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哲和公主聊得很多，但始终没聊到点上。

沈哲已经有些恼了，本来他是要出门打听文坛聚会的事，可是在这耽误了半天。

便问道:“公主，我这茶水都快喝了一斤了，茅厕跑了四趟，您找我过来聊了这么半天，我还是不明白您想表达什么。”

秦念蕊问道:“那本宫开门见山了，不知大王爷来这小小的罗安城，有何贵干？”

沈哲本来打算吐槽一下她这磨叽的性子还谈什么开门见山，但转念一想，她作为封在这里的公主，肯定知道点文坛聚会的事，于是转而问道:“这两天不是有个文坛聚会吗，不知公主殿下可了解一二？”

秦念蕊诧异道:“真的仅是如此吗？”

沈哲不明白，这趟确实只是来凑个热闹，“不然还能有什么？”

此时的秦念蕊依然觉得他身上可能暗藏皇命，还是有所防备，便答道:“这文坛聚会是邱家举办的，邀请了城中各大才子。其目的是。”

沈哲不相信，他们很早就从百里之外听到的消息会这么简单，于是出于好奇问道:“就只是单纯的文会吗？”

这一下，秦念蕊瞬间就觉得他是有阴谋而来，便意有所指地说：“为邱府选婿，邱家大小姐尤其喜爱才子，虽然她和邱家家主关系很差，甚至可以说是敌对，但是他用了些手段，强迫邱家大小姐成亲，延续香火。”

沈哲再次强调，但不忘提醒她：“臣虽然来这城里真的只是参加文会，但您刚才的话，似乎是另有所图？”

秦念蕊感觉这句话是有希望的意思，便继续说下去：“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我直说吧。邱家虽然作恶多端，但邱家大小姐从小便自力更生，从未依靠家族，所以，本宫想请大王爷手下留情。”

沈哲这才听懂她在说什么：闹了半天，她以为我是领了皇命来暗查的。

便只好实实在在地答道：“臣真的是来参加文会的，您说的臣完全不明白啊。”

秦念蕊也不卖关子了，“别开玩笑了，那红玉案闹那么大，都捅到皇上那了。你从京城去北刹，又从北刹城来罗安，皇上怎么可能无动于衷，肯定是派你来查的。”

沈哲叹了口气，“说实话，您不说，我都不知道这案子，这应该是提命司和北镇抚司的差事。您跟我说不着啊，说不定余大人和赵王爷都派人到罗安秘密调查了。”

秦念蕊不乐意了，“你怎么能这么不务正业呢？你最近可是威名赫赫啊。斗世家、查贪腐、为民伸冤、为民请命。怎么堕落了？”

沈哲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一路上确实听了些关于自己的风言风语，但他觉得没有那么严重，便反问道：“我怎么就威名赫赫了？我只是个闲散王爷。对于我来说，风花雪月，吃喝玩乐才是正事。”

秦念蕊这时才知道，对面这个大王爷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行吧，那算我今日多嘴，出了这个门，你便什么也不记得，可好？”

沈哲突然话锋一转：“既然聊到这儿了，就说说呗。正好文会开始还有一阵子呢，挺无聊的。”

秦念蕊眉间闪过一丝诧异，“与你说了，你便无法置身事外。”

沈哲不喜欢这种无法选择的感觉，挤出一抹假笑道：“此事既已经传扬天下，我听到些风言风语岂不是很正常？”

秦念蕊也笑了笑，“你自己听说的，和我告诉你的，在天下人眼里，可不是一个意思。”

沈哲感叹，不愧曾是宫中的人，这个假笑可比我假多了，但他还是波澜不惊地说：“我先听听什么事儿吧，大不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秦念蕊明白他的意思，答道：“好，我不会主动透露此事，但若是有人来问，我不会遮掩。”

沈哲也很清楚，能来问当朝长公主问题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了，于是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秦念蕊娓娓道来：“这事起源是一个青楼命案，折子上叫红玉案。”

沈哲忍不住吐槽：“又青楼？我怎么天天跟青楼打交道？”

“别打岔。”秦念蕊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听说一个正宿门弟子在回宗门的路上，路过罗安城，就被长老和邱家人联手陷害，卖到了青楼。”

沈哲顿生八卦之心，问道：“我去，谁啊？”

秦念蕊摆摆手表示无所谓，“不知道，一个小人物，但重要的是她跟一个和尚是好朋友，那和尚在到处想办法救她，但是在和尚找到她之前，那女子就已经血溅当场了，和尚为了她破了杀戒，和尚送给她的白玉被女子和青楼护卫的血染得通红，菩提寺低调了这么多年，这下可是站到台前了。”

沈哲感叹道：“我去，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红玉。”

秦念蕊说道：“二人在洛水县处理完一个县令的后事之后分道扬镳，女子南下回宗门有事处理，和尚继续北上讲经布道，这女子就是路过罗安城游玩的时候被拐走的。和尚当时在北刹城讲经。感应到玉出事之后，立马赶过去了。”

沈哲听到了两个关键词，“洛水县……和尚……你说的不会是柳妙璇和徐文正吧？”

秦念蕊摇摇头，“不知道，这重要吗？”

沈哲斩钉截铁地答道：“重要！公主殿下能问出这个问题，就说明您低了菩提寺的力量，也低估了徐文正对于菩提寺的重要性。”

秦念蕊摆摆手，耸了耸肩，“算了，反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怎么办全看你的了。”

沈哲沉思良久，一直在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勉强猜出个四五成了，于是一边离开公主府，一边喃喃自语道：“这下，皇上也该称心如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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