侧脸。

  记得她说的每一个字。

  曾经的仰慕在这一刻疯狂滋长。

  像藤蔓缠绕心脏，像毒药渗入血液。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早已无可救药地臣服。

  不是对救世主的光环，不是对所谓命运的安排。

  仅仅只是对她，对眼前这个在黑暗中向他伸出手的人。

  百分百的、心甘情愿的。

  臣服。

  不远处，罗恩正躲在灌木丛旁看着这一切。

  他早就跟出来了。

  从哈利离开格兰芬多塔楼的那一刻，他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来。

  他想喊住他，想说“对不起”，想解释那些该死的蠢话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而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哈利和塞格娜斯站在黑湖边，自己却什么也不敢说。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赫敏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传来，吓得罗恩一个激灵。

  他猛地回头，对上了她略带讽刺的目光。

  “梅林的胡子！你什么时候——”

  “我一直都在。”赫敏抱着手臂，语气平静，“倒是你，明明担心哈利，却非要摆出一副嫉妒的嘴脸。”

  罗恩的脸瞬间涨红：“谁嫉妒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赫敏挑眉，“只是不敢承认自己错了？还是不敢承认”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你其实很在意？”

  罗恩的呼吸一滞。

  他在意什么？

  在意哈利？

  还是在意...

  这个念头像闪电般劈进脑海。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赫敏的嘴唇上。

  又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别开脸。

  “你不懂。”

  “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敢？”赫敏一针见血。

  罗恩猛地抬头，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恼火：“谁不敢了？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赫敏冷笑一声，懒得再和他争辩。

  她早就看透了罗恩，冲动、固执，却又十分的脆弱。

  她曾经对他有过期待，但现在只剩下失望。

  如果不是因为将来可能还要共事，她连这句话都懒得说。

  “随你怎么想。”她转身离开，背影干脆利落，“但别等到失去朋友才后悔。”

  罗恩僵在原地，看着她走远，又回头望向黑湖边。

  他要上去解释吗？还是说看着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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