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人皇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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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核心,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虽已暂告一段落,但留下的创伤却如同烙印,深深刻在了每一寸空间与灵体之上。
原本光华流转、蕴藏着无上权柄的人皇承运玺虚影,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黯淡。虚影中央,女娃的身形近乎透明,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散。
她的形体寸寸龟裂,只有一种耗尽一切后的极致疲惫与虚弱。方才为了助叶炎彻底磨灭蚩黎魔君,她承受了远超想象的冲击。魔君临死前的反扑,并非单纯的能量爆发,而是将他侵蚀、同化而来的那部分人皇玺核心权柄,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彻底引爆!
那感觉,不啻于有人从内部,将她自身的本源与概念强行撕裂、玷污、再碾碎。她不仅是承受了攻击,更像是亲身经历了一次“部分死亡”。魔气与皇道之气在她灵体内疯狂冲突、湮灭,所带来的痛苦远超任何酷刑,那是对存在本质的否定与消解。
她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每一次颤动都逸散出点点微弱的光尘,那是她本源灵性正在不可逆转地流失的迹象。视线开始模糊,耳畔是虚幻的嗡鸣,感知能力也在急剧衰退。油尽灯枯……她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已走到了永恒的边缘,那最终的消亡与沉寂,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她意识即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刹那,一股极端疯狂、暴戾、充满毁灭意志的能量波动,如同燎原的野火,猛地从天宫的各处根基喷薄而出!
“!!”
女娃近乎涣散的眼眸骤然凝聚起最后一丝微光。她“看”到了——是叶炎!他竟在引动天宫最本源的禁制,要将这件上古天庭彻底引爆!
那不断攀升的毁灭性能量,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一旦彻底爆发,不仅天宫本身,其所在的这片虚空,乃至与天宫存在微妙联系的整个玄真大世界,都将遭受难以想象的浩劫!亿兆生灵,都将因这疯狂的举动而涂炭!
“不……可……” 她试图凝聚力量,想要阻止,但那刚刚为承接魔君反扑而彻底干涸的灵体,连一丝像样的涟漪都无法荡起。绝望,如同冰冷的深渊,瞬间包裹了她残存的意识。她已无力回天……
就在这万念俱灰的瞬间,一股奇特的、游离于天宫原有体系之外的气息,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是那个存在!那个之前与叶炎纠缠,似乎暗中布局,引动了域外邪神的存在!
他的目的不明,立场难测,甚至可能包藏祸心。但……他是此刻唯一一个有能力,也有可能阻止叶炎疯狂的存在!没有时间权衡利弊,没有余地计较得失。为了那芸芸众生,为了这片她曾与人皇共同守护过的天地,她必须抓住这最后一根,或许是通往地狱的稻草!
一种决绝的神色,取代了女娃脸上的疲惫与虚弱。她用尽最后一点凝聚自我意识的力量,将那残破不堪、近乎消散的灵体核心,化作一道微弱却无比纯粹、蕴含着人皇承运玺最根本认可与呼唤的流光!
这道流光,无视了空间中肆虐的毁灭性能量,穿透了层层禁制与邪神意志的干扰,如同归巢的乳燕,又如同臣服者献上的权柄,精准地、义无反顾地投向那股超然气息的源头——萧禹所在的方向!
那不仅仅是一道力量,更是一份契约,一个认主的仪式,一份将人皇承运玺过往、现在与未来的一切,都托付出去的沉重责任与……最后的希望!
“救…世……”
一道微不可闻,却蕴含着无比沉重祈愿的神念,伴随着这道认主流光,一同传达到了萧禹的感知中。
正冷眼旁观,计算着局势发展的萧禹,在接收到这股信息流的瞬间,眼神也是微微一动。他感受到了那份托付的沉重,感受到了女娃那源于守护、不惜自身彻底湮灭也要阻止浩劫的纯粹意志。这份精神,即便是她,也生出些许涟漪——不是感动,更像是一种对“执着”与“牺牲”这种罕见特质的……审慎评估。
“倒是个有趣的器灵……” 他心中念头电转,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
几乎在认主完成的刹那,萧禹便感觉到自身与那虽残破却位格极高的“人皇承运玺”建立了紧密联系。同时,凭借着他之前对域外邪神的暗中影响与控制,他也间接获取了一部分天宫的权限!
“镇!”
萧禹口中轻吐真言,双手在虚空中勾勒出玄奥的轨迹。刹那间,原本因叶炎自爆举动而变得混乱狂暴的天宫能量,仿佛被注入了一道绝对秩序的指令!
金光大作!
那是属于人皇承运玺的、堂皇正大、统御八荒的皇道之气!虽因女娃重伤而威力大减,但其本质极高。同时,一部分属于天宫本身的、被萧禹强行梳理引导的银白色空间与造化之力,也融入其中。
两股力量在萧禹的精妙操控下,并非简单叠加,而是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复合法则结构,如同一条缠绕着皇道金光的银白神龙,又如同编织了一张覆盖整个天宫核心的巨网,朝着能量最狂暴、也是最核心的叶炎所在之处,狠狠压下!
“轰——!!!”
法则与法则对撞!毁灭的狂潮与秩序的镇压之力激烈交锋!空间被撕裂出无数细小的黑色裂缝,时间流速都变得紊乱不堪。叶炎那疯狂汇聚的自爆能量,在这突如其来的、结合了两大至尊神器力量的镇压下,如同被掐住了七寸的毒蛇,剧烈地扭曲、挣扎,却难以再膨胀分毫!
“不——!!是谁?!谁敢阻我!!!” 叶炎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双眼赤红,脸上充满了功败垂成的极致愤怒与不甘。他感觉自己凝聚的力量正在被强行打散、封印!
萧禹面无表情,加大了镇压力度。金光与银芒交织的法则之网层层收拢,要将叶炎连同他体内残存的危险能量彻底禁锢。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叶炎脸上闪过一丝肉痛与疯狂的决绝,他猛地咬牙,似乎动用了某种损伤本源的禁忌秘法——
“嘭!”
一声闷响,他的肉身竟在法则之网的收拢下主动崩解开来!并非自爆,而是将所有的血肉、修为、乃至大部分神魂,都在瞬间转化为一股极其强大的冲击力,如同金蝉脱壳,狠狠撞击在法则之网最薄弱的一点上!
这代价巨大的冲击,终于让严密的镇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缝隙!
一道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属于叶炎最核心本源的神魂流光,如同滑溜的泥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那缝隙中一闪而出,瞬间遁入了层层叠叠的虚空乱流之中,消失不见,连一丝因果气息都未曾留下。
萧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能感觉到,对方用了某种极其彻底的遁法,斩断了一切追踪的可能。穷寇莫追,况且……
他的目光转向了那悬浮在空中、光芒已微弱如萤火、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的女娃灵体。拯救这个刚刚认主、并且其“牺牲”行为符合他某种衡量标准的器灵,显然比去追击一个已经手段尽出、狼狈逃窜的丧家之犬更有价值——至少,在当下是如此。
他挥手散去镇压法则,一步踏出,便来到了女娃那即将消散的灵体之前,伸出了手,掌心浮现出柔和而复杂的光芒,开始尝试稳定她那岌岌可危的灵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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